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错误(1/3)

("[清]娘娘负责躺赢");

张佳氏暂且不提,

只说五月底,诸事暂休之际,四爷许府里的侧福晋、格格们见一见家人。

这两年来,

一次为了皇上圣躬不安,一次为了皇太后薨逝,年节下诸人都未曾走亲访友。

福晋便在晨起请安的时候说了此事:“叫你们院里的小太监,来领对牌出府去告知你们家人准备着入府吧,规矩仍是从前的规矩。”福晋端着茶盏:“倒也不必急,赶在六月前见了便是。”

众人都高高兴兴准备回去给家人传话了,尤其是格格们,不比侧福晋,

家人虽不能常入府探望,但遣人来门下送些东西,

还是可以的。格格们就只能三节两寿的,

才往家里送点东西,知道点家里的近况罢了。

耿氏是个急脾气,

眼巴巴等着两位侧福晋见完,迫不及待的来寻宋嘉书,

把各自的太监打发出去跟家里交代去了。

等小太监回来,两人再回禀了福晋具体的日子。

宋嘉书回到凝心院的时候,

白南迎上来帮她换衣裳,口中边道:“格格,

听说耿格格的阿玛新升了内管领,

以后宫里宫殿有重修好了需要装裱的都归耿大人管呢。这会子家人又能进王府探候,真是双喜临门。”

宋嘉书也笑了:“是啊,内管领可是个肥差,是件喜事。”

内管领共十二个,

隶属内务府处,几乎林林总总管着宫里各项事务,宫里太监都往外报账。从贡奉内廷祭祀食物到房屋修缮到管理车马,几乎能想到的宫廷内的杂事,都要经过一回内管领的手。

内管领本就是好差,其中这主管修缮装裱就更是好好差——无论什么年代,装修都是油水丰厚,何况是给皇帝家装修。

白南笑嘻嘻道:“旁人的好事不如自家的好事。”说完还屈膝道:“奴婢给格格道喜,贺喜老爷升了员外郎。”

白南口中的老爷,是钮祜禄氏的阿玛,两个月前刚升了礼部从五品的员外郎,主管祭祀物品之事。

白南这一贺喜,宋嘉书倒是有些警惕起来:如今外头朝政复杂,这升官别是什么陷阱才好。

于是在钮祜禄氏生母彭氏入宫时,就旁敲侧击问了一下,然后才搞明白。

原来这升官,不是说她阿玛多有本事,而是时人做官,都偏向满人。譬如礼部这从五品的员外郎编制内官员,满人可以占八个,汉人却只有两个位置。

旗人本就比汉人少许多,做起官来可谓是分子又大,分母又小。钮祜禄氏的阿玛又是个正经的满军旗人,哪怕本事不显,只要老老实实做官,熬资历也能混个出身。何况他还有个皇孙外孙,雍亲王又是出了名的冷着脸不好惹,谁又会去得罪他呢。

彭氏看着女儿就笑眯眯的:“家里都好。你阿玛成日念叨着既上承天恩,就不能辜负了去,每日当值用心的很,休沐都常跑了去值房,只说要报主子爷和王爷的恩典。你的弟弟们也都关在家里读书呢,虽不成器,倒也老实。”

到底女儿已经入王府十多年,彭氏对着她,亲近虽有,但总是客气小心多些,反复跟她保证:“外头都好,格格切不能为了家人搅扰了王爷,只要你跟小阿哥好,我们就求神拜佛了。”

宋嘉书所有的嘱咐都不必说:她原就是想让家里安静,别**好好过日子,见了才发现这钮祜禄氏一家子都是老实头,姻亲也简单的很,想**也闹不起来。

阿玛做的这一点官,基本也就是个芝麻,还是八个芝麻里的一个。

九龙夺嫡到了这个阶段,是个人都得拉上战场来顶着,钮祜禄家也完全靠不上来,连炮灰都不算。属于那种八爷九爷想找雍亲王府亲眷麻烦,都懒得找他们的那种透明人。

宋嘉书放心了,只闲适的过日子,等着去圆明园那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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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明园此时还未经雍正帝、乾隆帝两代扩修,景致虽别致秀丽,却宛如一个豆蔻年华的美人儿,尚且没长开,还未到美貌鼎盛之时。

毕竟康熙爷的畅春园,才是当今皇帝的别苑,圆明园且盖不过它的风头去。

然而宋嘉书和耿氏还是逛的津津有味,这圆明园起码比雍亲王府有意思多了。

雍亲王府是府里有花园,而在圆明园,却是园子里头有许多精致房舍。

且说她们到圆明园时,已然是分明夏日,湖上也遍布了荷花莲蓬,水里面还有许多羽毛鲜亮的水禽优哉游哉。

等太阳落山了,点上驱蚊虫的香药,然后在水边一坐,当真是清风徐来,花香沁人。

夏日的晚风本是一片温热,偏又夹杂上水汽的凉,吹得人愉快的发酥,宋嘉书觉得自己就像一块快乐的小饼干。

晚上出门逛逛颇为清爽怡人,白日太阳大不出门的时候,也颇有乐趣。

她常看到圆明园内散养的仙鹤、孔雀等很不怕人的随意溜达进她的小院,就躲在树荫下乘凉。甚至时不时还有小鹿跑进来,睁着大大的湿漉漉的眼睛,试探着走来走去。起初有人靠近,小鹿还要跳起来跑走,被喂了两回尝到了甜头后,这些贪吃的小鹿干脆就直接进来顶窗户,要是门没关,它自己就从珠帘外拱进来了。

宋嘉书喜欢小动物的心得了极大的满足。

耿氏却与她恰恰相反,宋嘉书喜欢动物不喜欢花,而耿氏的乐趣在于流连于圆明园各种花木上,见了动物就怪厌烦的,尤其是各种鸟兽。

用现代的话来说,她颇有点尖嘴综合征,见了尖尖嘴就起鸡皮疙瘩。连带着鹿啊松鼠啊都不喜欢。有次弘昼弄回只小羊羔来,耿氏就道:“放到你钮祜禄额娘那去吧,她喜欢着这些东西。”

弘昼就抱了一只小羊羔子过来:“钮祜禄额娘,你看我给你抱回来的小羊。”羊羔不知失了母亲,还咩咩的挺高兴。弘昼也蹲下摸他的头,然后仰着脸道:“钮祜禄额娘,这小羊肉包子真高兴啊。”

宋嘉书:……

弘昼把他的‘羊肉包子’放下,然后就跑进去找弘历:“四哥,你别看书啦,咱们去找三哥玩吧。”他嘿嘿笑着:“听说他今早又被阿玛骂了。”

宋嘉书在旁看着就想笑,据她素日看过来,弘昼的聪明里带着一种邪气,不是能谋定后动的脾气。谁要是让他没脸,他当场也得把别人的脸撕下来,讲究个有仇当场报,跟个小爆竹似的。

弘历的脸从窗子后露出来:“快进来写字,不然明儿被阿玛骂的就是你了。”

弘昼只得蔫头耷脑的进门练字去了,还不忘回头:“钮祜禄额娘,我的羊肉包,咱们晚上吃羊肉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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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的事儿暂且不提,只说新入府的张佳氏,也被四爷带来了圆明园。

这次跟着四爷来的,除了极为得宠的年侧福晋,就是两个阿哥的生母,临了忽然添了才入府的张佳氏,实在是突兀。为此,府里从福晋到格格们,都对张佳氏‘另眼相看’,很是提高了些警惕。

其实四爷带着她的缘故很简单。

张佳氏入府,是皇上特意指给雍亲王府的,刚刚在皇上那里挂了一个‘了无生趣,颓丧过度’恶名的四爷,觉得必须表露一下他对人间的流连,所以立刻带上了新鲜出炉的侍妾一起到了圆明园,也好向亲爹表达一下他积极乐观的生活态度。

张佳氏也是个有心眼的姑娘,进门先把所有的同僚看了个遍。

甚至还特意列了一张表,从上到下把府里的人梳理了一遍。

福晋作为正妻,自然是正上方的顶头上司——满人在嫡庶上讲究是不如汉人多,从前在关外也搞过几大福晋并立的事情,但如今入关良久,也走上了被汉人礼教同化的路线,满京城有宠妾的不少,但除了隆科多,还真没几个灭妻的。

张佳氏自知四爷不是隆科多,自己也不是李四儿,所以听福晋的话这是铁律。

再往下,年侧福晋。张佳氏很庆幸这位甚是得宠的侧福晋如今怀着孕,这才是自己命好呢,距离年侧福晋生产坐月子,这中间半年多,足够她得到四爷欢心站稳脚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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