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1/1)

林婉萦对这侍女的顺从很是受用,细长的眉眼微微挑起,露出些许笑意来。

她从殿内望向窗外,眸光一点点变得狠厉起来。

在昏暗的大殿之内,显得格外瘆人。

……

沈长安在兵部精兵的陪同之下,不消一日就到达了贺阳县。

贺阳县毗邻海域,一入境内,便可感受到海风的腥咸气息。

沈长安自幼生长在中原,多年来不曾出来走动,倒是甚少感受这样的气息,一时觉得有些新奇。

于是在她的要求下,马车特意沿着海岸走了一遭。

临界的海岸蔚蓝与天际相接,遥遥无际,岸边是几处渔家,偶有几个披着蓑衣的人四下行走忙碌。

沈长安怕惊扰了他们劳作,并没有靠近,只是在海岸边的官道之上略略停留了片刻。

她掀开马车上的帘子,放眼望向广袤无垠的一片蔚蓝,竟觉得心情也如同这海岸一般,开阔了不少。

听着海浪悠然的潮起潮落,她由衷感受到一阵宁静。

心下也生出不少向往来。

真想和江煜哥哥一起来啊。

沈长安瞧着海岸边朴实的渔民百姓正在劳作,脸上都洋溢着平和的笑,心头微动。

这样的良民本该在盛世之中享平安胜意的,可若今后镇安帮一遭起义之后,朝廷尚有余力镇压,可百姓却只有颠沛流离的苦楚。

为了东梧,也为了百姓,这件事情,绝对不可以发生。

心念微转,沈长安的眸色一点点暗了下去,她放下帘子,沉声道,“走吧,去见贺阳县太保。”

侍卫们得令,马车转了向。

黑金的高马轿辇穿过层层绿林,朝着知县府驶去。

……

知县府门庭冷落,四下无人,虽地界处于闹市之中,可贺阳县的百姓却都绕道而行,似是十分惧怕。

沈长安脸色微微一沉,看着知县府朱色的牌匾,对一旁兵部的精兵侍卫暗中嘱咐了什么。

侍卫得令悄然退下,沈长安这才安排轿辇上前。

知县府门前凶神恶煞的侍卫首领挡住了马车的去路,拔剑示威后一脸不善地道,“不知道知县府门前须得避让三尺吗?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大胆?”

沈长安轿辇旁的侍卫还未等将放肆喊出口,便被沈长安低声止住了口。

知县府门前的侍卫首领只见面前的黑金马车之中伸出一只素手,似有什么人在其中打量着他。

这种感觉很让人心下不爽快,那侍卫的态度也更加恶劣。

但念在面前的马车看起来价值不菲,心下猜测说不定是哪一家商贾大户的公子,才留了几分情面。

“你到底是什么人,若再不说话休怪我不客气了!”他恶狠狠地说道。

沈长安沉默片刻,忽然道,“一县县令本是百姓官,你凭甚说这知府不准百姓接近?”

那声音隐藏着几分不易察觉威严,那侍卫首领一愣。

但他还是听出了这声音中的稚嫩,眉眼之间忍不住染上讥诮之意。

第367章轮得到你管

“轮得到你管?县令是朝廷的官,行甚做甚哪有你置喙的余地?不要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了,你家中若也是做盐贩生意的,我劝你还是识相些!”那侍卫面色凶狠,语气之间威胁之意十分明显。

沈长安在马车之中默了良久,一张小脸缓缓地泛上冰寒。

顿了一顿,她唇角轻勾,道,“小兄弟,我初来乍到,并不知晓贵县的规矩,不知你刚刚口中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见那人还是强硬的态度,沈长安轻轻挥了挥手,身周侍卫忍下心下的怒意,从怀中掏出一个装着银锭子的荷包扔到那人手中。

那人掂了一掂那荷包的分量,强硬的面色染上几分抑制不住的喜意。

看着沈长安的脸色也缓和了好些,端出一县侍卫的架势开口道,“既然你如此诚心,我同你说一说也无妨。你虽是外地来的,可即便你有再多的钱,咱们县令大人你也是见不得的。”

“哦?此话怎讲?”

“你有所不知,咱们县的大小事务都是太保大人一手负责的,包括……”那侍卫脸上露出了几分了然的笑意,继续道,“你想知道的,盐税的事情。”

沈长安将帘子稍微拉开了些,作出一副真诚而迫切的神情,道,“既然小兄弟知晓我是为盐税前来,那我也就不再相瞒了。”

那侍卫首领眼下才看清骄辇之中坐着的人。

那人着一身素色云纹常服,头上发髻玉冠被一根乌木簪穿过,不过饶是如此朴素的服饰也掩不住那人身上的贵气。

她就端坐在那里,眉宇之间并无甚粗犷的英气,一看便知定是大家商户中的贵公子,娇生惯养长大的。

平素里他是最瞧不起这样的文弱书生,可今日见此人却不知怎地,心下平白升起一阵惧意,竟是连话都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只听得那人嗓音温润,不沉不哑如山间泉,缓缓道,“我正是想在贵县做一笔盐卖生意,故而来向太保请教一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