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三子(1/2)

("[清]娘娘负责躺赢");

“格……格格……”白南被两位格格连番举动吓出了老母鸡打鸣的声音。

宋嘉书拉着她一并:“走走走,

进门,上门栓!”

白南连忙答应着,然后叫被惊动的小白菜和小萝卜一起:“快快,

快来关门。”两个格格都这么害怕,肯定是在外面见了什么脏东西。听老人说,

鬼不会过门槛,

所以富贵人家才用高门槛。

等白南揣着一颗扑通扑通的小心脏回了屋,只来的及听到耿格格的后半句话:“……还不是李侧福晋一晚上忒烦人,我实在忍不住就回了一句嘴嘛。说完才想起怕来,只得就跑了,

倒忘了拉着姐姐。罪过罪过,

姐姐没代我受过吧?”

宋嘉书哼道:“怎么没带你受过呢。你下次可得提前说啊,害得我都跑不迭,

差点挨打。”

耿氏和刚进门的白南就同时惊叫了一声:“啊!”

白宁也心有余悸:“当真,

要不是我们格格先退后了一步,然后又跑得快,还不知李侧福晋要做什么呢?”

说着把方才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被骂为‘蛇鼠’的耿氏气红了脸:“真是欺人太甚!”然后又给宋嘉书拍巴掌:“姐姐回的好,

难得她也挑不出刺儿来。”

只是不免担忧:“只是姐姐的话估计要把李侧福晋气坏了,

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耿氏就听钮祜禄氏的话里,

第一次含了冰霜一样的凌冽,

竟是冷的怕人:“那又如何!若是躲能躲过去就罢了,

都欺负到脸上,难道任由人打骂吗。”

她话音刚落,

院中就传来拍门和喊叫的声音:“奴婢是西大院的绿湖,

奉李侧福晋的命来请两位格格过去说话。”

宋嘉书轻“呵”了一声,对白宁道:“去,只说我扭了腿,

不能走动。”

耿氏也道:“我扭了腰。”

白宁自然知道怎么说话,方才的事儿她也气的很,于是走出去,只隔着门说了两位格格‘受伤’之事。

绿湖的声音停了片刻,又道:“那还请白宁姑娘开个们,让奴婢进去给两位格格磕头请安——能听两位格格亲自回绝我们侧福晋,才算是见了真佛求了真经不是?”

白宁冷道:“如今格格们在擦药酒,难道还得专门给你说句话才算完?往日格格们身子不爽快,福晋都不必格格们亲自去回话,只我去回明就免了请安。怎么今日绿湖妹妹倒是比主子的谱还大?”

绿湖受不住这个大帽子,只得走开。

耿氏恨恨道:“真个疯了!”

宋嘉书却已经在要汤了:“一路疾行回来肚子里有点冷,准备的鸡汤不是?我进来的时候都闻见了。”

白南:……

--

东大院。

四爷与年氏携手回屋。

有四爷在侧,年氏只觉得冬日的寒风,都没有那么冷了。

寿嬷嬷也早带着两个丫鬟色色准备的仔细,只等着主子们一进门,就递上热毛巾让主子们擦手。

四爷就握着年氏的手,两人一起暖了暖。

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红色的荷包:“这是宫里御制金币,是皇阿玛让人打了给我那些小弟弟们的。”倒出来,是金灿灿的一把拇指大小,厚度可观的方孔圆形金币,上头刻着吉祥花纹,四爷道:“我给了弘时、弘历、弘昼一人这样九个大钱做压岁钱,也算是图一个长长久久的吉利话。”

四爷双手合拢,把金币和荷包都放在年氏手上:“你收着这个,福宜……虽没了,但留着给咱们下一个儿子。”

年氏泪流满面。

四爷见此,想起不足周岁夭折的儿子,也自感伤半日,又安慰年氏。

年氏痛快哭了一场,这才收了眼泪道:“新岁第一日,我倒哭了起来。爷坐着吃杯热茶,我进去擦一擦脸。”

寿嬷嬷扶着年氏进里间,先看着年氏把钱仔细收起来,然后才上来服侍年氏洗漱。

绯英提了热水进来,见主子心绪平稳了,便悄悄道:“主儿,您跟爷回来后,外面很是闹了一程。”

然后将打听来的消息一一告诉年氏,从散了宴后李侧福晋的酸话,到耿氏和钮祜禄氏的回话与跑路,再到方才绿湖去凝心院叫门无用,铩羽而归。

实在是凝心院跟东大院离得不远,李氏的人从西大院过来,白日还能绕后面走,可如今天晚,后头穿堂落了锁,只能打东大院门前过,可不是让东大院的下人听了个明明白白?

年氏就冷笑了一声。

一时她都梳洗完毕,换了家常的袄儿,这才带了绯英出去。

她也不委婉说什么‘爷方才有没有听见东边乱哄哄’之类的铺垫,而是直接道:“爷,今日咱们倒是走早了,宴上还有大热闹没看着。”

四爷正端着茶杯喝茶,手里随手拿了一本《道德经》:“怎么说?”

年氏点了绯英的名,绯英就将方才的热闹又复述了一遍。

说第二遍的时候,因为有了第一遍打底,绯英言语就更流利了。原本能做主子身边的贴身奴才,学话就是基本技能,得听一遍吩咐就不忘的。绯英本就记得明白,这会子更连语气都学的惟妙惟肖。

四爷拧起了眉毛。

年氏坐到四爷旁边去,也端着茶喝了一口,毫不掩饰自己的态度:“李侧福晋当真好生威风。”

四爷亦是恼火,只听年氏在旁继续道:“大年节下的,非要这般恶言恶语不成?好在都是一家人,没有外人,否则叫人看着侧福晋把两个格格骂的夺路而逃像什么样子?”

听年氏把自己的心声说了,四爷也就直接对苏培盛道:“明早去把此事告诉福晋,把这事儿料理了。”

别说福晋只是装不舒服,不是真不舒服。就算真不舒服,也是眼不瞎耳不聋的,很快就知道了此事。

她哂笑一声:“自己不知尊重,还要旁人如何去敬重她呢?”

然后依旧去佛前上香。

然而罕见的,今晚福晋在佛前也没有彻底静下心来:今日大初一,她跟四爷进宫朝贺,出来的时候,四爷袖中的荷包掉了出来。身后的小太监虽然捡的快,但福晋还是看到了,这跟今晨阿哥们来磕头,四爷发的压岁钱荷包一模一样。

四爷为什么要留一个?

这一个要给谁?

福晋心里有答案,但也为这个答案苦涩极了:福宜不足一岁夭折,在四爷心里是记着这个儿子的,那弘晖呢,四爷为什么不想留给弘晖一个?

次日清晨,宋嘉书就听说李侧福晋就被福晋早早‘请’到了正院。

不知福晋是教化还是镇压,总之李侧福晋除了脸色难看点,对她们两人的目光凶厉一点,其余一声没吭。

顶着李侧福晋凶巴巴的眼光,宋嘉书是无所谓的,她依旧优哉游哉,还不忘做右腿扭了状。

见钮祜禄格格拖着右腿,耿格格扶着腰,年侧福晋就微笑着关怀了两句,然后还说让寿嬷嬷给送点虎骨去,口中又温言道:“不必起身谢了,可怜见儿的。”

李侧福晋被这句“可怜见的”气的要命,只能转过头去眼不见为净。

--

转眼到了正月十五上元佳节。

宋嘉书是没有机会出去逛逛这大清的元宵节的,只得琢磨吃什么馅儿的汤圆。

这日傍晚,弘历来凝心院请安,还带了两个外面的花灯。

元宵节是难得没有宵禁的夜晚,这会子用过晚点,弘历弘昼准备出府去灯会上玩。

宋嘉书不免嘱咐道:“今儿外面必是乱的,你跟弘昼小心些,别叫人挤了碰了。再有,弘昼玩起来就忘了时辰,你带着他早点回来啊,别叫你耿额娘着急。”

弘历都应下,然后才高兴道:“额娘,有个好消息,十四叔要还朝啦。”

宋嘉书心道:对你阿玛来说,你十四叔还朝未必是什么好消息。况且……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康熙爷驾崩的时候,十四应当还远在西北呢。

正因为十四爷这个抚远大将军不在京中,没赶上亲爹驾崩,也没赶上宣读继位遗诏,之后这位爷的态度,就给雍正帝的继位添了几分供人议论的谣言和疑云。

他怎么这会子就回京了?

宋嘉书怎么算,自己的翅膀也蝴蝶不到十四爷和军国大事上。只得问弘历:“西藏的战事都完了?”

弘历接过白宁递上来的桂花酒酿汤圆:“没呢额娘,还早的很。只是藏边本高远苦寒,气候极为不好,冬日更是天象多变,寒冷刺骨不好打仗。如今十四叔就趁这个新岁,带了藏地新的达、赖、喇、嘛来,让皇玛法册封。开春之后还是要回去的。”

弘历神色里露出分明的喜色:“皇玛法说让阿玛带几个叔叔去城外迎一迎十四叔,算是告慰他的功劳苦心。阿玛说,那日带着儿子去!”

宋嘉书有点讶异:“只带你自己去吗?”

弘历点头。

宋嘉书看着这孩子逐渐长开的眉眼,笑了笑:“那好好跟着你阿玛做事啊。”

二月二龙抬头的好日子,十四爷回到了京城,还向皇上献上了一个重要的和尚,皇上也予以了册封,算是中央定性,让边地思想统治拨乱反正。

--

且说十四爷也算是带着功劳和苦劳进京的。

他又不比别的臣子,而是正经的皇子。

皇上骤然见了去替自己打仗,且打的很是不错的好大儿,颇为感怀,对十四比先更加优厚,常召了他进宫用膳。

一时京中赶着烧这位‘大将军王’热灶的人也如狼似虎。主要是这个热灶是个移动灶,要不赶紧烧,等开春这个热灶又转移走,就烧不上了。所以都趁着这个过年,尽来奉承。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