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方棣通死了(2/2)

月烛溟落地时踉跄了一下,到底才刚刚恢复,有些力不从心,月烛溟立即返身回了门房将那机关关上。

沈牧亭一刀挑断绑着他们的绳子,几人得到自由,除了江瑾都站了起来。

“江瑾……”沈牧亭看着不停咳血的江瑾,他浑身是伤,身上有着浓重的血腥气,外面是月凛天震天的怒吼。

“放心,死不了!”江瑾随意地抹掉唇角的鲜血,他身上的外伤很多,衣裳上的鲜血已经干涸,紧紧贴在他的伤口上,让他脸色异常惨白,他道:“你们应该早点离开。”

昨天他已经告知了沈牧亭,为何不早点走,王府里的其他人都走了,为什么要做这瓮中之鳖?他知不知道宣临城已经再无他们国公府跟战王府的容身之地?

沈牧亭却没有说话,他离开得晚,除了要给月烛溟时间恢复之外,也是想赌一把,他想赌自己能不能救出这个人来。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晏十风忽然开口,他转头看向月烛溟,也发现了他已经站了起来,只是现在实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道:“王爷可有退路。”

晏十风觉得月烛溟不是这种莽撞的人,明知道月凛天要他的命还在战王府等死,这不是他知道的战王,也不是他宁愿投靠的战王。

“有!”月烛溟现在双腿有点发虚,沈牧亭朝晏十风看了一眼,晏十风立即会意去扶月烛溟。

沈牧亭跟月烛溟:……

他会错意了啊喂。

不过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黑啸对着沈牧亭方才放在院子里的金丝蝉衣吼了两句,一身盔甲在他跳起来的时候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沈牧亭刚刚才扶起江瑾,见此轻笑一下,“差点忘了!”

林绯钰从沈牧亭手里接过江瑾,疑惑地看着他,只有月烛溟懂他要做什么。

“王爷,我想把它们还给月凛天,王爷可有意见?”

“没有!”月烛溟对月凛天失望透顶,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沈牧亭将金丝蝉衣破了一个洞,费力朝着月凛天所在的龙辇扔了出去。

他的记忆力颇好,方才一瞥知道月凛天的龙辇所在方位,如果他没移动,这一扔分毫不会差。

绞藤在半空便已经从那破洞里挣扎出了触须,攀上龙辇就朝温热之处掠了过去,外面很快就传来声声哀叫。

那绞藤昨晚被沈牧亭扯断成了四份,那四份会如何攀爬,沈牧亭就不知道了。

“走!”月烛溟深吸了一口气,被晏十风扶着就往机关道的地方跑。

半道被沈牧亭换过,晏十风跟林绯钰就扶着江瑾。

江瑾身上流血颇多,几乎不能站立,全靠两人扶着,几乎呈拖行状态,地上留下两行长长的血印,沈牧亭想,若是再不给江瑾医治,他恐怕会失血而亡。

机关道道路蜿蜒复杂,若不是有月烛溟指路,他们很可能会迷失在这机关道里。

他们在机关道中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没有触发任何机关,这才从其中安全出来。

没想到他们初出机关道,在外面就遇见了正带着几个人准备进来的伏琴。

伏琴一见道月烛溟跟沈牧亭便焦急地迎了上来,还没等伏琴开口,沈牧亭就道:“不是叫你们走?”

“其他人都送走了,我们正准备回去接主子跟王爷。”

留下的人有十来个,一见沈牧亭他们竟都不敢再说话。

沈牧亭揉了一下伏琴的头,“乖!”

黑啸一直安静地跟在月烛溟他们后面不曾出声,现在闻言委屈地“呜咽”一声,沈牧亭看了眼它戴着头盔的头,最后只好捏了捏他的尾巴。

黑啸:……

它委屈极了,只是没人关心它。

“公子,现在我们去哪?”这条机关道通往的方向并未出城,至于伏琴说的送走究竟是送到哪里的沈牧亭并不清楚,他回头看了一眼战王府的方向,战王府已经燃起了大火。

“先给江瑾找个大夫。”江瑾受伤很严重,根本不适合跟着他们逃命,可是城中又太危险,他们必须出城,月烛溟在城外有个宅子,不在他名下,现在应该是安全的,只是现在根本出不去。

“我……”沈牧亭想说他能救江瑾,却被月烛溟一个凛冽的眼神扫了回去,沈牧亭血的功效除了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江瑾也不行。

沈牧亭却懂了他的意思,他也知道自己这么做莽撞,可江瑾失血太多了,身上也不知道有多少伤。

“王爷,我去。”伏琴开口。

“不行!”伏琴曾经跟在月烛溟身边,认识得他这张脸的人很多,伏琴去实在不是明智之举,而且这个节骨眼上若是没有信得过的人,找大夫也不是很明智的决定,不论怎么想,都是沈牧亭来做这件事是伤害最小的。

“王爷,属下请命前去。”一个长得不太起眼的护卫开口了,“属下鲜少出王府,认识属下的人几乎没有,属下去做这件事无疑是最好的。”

他一出口,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了他。

沈牧亭对这个护卫有印象,他跟月烛溟洞房花烛那晚,不就是这人大半夜窥他,然后被他一颗桂圆打昏了在新房外冻了一晚上还没死的那个么。

“我记得你轻功不错。”沈牧亭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语气也是赞叹的,那护卫立即红了耳根,显然想到了奉命偷窥结果被一颗桂圆解决了,还被冻了一晚上没死的事。

月烛溟对他没什么印象,毕竟他除了对抚琴跟仇轩信任,其他人几乎近不了他的身,闻言道:“那好,你去!”

林绯钰撕下袍摆沾了一点江瑾的血写了一封血书,“你去这个地方,找一个名叫方萋萋的女子,她医术不错,也有几分功夫底子。”

江瑾闻言却笑了,“林公子,京都真是哪儿都少不了你的相好啊!”

“江老板现在都还能开玩笑,想来短时间内死不了。”说完他转头看向那名叫酒锄的护卫,“记得告诉方姑娘,让她好好打扮一番才来。”

酒锄:……

他也没敢耽搁,几人约好碰头的地点,酒锄这才拿着那血书离开。

沈牧亭看着不能动弹的江瑾,晏十风走过去将人扶起来,招来林绯钰,沈牧亭则扶着月烛溟,伏琴在前面带路,一路往一个窄小的巷子行去。

月烛溟抿着唇,看着扶着他的沈牧亭的侧脸,不得不说沈牧亭对江瑾这么好他心中是有些醋意的,可他也知道沈牧亭为什么会对江瑾心生愧疚,欺在他耳边道:“阿亭,你的血莫要随意给人,”他顿了一下道:“就算是江瑾也不行。”

江瑾并非什么善人,虽然不知道江瑾为什么会帮他们,但是,从他之前的种种表现来看,江瑾并不能被月烛溟完全信任。

沈牧亭听出了月烛溟的话中之意,他道:“至少他帮了我们。”

月烛溟叹气,“这便是你的处世之道吗?”帮了你一次,你就还他一次,不论敌友?

“王爷言重了。”沈牧亭看向江瑾,“你也知道,江瑾不能死。”

两人说话的声音只有彼此能听见,沈牧亭更是目不斜视,表面看就像是月烛溟虚弱地靠在沈牧亭肩上的一样。

他们顺着这条废弃小巷一直走到头,后又绕过几个弯,顿在一个稍显破旧的房屋前。

“公子,怕是得委屈你们一下了!”伏琴不知道沈牧亭能不能习惯住这种地方,林绯钰跟晏十风还有林渊倒是无所谓,主要沈牧亭给他们的感觉大多是娇生惯养又懒散,活像过够了好日子的做派。

沈牧亭略微失笑,他是懒散享受安逸,不过那也是真的不想过那种逃亡的日子,现在么……

沈牧亭看向月烛溟,至少他不再是一个人。

伏琴扣响了门环,一个老者立即开了门。

林绯钰一见其人就瞪大了眼,惊呼了一声:“师父?!”

“师个屁的父,还不滚进来。”静谧两鬓斑白,看着林绯钰这模样就来气,又见旁边的林渊,将人迎了进去,“林兄,好久不见。”

林渊全程一直沉默着,见此也不觉诧异,道:“是啊,快十年了!”

众人进了门,这里面跟外面的破败不相上下,那墙看着就摇摇欲坠,随时都会塌下来似的。

林绯钰把江瑾安置在屋内便出来了,晏十风负责照顾江瑾,他看着静谧,“师父,你什么时候进京的?怎么都没通知我?我好给你接风洗尘啊。”

“接风洗尘?”静谧不屑地睨了他一眼,“接我进大牢洗尘么?”一番话把林绯钰说得摸鼻子,他现在的情况确实不适合给他师父接风洗尘,静谧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把房门一关,这才转头看向林渊,“你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才求与我。”

“现在盛宣是什么样你也看见了。”林渊叹了口气,一个月前他便已经书信一封请来了静谧,静谧跟他有过命之交,也不是朝中人,就算在江湖上也甚少有人知其长相,他嘱咐了静谧静观其变,也早已将沈牧亭、月烛溟、仇轩、伏琴的画像送来于他,表示看到这几个人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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