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不能(1/2)

("[清]娘娘负责躺赢");

四爷被康熙爷指了‘偏爱妾室’批评,

又不能应,又不能反驳——总不能说自己是看不上曹家和平郡王吧,于是暂且默认了这个偏宠妾室,

帏薄不修的罪名。

至于给孩子请名这种还没出口的话,更是被康熙爷全都堵了回去。

他心内思量的还有一件事:要说平郡王福晋之事,

还可能是平郡王自己为妻子不忿说出去的。那他想要给六阿哥请名这件事,可不是写成了大字报贴的满大街都是,

所知者无非府里的人,

皇上是怎么知道的!

四爷把这件事先记在心里,

然后专心应对皇上。

在他认真诚恳的认错态度下,

皇上也就把此事放过去了:爱新觉罗氏好出个情圣,

皇上难免要敲打下儿子们。

四爷这进府给儿子申请名字没申请到,倒是申请到了好几巴掌,心情极差。

偏生出了乾清宫,还未出宫门又遇上了隆科多这个真·宠妾灭妻的。

隆科多见了他就“哎哟哟”迎上来。

口中说道:“我知道皇上想要寻你的晦气,

紧赶慢赶想使人告诉你,偏生这么巧,你先递了信儿进宫,叫皇上抓个正着。”

四爷见隆科多比以往热情,也不好冷着脸对这位舅舅。

然而接下来隆科多说的话差点让他吐血。

“哼,

什么汉人的臭规矩,

名啊分的,

咱们做男人的,不能委屈了心上的人才是最要紧的。纳尔苏这个郡王我都不看在眼里,

何况他那个包衣出身的福晋了!”然后拍着四爷的肩膀:“叫你心上的人去应酬,是给她脸了!他们家竟然还敢不忿。”用行动和言语表示支持四爷。

四爷的脸都不是脸了。

合着隆科多今日这么热情,是以为找到了同道中人?!

隆科多继续跟四爷规划未来:“嘿,

等以后……”压低了声音认真跟四爷敲定了一下,若有四爷潜龙出渊的那天,必要给他心爱的李四儿一个正经八板的诰命。

最后还流露感慨之意:“从今儿起咱们爷们才算是投契了!”

在某种程度上,隆科多也算是真爱无敌了。

四爷从内到外已经气到麻木了:合着我登基的第一要务,就是给你的小妾一个出身啊!

一张脸真是脸寒胜似天寒。

隆科多只以为他是被皇上骂的麻爪了,又安慰了他两句才走,留下一个火越来越旺盛的四爷。

一路打马回府。

四爷先扔下平郡王的事儿不管——这件事不是平郡王自己,就是平郡王交好的那一窝人去告状,虱子多了不咬,四爷跟那几位兄弟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账目了,倒是可以先扔一下。

但自家的话泄露出去,他必要审问的。

这也实在好审:四爷又不傻,不会当着外头官员堂客们说什么破例要给幼子请名,这话还是在后宅家宴上,抱着儿子一时高兴,跟一群妻妾说的。

雍亲王府内言不出,外言不入的,嫌疑人很明显。

果然是李氏告诉了弘时,弘时在跟堂兄弟们聚会的时候酸溜溜了一把,然后这话就到了御前。

“把小畜生叉过来。”

张有德不敢原话传递,只得飞奔了去请弘时来。好在今日弘时并没有出门做客。

四爷仔细打量着弘时。

但凡皇族的基因,几代下来都不会太差——就算是父系起初有点丑,经过几代选秀美女的洗礼,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何况养移体居移气,养尊处优干净体面就不会丑。

弘时是四爷的儿子,眉目是像他的,又有李氏这样的美人母亲。

他自然是个生的颇看的过去的孩子。

四爷还记得,弘时平安出过花后,自己有多高兴。

小时候也是聪明灵巧读书出色的孩子,如何现在就蠢成了这样,居然把自己的阿玛坑给别人。

弘时哆哆嗦嗦的站着。

实在受不了屋里高压的氛围,弘时忍不住抬头:“阿玛……”然后就被踹了一脚。

他躲也不敢躲,闷哼一声险些倒地,心里更是难受的要死。

阿玛怎么就一点都不喜欢他了呢,从前不是这样的。

四爷冷冷问道:“是你把家里的消息传给外人知道的?”

弘时睁着有点模糊的泪眼,不明所以。

四爷被他蠢崩,不肯跟他绕弯子,直接道:“你六弟取名之事。”

弘时嘴像只金鱼一样张合,也像只金鱼一样说不出话,就为了这件事吗?这又不是什么大事。阿玛就这样偏心,这点小事都要踹他!

四爷不用再问了,弘时的表情就说明了一切。

“今日乾清宫中,你皇玛法就此事问责。”四爷要给儿子下猛药,再不肯等他自己清醒:“你做的好事!人心隔肚皮,你以为是兄弟,将诸事说尽,却不知平白做了旁人手中的刀!”

见弘时仍然在做小金鱼,四爷就道:“你回去好生反省两日。若再想不明白就罢了。”

这就罢了三个字里的最后通牒意味,也不知弘时听没听出来。

弘时耷拉着脑袋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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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这般,宋嘉书就倒霉的迎来了一个心情暴躁,想要喝酒的四爷。

宋嘉书:这是什么上天打雷我倒霉的事儿啊!

四爷是真没处去了。

他从宫里挨了削回来,他最好的十三弟闻讯也来慰问了。四爷原想留他吃酒吐槽,然而十三爷染了风寒,进门就坐的远远地怕传染了他。手里还拿着手帕捂着嘴咳嗽,听他四哥说一半,急的只能伸着脖子远远的安慰四爷。两个人在屋子两头坐着,跟对喊山歌似的。

四爷都不忍心跟十三吐槽了,匆匆说完了今日的事儿,反而倒回来关怀十三的身子,顺便给他打包了大夫和一堆药材,然后命人强送还想安慰他的十三回府。

吐槽吐了一半,最是憋闷。

偏生这件事四爷还没法去跟年氏说:儿子的名字也没要到,四爷这样内里刚强要面子的人,实在是近乡情怯,不肯在年氏跟前示弱。

况且年氏原就体弱多病,两人喝酒从来都是点到为止的情趣,喝多了次日年氏要请大夫,四爷要跟着忧心。

于是四爷转头往凝心院来了。

要是宋嘉书知道他的心理活动,多半要冷笑:怎么,我身体好就该死啊。

就算她不知道四爷的心声,听了这个消息也不甚高兴:给领导陪酒消火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一不小心就容易引火烧身。

宋嘉书是很愿意陪四爷喝酒,自己蹭点好酒的,但并不愿意在四爷爆竹似的时候还陪在一旁,万一把自己炸一脸血,真是血亏了。

四爷没有不被欢迎的自觉。

在他看来,后宅里的女人都是一颗红心盼着他,跟向日葵看太阳似的。

于是他带着酒就奔过来了。

这回并不是为了要私下观察这些妾室,所以先命苏培盛过来通传,免的耿氏也在,颇为尴尬。

耿氏果然在这里。

如今朝廷还没开印,也没听说宫里有内监来召雍亲王,那四爷突然进宫所谓何事,府里女人们心里都是门清的。

耿氏在这里心浮气躁的等信儿,还嘟囔:“上百个皇孙名字都出去了,哪里还有什么好名!再不信能好过弘历弘昼哥俩。”

宋嘉书也不去管她这个精神胜利法。

苏培盛一来,耿氏就惊了。

两人对视一眼,虽消息不能灵通到前院,不知四爷抓了弘时来问罪,但也知道估计事情有变——若是四爷给六阿哥讨到了名字,估计这回早就去东大院,父母抱着刚有了名的小宝宝你侬我侬了,还能顾得上别人?

何况苏培盛也是个机灵的,很愿意在底线内给值得讨好的人卖个好。

提到四爷要来喝酒的时候,那愁苦的小表情一摆,就提醒了宋嘉书‘爷是心情不好要来酗酒,而不是心情美滋滋来畅饮’的。

耿氏百爪挠心似的,但到底不敢留下。还特别担心的握了握宋嘉书的手:这回换她劝宋嘉书别乱说话,好好伺候四爷别惹不高兴的爷,然后才急急忙忙回自己院子去了。

宋嘉书准备杯盏的时候,就准备了大杯。

要说从前四爷把她当工具人,这回简直是把她当工具啊。明显就是心情不好,在这里喝闷酒的。

宋嘉书心道:既然要借酒浇愁,就好好浇吧。

所以她也不劝,直接用她的好酒量跟四爷对饮。

她也是计算好了,今日就算四爷醉大了,甚至醉的难受,福晋也不会深责她。

一来没出正月,就还是全国大放假,各府日日摆酒要摆到二月二龙抬头,哪日没有个喝醉的?二来福晋正也不喜四爷为了年氏破例,压过从前嫡子的旧例,这回六阿哥取名事不成,四爷要为此大醉,以福晋的做派,一定会面上责备她不知劝阻四爷,然后就没然后了。

谁让这回四爷办的事儿,福晋也不喜欢啊。

大清的男人,尤其是皇室男人,要有贤妻持家,有美妾延续香火,还要宠着自己爱的人,这很正常,这个男权主宰的社会赋予了他们这个权利。

那也就不能怪女人背后的自私和算盘。这个时代没有赋予她们嫉妒的权利,可她们终究是人。

不是机器。

不是背一句《女则》《女训》里以夫为天,就真的像个机器人一样以男人为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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