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截杀(1/5)

很久之后,那明亮的军帐才沉寂下来,月烛溟跟沈牧亭相携走了进去,方时镜全身是伤,比上一次沈牧亭见他瘦了很多很多,整个人苍白又憔悴,他身上绷带几乎把他包成了一个粽子,可见受伤多严重。

他失神地望着帐篷顶,听见声音他偏了偏头,虚弱道:“王爷,末将……”

“修养好了再说吧,不急于这一时半刻。”月烛溟声音冷硬又沉,全然没有对待沈牧亭时的温声细语。

方时镜闻言却咬紧了后槽牙,他道:“王爷,拖不得了。”

方时镜将自己这段时间的遭遇说了一通。

他被方棣通锁在了皇宫的冷宫里,准备好了很多东西,但是用药让他浑身无力,有专人专门给他定时喂药。

半个月前,宣临城出事的时候,他药效刚过。

他出来的时候,知道自己的爹死了,还被挂尸城墙示众。

方时镜的语气一直很平静,说到这里,他转头看向月烛溟,“我从皇宫出来的时候,又见到了应少安,还有孖离北国的二皇子——可尔察。”说完他的视线复杂地落在沈牧亭身上。

经过半个月的逃亡,他基本已经消化掉了自己听来的消息,可依旧觉得不可置信。

“他们这样帮月凛天,除了十座城池之外,还要一个人。”

“我?”沈牧亭闻言笑了,“他要我做什么?”

月烛溟却直接一把把他搂进怀里,语气微沉,“还有什么?”

方时镜摇了摇头,“我只听到这点消息。”没来得及多听,他就被发现了。

他抢回了他爹的遗体,原本想葬入方家祖陵,却一直在被追杀,好不容易摆脱追兵来到边洲军营。

月烛溟跟沈牧亭对视了一眼,方时镜这一路行来艰难异常,两人让方时镜好好休息,便出了营帐。

沈牧亭沉默着,难道应少安察觉到了他身体的不同?

这世上难道也有身怀异能的人?

沈牧亭觉得不可置信,这种时代不论什么都比不上他上辈子的末世。

沈牧亭从前身处的末世之所有异能者,都是长久身处末日那种极端环境的基因变异,这种什么都落后的古代,会有这种基因变异之人不成?

月烛溟心底生出了一种浓烈的不安,搂着沈牧亭的手也越来越紧,他沉声道:“阿亭,我不会把你交给任何人。”

谁都不行,阿亭是他的,这个人是他的,每一寸都属于他。

沈牧亭未置可否。

天边已经出现了一抹光亮,红霞在天际弥漫,烈阳渐渐露出地平线。

沈牧亭给了月烛溟安心一吻,“不会的。”

他不会离开,也不会让自己落入应少安手里。

他不再是那个极其容易被人欺骗的幼崽,他见过很多人性的丑恶,也见过一个人未达目的能做到何种程度的不择手段。

这个世界上的疯子很多,沈牧亭便是其一。

月烛溟并没被安慰到,心底的那股不安反而越来越强烈。

接下来的好多日,沈牧亭都在军营里无所事事,月烛溟时不时会召集朴青芒乃至他手下的将士去方时镜所在的营帐议事,边洲军营中的气氛严谨而肃穆。

沈牧亭没有参与,只有江瑾时不时过来跟他谈天说地。

基本都是江瑾在说,沈牧亭在听,他离了月烛溟,话便变得很少,安静得很。

到了军营,沈牧亭便收起了那一身盛气,仿若变成了一个透明人,浑身懒散。

平时除了仇轩跟伏琴,也甚少有人来打扰他。

这一日,沈牧亭难得出了营帐。

此时已是近黄昏,天逐渐有了初夏的热气,沈牧亭看着天际那半轮红日,不论神情还是态度都淡然得很。

“公子……”伏琴一出营帐就见沈牧亭身形单薄地眺望着落日,不由走了过去。

他们王爷近些天来忙得很,探子不停传消息过来。前往其他二洲的探子至今没有消息,朴青芒又派了两拨探子过去,却都没有消息传出来。

沈牧亭闻声回首,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一声尾音微挑的轻“嗯”,让伏琴觉得略感心酸,他们王爷最近是真的很忙,忙到晚上只能睡一个时辰,而他跟仇轩清楚地知道,他们王爷为什么要这么拼命。

他想给公子一个“一世无忧”,一个真正的“一世无忧”,王爷一直在为这个承诺而努力着。

“公子若是无聊了,我可以……”伏琴的话还没说完,身后就传来了月烛溟略带沉凝地喊声。

伏琴立即闭了嘴,默默退至一边。

月烛溟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比起常人恢复得显然快了许多,他不知道的是,沈牧亭每日都偷偷往他的茶水里加了一滴自己的血。

月烛溟从后抱着沈牧亭,把头搁在他肩上,知道自己最近忙得甚少有时间陪他,问道:“阿亭不会骑马对不对?”

沈牧亭闻言就知道他想做什么,轻笑,“怎么?你要教我。”

“你想学吗?”月烛溟语气缱绻,眉宇间是强撑的精神,沈牧亭知道他是想多陪自己一会儿,不由觉得月烛溟这人是真的傻,累成这样也在想着要多陪陪自己,不放过任何一个空隙时间。

“你教的话。”沈牧亭掐了一把他的脸,月烛溟瘦了,瘦得不明显,沈牧亭却感觉得出来,“那我就学罢。”

月烛溟亲了沈牧亭一口,抬手在嘴边吹响了一个响亮的哨音,月烛溟的那匹已经老了的老马立即嘶鸣着奔了出来。

它像是憋坏了似的跑得特别欢,打着响鼻在沈牧亭面前顿住,用头拱了拱沈牧亭的手。

沈牧亭嘴角勾着轻笑,抬手摸了摸月烛溟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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