曦瑶令2(1/2)

满堂寂静着,气氛陷入低迷。金光善是个分寸的人,诸多私生子从来没有哪一个被他接回去金陵台,这也是金夫人至今没有跟他闹翻的原因。

“我看你年纪轻轻,虚荣之心却是强盛。到底腌臜地方出来的人,品性堪忧。这种话也能信口胡诌!难不成你以为我金某人痴傻,由着你胡说几句就会相信?人分三六九等,要贵在自知之明,要清楚自己的身份,有些人根本就不是你能攀扯得上的。”

金光善话落喝一口香茗,神色淡淡,却落杯有声。

孟瑶听完这话神思寻常,不以为耻不以为忧,看着金光善的眼睛里眸光清澈干净。

“金宗主至理名言,小人铭记在心。我娘亲病危之时,我就常说:人有高低贵贱之分,不该肖想自己身份不匹配的。既如此,金宗主刚才盛情相邀,现下可是反悔了?”

金光善面色顿时上涌怒气,看着孟瑶眸光凶恶。他深觉自己被冒犯。

孟瑶心中却是冷笑:不过一个渣男,还渣得不够彻底。只是一匹四处留情的(种)马罢了!

金子轩觉得此行进了荟萃楼歇脚就是个错误。却不能见自己父亲如此下不来台。

“每年来金陵台冒认私生子身份的人多如牛毛,都是些假冒伪劣攀附我兰陵金氏的鼠辈。我父亲见你伶俐生了两分欢喜邀你上金陵台,却不曾想这伶俐之下还有十分算计!”

金光善听到金子轩的话后,挺了挺胸膛,端庄的喝起茶来。他深觉自己乖儿说的极对,再看孟瑶眼神里就带着鄙夷瞧不上了。

孟瑶笑了笑,也不争执,由着他们自欺欺人。

“金公子谬赞,小人不过荟萃楼一个跑堂的,哪里懂什么算计。金宗主既然已经无意邀请,小人也就不多做打扰了。诸位用餐,小人就先告退了。”

金光善和金子轩顿时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尤其是金光善,心中很不是滋味。

我邀你去金陵台,你不愿去,推辞就行了。何必用“私生子”的名头来拒绝?弄得他十分难堪下不来台。

金光善十分膈应,论谁找个“乐子”找到自己儿子身上,心里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金子轩见孟瑶躬身退了去,这荟萃楼大堂里只留下几个人招呼,连妈妈也扭着腰肢去找孟瑶凑趣了。金子轩冷冷哼上一声:“今天的事情全都烂在心里,一个字也别往外冒。不然见不着明天的太阳只能怪自己嘴巴不严实。”

其他几桌兰陵金氏修士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只做双耳聋双眼瞎之人。将今天这事烂在肠肝肚肺里。

妈妈在后院的檐下见着了孟瑶,孟瑶负手而立端的如松柏翠竹,让人赏心悦目。她啧啧两声,走了过去,“好一个英俊的少年郎了,真是有乃父之风。从你小子进来我荟萃楼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是个寻常人。”

孟瑶侧身,闻言先笑。“孟瑶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个人了,有血有肉有心会疼,不过样貌稍微好些罢了,妈妈真是谬赞。”

老(鸨)趣问:“那金宗主当真是你父亲?”

孟瑶笑着道:“哪能了?除去温家独大,现世便是金家势大。那金宗主何等人物,我岂敢攀附?”

老(鸨)细一思量,眉眼收敛着,鱼尾纹越发深刻,“你越这么说,便越是承认了。只是这私生子说出去当真不好听,认不认你,你都是个私生子。啧,大人造的孽,却由着小孩子来承受,真是罪过啊罪过。”

“妈妈有所不知,比起私生子来,娼(妓)之子更加难听。不过打小听惯了,让它随风去罢。索性现如今妈妈赏口饭吃,教孟瑶衣食无忧三餐有济,可不是孟瑶再生父母?比之我那疯魔的母亲和高高在上不可攀附的金宗主来,妈妈才是孟瑶的大恩人。”

老(鸨)嗤嗤笑了起来:“被你这么一捧,我都快飘起来了。就你这嘴哟,甜得跟蜜罐子似的。”她伸手掐了一把孟瑶的脸颊,诶哟诶哟,这细皮嫩肉的,脸颊上还带着梨涡涡,真是个美男子。吃了两口嫩豆腐,言归正传。

“你在我这上工,自己费了心思出了劳力挣得花销乃是你自己的本事。我这儿虽来钱快,但凭着你的本事,走镖也好做账房也好,都难不到你。我知道我这腌臜地是留不住你这样的人的,只不过走之前需得和我打个招呼。”

孟瑶只是拱手。

老(鸨)嗔他一眼,扭着腰肢走了。

孟瑶沉了眼眸,黯淡了眸光。熹微的阳光洒落在四方天井里,流动的空气还带着雪上的冷意。这阳光,一点都不温暖。

金光善到底是来荟萃楼歇脚的,还是旅途乏味哪怕身边带着儿子还是忍不住风流来荟萃楼玩乐,谁都不知道。

但是金光善和金子轩等人在荟萃楼里用了餐后,又御剑远去了。

大抵是金光善在荟萃楼里落了面子,不想再到孟瑶这不识好歹面目可憎之人,早早离去。免得牵扯出双方都难堪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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