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1/1)

就在她心跳加速就要撑不住的时候,却看见面前男子薄唇微微勾起,像是压抑不住笑意一般,罕见地绽出了个完整地笑容出来。

沈长安看呆了,若是说平日里的江煜是那千里冰封面带霜雪的高岭之花,此时此刻就如同那花惊艳地就地绽开,如同神衹下凡,无可挑剔的五官染上暖色,一尘不染又动人心弦。

他依旧低笑着,向来沉着稳重的声音带了几分玩味开口问道:“你写的?”

沈长安以为江煜这是因为她的进步欣慰而笑呢,更不敢把事实真相全盘托出了,只得顺着自己的话胡诌,看见眼前男子的笑意,那心中的自信也是越发的强烈起来。

小娃娃如同公鸡一般昂了昂头,颇为自豪地说道:“我写的,怎么样?写得好吧。”

江煜带着笑意的一双眸子打量了她半晌,沈长安也定定地瞧着他,一双杏眸亮晶晶的,只觉得他笑起来好看极了,为了他这一笑,别说写一篇《礼治论国》了,就是让她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捧在这人面前,她也想去试一试。

江煜在她的注视下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问道:“写了这文章,然后卖给了高进和霍泽燔?”

沈长安不是很擅长撒谎,一张小脸微微泛着红,还是勉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笃定答道:“对……对呀,一举除掉两个朝野中的蛀虫,我是不是进步了啊?”

看着小娃娃一脸求表扬的表情,江煜眸中的笑意愈发浓厚,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道:“嗯,出息了。”

沈长安笑得一脸骄傲,身子靠着江煜更近了些道:“都是江煜哥哥教的好。”

江煜微微挑眉,不置可否,继续又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秋闱策论的题目的?”

沈长安一愣,这个借口她还真没想好,难道要说是自己做了一场梦梦到的吗?

瞧着小娃娃微僵的神色,江煜眸色微动,开口提醒道:“猜的?”

沈长安抓到这个台阶,忙不迭地就顺着台阶而下了,不住的点头道:“江煜哥哥好厉害,都知道我是猜的……”

说罢还呵呵地干笑了几声缓解尴尬。

江煜静静地看着她这幅扯谎的模样。

此刻小娃娃身穿一身素白色中衣,身上半裹着锦花被子,如云如瀑的柔顺青丝自然垂坠到软塌上,精致软糯的一张小脸上一对杏眸微微闪烁,唇瓣嫣红如血,轻轻翘起,连带着脸颊也带上几分不自在的绯色,在她欺霜赛雪的肌肤上显得格外明显。

那对血红的唇瓣微微咬了咬,似乎对自己的撒谎行为有些愧疚。

江煜看了那微微翘起的红唇一眼,随即迅速地移开了目光,站起身来背对着她淡淡地答了一句,“嗯。”

沈长安一怔。

他居然信了?

第112章高二公子刚满六岁

虽然她敢说,但她没指望他能信啊!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傻人有傻福吗?

不不不。

沈长安摇摇脑袋,面色坚定,自己不傻。

不傻。

……

沈长安这边因着有事情骗了江煜,心下总是有些不安,连带着自己倒是消停了好几日,老老实实地在东宫里读着书,写着江煜留给她的作业,安宁了一阵子。

江煜是这样告诉她的,“既然能写一篇《礼治论国》,那就再写一篇策论出来。”

他给她留了题目,便是让她就“知而慎行”作论。

沈长安日日绞尽脑汁地坐在东宫也没个头绪,只得看着那一段竹节笔发呆,心想着怎么上辈子没多背几篇文章,真是让人惆怅。

东宫这般安宁,然而皇宫之中却因为贡院的事情炸开了锅。

这等事情传到了皇帝耳朵里,自然是把霍泽燔和高进统统下了狱,并非是要判刑,而是要审讯,应着贡院众人的众意,一定要皇帝审出来这文章到底是谁人所做。

霍老爷子却是坐不住了,谁人不知那刑部一进了去不死也要脱层皮的,这家中的娇娇公子哥儿虽是纨绔无能了些,可到底都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打小也不曾受过什么罪,哪来捱得住这刑部的审讯?

霍老爷子在皇宫外长跪不起,只求陛下放犬子一条性命,得了皇帝好一阵安抚保证之后才颤颤巍巍地回了霍府去。

而让众人吃惊的倒是高恒的反应,那牢狱中关着的分明是自己儿子,他却毫不作为,反而躲得远远的,好像一副生怕连累到自己的模样。

众人不由乍舌,都说高恒与这高进父子关系多有不睦,如今看来,倒有几分真。

在这高恒眼中,似乎自己儿子还没有仕途的前程锦绣来得重要,若不能为他争得脸面,他倒是一副巴不得没有这个儿子的样子,众人看着这大义灭亲之举,心中皆一阵唏嘘,不免私下议论着高恒的冷血。

而那刑部中的反应更是奇了,霍泽燔倒是不出众人所料的随处攀咬,甚至攀咬到了高家二公子的身上——

“你们听我说,就是那高二公子给的我这策论,他口口声声说着看他大哥不顺眼,求我帮他,我这才信了他!”霍泽燔皱眉,一张脸上又惶恐又委屈地说道。

霍泽燔说得头头是道,煞有介事一般,那刑部的官员本也是信的,去查了那高家二公子,谁知那高家二公子如今刚满六岁,看在官府中的人来的时候还兴奋地小手一挥,俨然一副热情好客的样子。

刑部的人知晓自己被戏弄了,再回那刑部审问霍泽燔时说话也不是那般客气了。

霍泽燔苦着一张脸,真真是有口难辩了,本来还想着有一个松逸楼,奈何又想起那日那可恶的小人借口不想让松逸楼知道这买卖,只是同他做了个无关紧要的交易写在了松逸楼的记录册上,竟是半分证据都没留在手中。

霍泽燔无力地跌坐在地,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刑部的人言辞肃然地让他开口,可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