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1)

孟凭澜心头一喜。

难道是顾宝儿知道错了,立马跑到他这里来赔礼道歉了吗?居然还伙同于德华给了他这样一个惊喜,于德华这次算是立了功了。

他屏息大步上前,掀开纱帐,刚要靠上去,半弯的腰忽然一顿。

这一头青丝怎么没有以前的黑亮,后颈的弧线也和以前描摹过的略有不同……

“你是谁!”孟凭澜猛地回过味来,厉喝了一声,“居然敢躺在我的床上!”

床上的人瑟缩了一下,飞快地转过身来,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王爷,是我,我是添香,是程夫人指派给你的婢女,于公公说,今晚让我来伺候你……”

从惊喜到震怒,就在这一瞬之间。孟凭澜这才记起来,前阵子程双蕴的确给他安排了两个开脸婢女,不过他并不感兴趣,一直没过问她们俩,后来有了顾宝儿,这两人更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王爷……”那添香知道这是她最好的机会了,也顾不得羞耻了,掀开被子,露出了仅着亵衣的姣好月同体,“奴家等候这一刻多时了,今晚一定会让王爷满……”

孟凭澜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遍,眼中却没有半点波动,反倒渐渐涌上了一丝森然之色。

那添香被他看得越来越害怕,话说到一半便抖了起来,抖到最后卡壳了。

“滚!”孟凭澜一脚挑起床上的被褥,被褥从天而降,盖在了添香的头上。

心头的怒气堆积,他几步就到了门外,怒喝了一声:“于德华,你给我滚出来,谁给你的狗胆,居然给我整这么一出幺蛾子!”

第26章也下了狠手

这一晚上,云茗苑的人都没睡好,尤其是秀珠和兰莘。

一早起来,兰莘的眼睛红肿肿的,秀珠眼下一片青黑,一直打着哈欠,倒是顾宝儿,除了用早膳时胃口不佳、情绪不高,别的也看不出什么。

“就会哭哭啼啼的,没出息。”秀珠看了一眼兰莘,嫌弃地嘟囔着。

兰莘眼圈一红:“我这不是替姑娘担心吗?这才来第一天王爷就……姑娘,你别难过,过两天等王爷气消了,你把香包送过去服个软,王爷一定会消气的。”

答应要送给孟凭澜的香包已经绣好了,虽然绣得不太漂亮,但也是她的一片心意,不知道经过了昨晚孟凭澜还会不会要。

顾宝儿佯做轻快地笑了笑:“好了,你别操心这些事了,我心里自有分寸。”

兰莘应了一声,把菜碟往她面前一推,“姑娘,你先好好吃饭,自己身体要紧。”

她往四下一看,忽然发现秀珠不见了,纳闷地问,“咦,秀珠呢,她刚刚还在嘀咕呢,说是要去外面打听一下消息。”

顾宝儿眉头一皱:“她还当这里是蒲草别院吗?敢乱打听王爷的消息、乱嚼舌根,小心被打一顿板子,赶紧把她找回来。”

兰莘出去找了一圈没找到,等顾宝儿用完早膳,准备去书房消遣一下时,秀珠自己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一脸的惊吓:“姑娘,大事不妙,听说昨晚风雍居的人一个个都挨了板子,于公公都不例外!”

顾宝儿心里“咯噔”了一下:“于公公也挨了板子?这……这不能吧……”

她可听说于德华是早年郦贵妃宫里的人,从小看着孟凭澜长大,宫变之后又护着孟凭澜一路到了汝阳,说一句患难与共都不为过。

这于德华到底是犯了什么错,居然让孟凭澜也下了狠手?总不能是被昨晚她和孟凭澜吵架的事情给牵连了吧?

顾宝儿心里直犯嘀咕。

没一会儿,云茗苑的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原本就还算本分的下人们又被刘嬷嬷借此狠狠地教训整顿了一下,一个个都本分地呆在院子里各司其职,就连秀珠也不敢去外面乱跑了。

顾宝儿摒弃杂念,在书房里自得其乐,写字作画看书,又翻出一本残局书来对着棋盘研究,一个上午很快就过去了。

过了晌午,程双蕴那边请她过去,过几天就是程双蕴的生辰,正巧北仁王妃也到了汝阳,程双蕴要办一场生辰宴,到时候邀请汝阳城里的世家贵女一起参加。

这将是程双蕴第一次把顾宝儿介绍给这些人认识,所以,她让顾宝儿跟着几个嬷嬷学一学应对的礼仪。

也不知为什么,嬷嬷们教了一遍,顾宝儿就心领神会了,好像这些东西都早就刻在她的骨子里似的。

晚膳的时候,桑若婷和孟凭澜都没来,据说一个病了,另一个还在军府,程双蕴也有点纳闷:“怪了,前阵子他成天跑蒲草别院去,现在你人在这里了,他怎么反倒不见了踪影?”

顾宝儿一时接不上话茬。

因为孟凭澜不能再随心所欲、肆意温存,所以索性就眼不见为净了。

但这话自然不能告诉程双蕴,她挤出一丝笑容:“可能这阵子忙了吧。”

“也是,听说最近汝阳城里不太平。”程双蕴思忖了片刻道,“明日你去街上的时候多带些人手,自己也小心些。”

顾宝儿愣了一下:“外面?”

“对,去置办些首饰衣裳,”程双蕴看着她,眼神温柔,“你这个年纪,就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我这人生得粗糙,不爱梳妆打扮,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送给你,还是你自己去挑些喜欢的吧,到时候也好把你风风光光地介绍给大家认识。”

顾宝儿吃惊地看着程双蕴,一时之间五味陈杂。

入王府前,她做好了被轻视、被冷待的准备,毕竟程双蕴是桑若婷的母亲,就算看在孟凭澜的份上做做表面文章,实际也不会对她有多少包容和喜爱。

没想到这两天来程双蕴的态度,完全超乎她的意料之外。

虽然她对华服美饰并无太多兴趣,但过两日的宴会她是以程双蕴故人之女的身份参加,如果太过朴素会丢程双蕴的脸,也用不着太过矫情,不如坦然受之。

“多谢夫人。”她感激地道。

“傻孩子,”程双蕴哑然失笑,“这也没什么,但凡能用银两买到的东西,都不算什么。难得凭澜有个喜欢的姑娘,我也总也要有所表示。明日我已经吩咐了珍宝斋和霓裳阁,只管把最好的送上来让你挑,你别的都不用管,只管变美就行了,也好让来的客人看看,什么京城、北仁第一美人,都不如我们汝阳的姑娘漂亮。”

程双蕴这话听起来颇有几分要一较高下的味道,顾宝儿只好收起了自己那份淡泊之心,回云茗苑后对镜自揽,好好琢磨了一下那日要画的妆容。

她平常见到过的贵女也就是秦明珏和桑若婷,这两人一个素雅、一个活泼,和她的明艳不同,没什么可以借鉴的地方。

倒是以前在别院的书房里,曾有过一册蒲草先生画的仕女图,里面的女子环肥燕瘦,妆容得体,可以作为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