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瑶令1(1/3)

更深夜漏,雨雪纷飞。

长街之上灯火熹微,冻成硬邦邦一块的旗帜僵硬着。

唯独荟萃楼里丝竹悦耳炭火高燃,在靡靡众生里开出一朵极为艳丽的花来。

孟瑶正了正自己的帽子,理了理自己的衣冠。面上的笑容三分和煦七分恭敬,脚步匆忙而不慌乱的走到了堂前。

堂子宽敞至极,有两座楼梯布置正中央直通二楼不提,这堂子里还设了仙鹤喷水池,氤氲着袅袅雾气。还搭了个白玉台子,舞姬在上面跳舞的时候,踩着白玉敲击出来的舞步让人耳迷。美人灯高高支起,因为灯里放了香料,燃烧起来,一片荼蘼的香味让人迷醉。一个圆桌配五把椅子,坐满了不说,还有许多人站着。即使是冬日里,穿着依旧暴露的女子在人群里长袖善舞交杯换盏,引得四处热闹十足。

这热闹里,有两个恩客争执一位姑娘,吵了起来,于是有数十上百的人看了过去。

一个四十多岁的(龟)公凑上去调解,“两位公子既然都喜欢雪儿姑娘,想必志趣相投,不如一起,不如一起。”

其中一个蓝色衣服带着羽冠的男子看似文质彬彬,实则脾气火爆,听到这(龟)公这么一说,面上仿佛被侮辱了一般,气急提起桌子上的酒壶往(龟)公头上一砸,“滚**蛋!当老子是什么人?腌臜玩意!”

(龟)公头破血流哀嚎求饶:“小的说错话了小的说错话了,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心里郁闷之极,这、这种争执一位姑娘的事情常有发生,昨天那小子不就这一套说辞?怎的他说就管用,我说就要了我一罐血了?

另一个起争执的大冬天还拿扇子男子,不爽道:“雪儿只有一个,想要的有两个。来个人拿出个章程来啊,爷是来寻乐子的又不是来找晦气的。”

孟瑶在(龟)公被砸之前就来了,因着有人上前,他便等了等。这会儿看够了戏,才上了前去。装了个相,焦急询问:“哎呀,怠慢了怠慢了,荀公子和刘公子这是?”

(龟)公知道这小子一惯阴险,肯定已经看戏许久。但是既然是来救他的场,只能捧个台子给孟瑶踩:“两位公子是为了雪儿姑娘今宵。”

孟瑶顿时做恍然大悟之状,道:“两位公子真是太抬爱雪儿姑娘了。可雪儿姑娘毕竟只有一个,这可就难办了。在下有个不成熟的建议,不知荀公子和刘公子可愿一听?”

刘公子道:“你且说来听听。”

“两位公子都是有身份的人,若是当堂喊价实在不雅。”

这话一出,就让两个有“身份”的书生皱了眉,价高者得自然是一种办法,但是他们其实也没什么钱。不过是有些闲钱的秀才罢了。

孟瑶接着道:“为了二位公子身份着想,在下提议不如摇骰子。一决胜负,点大即得如何?”

孟瑶把门关**,只留个窗出来,这二人只能往窗跳。顿时点了头,这是运气的事情。

孟瑶:“雪儿姑娘,劳烦去拿个盅(zhong)子来。”

穿着碧绿纱衣清新可爱的雪儿冲孟瑶一笑,眼波流转荀刘二人,勾魂摄魄。

取了盅子来,荀胜刘负。

荀公子搂着雪儿腰肢上了楼。孟瑶上前两步到刘公子身侧,笑语道:“刘公子,楼里嫣儿姑娘对您倾心许久了,总说刘公子才学八斗,可自知刘公子向来喜欢雪儿,也不愿坏了姐妹情分。今日不知刘公子有没有雅兴?嫣儿姑娘在雅间特意备了薄酒。”

刘公子顿时想起那和雪儿完全不一样风情的嫣儿,端的像个食人骨髓的妖精。于是欣然前往。

孟瑶目送刘公子上楼,似笑非笑戏谑的看一眼头破血流的(龟)公。这(龟)公被孟瑶这眼神一瞅,仿佛心里所有的秘密都被摊开晒似的,让他心惊胆战。

孟瑶:“王伯是楼子里经年的老人了,今日这般伤了颜面实在是……”

王伯:实在是什么?实在是丢**了?

孟瑶:“实在是让孟瑶心疼,都怪我没来得及时。王伯快下去让人包扎包扎。放心,大堂有我看着了。”

王伯:“……”

狠狠剜一眼孟瑶,冷哼一声擦着孟瑶的身前走了。

孟瑶面上笑容不改,他走大门口,掀开厚重的毡子,外面的风雪夹着雨丝飘在他脸上,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手背有些僵了僵。

他热情而周到的迎来送往。一点不像是花楼里的(龟)公,反而像是王府里的大管家。有下边的小厮捧个狐狸皮子包的铜炉子过来。

声音恭敬而热切:“孟瑶哥,这个给你。”

孟瑶笑容温和,道:“谢谢你了小路,不过往来迎客捧个暖手的不大尊敬。外边儿天冷,你回大堂忙去,仔细着了凉。”

小路没送出去暖手炉,有些沮丧。转身又转过头:“那孟瑶哥你要是觉得冷了,就进来暖暖。”

“好。”

挥手示意让小路赶紧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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