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压(1/2)

自那日与范闲把话说开,又最后一次试着笼络失败后,李承泽便已认了这次是输了。

诚然抱月楼背后是范思辙和柳家国公府,但他和李弘成也撇不开干系。范闲千方百计不惜自损一臂也要把他们两个拉下水,李承泽再也没办法威胁他。横竖抱月楼出事是他管教不力,被抓住马脚也怪不得别人。

那日范闲说的话,未必没有给他心上带来震动,却还不足以动摇。长年累月的恨非是一朝一夕能疏解,他放不下。

婉儿邀薛瑚去府上做客的时候,李承泽就知范闲还没放弃。

他那时在低着头看书,侍女进来给皇子妃送拜帖的时候便抬起了头,看薛瑚伸手接过向他望来,皎白的面容,温柔的神色,穿着绣了丹鹤的常服,让整个天地都温暖安静下来。

他翻过一页,对她柔柔一笑:“去吧。”

李承泽想起那日他踩上马车,却被范闲叫住。那人僵坐在那里,背对着他,没有回头,只是问:“你就不怕连累了薛县主吗?”

他身体一顿,唯有驾车的谢必安察觉到向他望来一眼,神色不明,竟也让他被门客的目光刺了一下。

他那时没有回答范闲的话,弯腰进了马车。

车与人错过,两个僵硬坐着的男人,一个在车里,一个坐在茶铺,难得失了些分寸,想的都是自己的妻子。

如今范闲让婉儿来请薛瑚,为了什么,他大概能猜到。

可即便令阳来劝他,他也放不了手了。范闲若再聪明些,就该去打听打听令阳县主和二皇子的往事,去打听打听薛令阳是什么样的人。

若非孤注一掷,她怎敢嫁给他。

薛瑚从里间换了衣服出来,雪白的裙摆绣着翟蓝的鸢尾曳过他眼角,他抬头,微笑着看她从他面前走过,伸手握住她的手,低头吻了一下。

“真美。”

薛瑚由他握着手,低眼笑着看他,发簪上垂着的东珠泛着温润的珠光。

“我出门去,殿下记得看书累了休息眼睛。”

李承泽手微用力,将她一把拽进怀里,下巴窝在她颈间,声音又轻又软,跟撒娇似的。

“讨厌的婉儿,说几句话就把我的皇子妃勾走了,留我一人在家,有什么意思。”

薛瑚伸手摸着他的头发,闻言笑意加深,略有些无奈。

“殿下如今怎么了,也学会这套油嘴滑舌了。我就去婉儿那里坐坐,很快就回来了。你有什么话要对小范大人说吗?”

他放开她,声音闷闷的:“快别提那扫兴的人了,就是见不得我好。”

唉,他和范闲这也是由爱生恨吗?

薛瑚又摸了摸李承泽的脸,几乎快要被他难得的服软弄得不愿意走了,还是屋外香椿提醒她时间,她才恋恋不舍地亲了他一口,出了门。

等下了马车,她抬头望一眼范府的门匾,说来她虽然在京都长大,倒真的没有上过范家的门,这对于京里贵女来说难得,毕竟范府有一位“京都第一才女”的范若若。

她人生的前十几年,恐怕大多的时间都在围着李承泽转,就算不会见面,心里想得也都是他。

薛瑚叹了口气,抚平了衣角的褶皱,抬步走进去。

婉儿身体不好,天气又凉起来,更是不好出门等她。薛瑚被范府的下人引进院子,一进院门已变作妇人打扮的婉儿就迎了上来。

她面色比婚前好了许多,竟也有了几分红润。想来是婚后与丈夫如胶似漆,她面色中含了些妩媚,以前的天真娇憨保留得很好。

婉儿挽着薛瑚坐下,一边招呼人给她沏茶,一边让她品尝范闲自己发明出来的什么双皮奶,叽叽喳喳地说着话,一边说范府人都挺好的,一边说她和若若相处像是亲姐妹,一直不停歇,跟个小鹂鸟儿似的。

薛瑚嘴角带着微笑听她对她倾诉,时不时温声附和一句,终于在扫到范若若进屋的时候,明白今日的正题该上场了。

婉儿面色忽然犯了难,只是范闲没让妻子为难,跟着走出来,范若若借机就把嫂子给拉走了。

婉儿离开的时候看着薛瑚还有些歉意。薛瑚对她安抚地笑了下。这都在她意料之中,或者说,小范大人若不出现才会让她惊讶。

她微笑地看着范闲在她对面落座:“小范大人午安。”

范闲有些惊讶,还有点受宠若惊:“午安午安,皇子妃也午安。”

他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今日范某请皇子妃来,就是想让您帮着劝说二殿下停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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