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年关(1/2)

“铮、铮哥——”

“腿又抽筋了?!”武铮见贺龄音突然浑身一僵,用力抓着自己,以为她又抽筋了,心里一急,连忙要去查看。

“不是——”贺龄音拦住他,脸上的错愕被笑意一点点替代,“它、它动了……它动了!”

武铮呆怔了一瞬:“什么?”

“孩子、孩子……”因为太过高兴,贺龄音犯起了结巴,“我们的孩子,它动了……它在肚子里面动!”

武铮脑子里转了一圈,才消化了贺龄音的那句话,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后,高大的身躯顿时僵了起来。

孩子动了?孩子动了!

他脑子一懵,傻乎乎地僵住了,让贺龄音忍俊不禁。

“你来摸摸看。”贺龄音温柔一笑,将武铮的手移向她的肚子。

武铮浑身一凛,所有的感官都聚集到了被贺龄音拉着摸上她肚子的那只手上。

他深吸一口气,感受因隆起绷成光滑镜面的白嫩肚皮下的细微动静。

“孩子……孩子真的动了!”武铮激动得不能自已,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了。

“真想它早点生出来。”贺龄音靠上武铮的肩膀,一只手与他紧紧相握,一起放在腹部,似乎在与孩子打招呼似的。

自从怀孕以来,肚子一直安安静静的,若非有害喜症状的折磨和肚子日益隆起的变化,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怀孕了。

而今晚,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胎动,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了肚子里确实有个小生灵,而且这个小生灵还在里面活动,提醒他们它的存在。

她感觉很奇妙,也觉得万分感动……

她与武铮的孩子,已经存在于这个世间,就在她的肚子里成长,很快就要与他们见面了。

她真的迫不及待想见到他们的孩子了。

武铮从震惊中醒来,一脸乐呵呵的笑意,亲了亲贺龄音:“嗯,我们很快就会见到它的。”

贺龄音怀孕已有三个多月,预计明年六月就会临盆。

只有半年的时间了。

*

几天后,年关到了。

以往过年武铮他们都是在军营过,于是今年贺龄音也决定顺应他们,就在军营里,和将士们一起过年。

因过年是难得的一年一次举国欢度的日子,所以军营里的气氛也比往日欢快很多,也放松了一些限制。

钱丰因此早几天就提出要带迟鸢来一起过年,武铮自然应允下。贺龄音便也提出让北院众人也来军营过年,免得孤孤单单的,特别是蕊儿,刚来北疆几个月,不在她身边过年肯定不习惯,武铮当然也是一概应允,反正北院的人也都查过底细,皆是可信的。

过年这日,除了守岗士兵和巡逻士兵外,给全军士兵都放了一天假,可自去做自己想做的事,酉时回营即可。从酉时开始,军营里便开始举行盛大的年宴,烹羊宰牛、燃烧篝火,美酒佳肴应有尽有,想吃多少吃多少,便是畅饮至天明皆不受拘束。子时一到,还会放烟花庆祝新年。

武铮也有了难得的闲暇,因此破天荒地主动赖了一次床,明明已经因为身体的习惯早就醒了,却没有出去练功,而是抱着还沉沉睡着的贺龄音,用眼神一点一点地描摹她的模样。

或者又凑近了去嗅她身上的香气,躁动地这里亲亲,那里抱抱。

或是又钻进被窝里去,跟肚子里的孩子说话。

——自从摸到过胎动之后,他就坚信孩子能听到他们说话了,因此便更是喜欢偷偷地贴着她的肚子,跟孩子聊一下有的没的。

这么一来二去,贺龄音想不被他吵醒都难。

“又在跟孩子说什么?”贺龄音揉了揉眼睛,感觉到某人又轻轻贴着她肚子,导致被子拱起老高,不由得失笑。

未彻底清醒的她带着柔柔的软糯之音,轻轻地拂过武铮的心头,又痒又麻。

武铮钻出来,抱着她:“跟孩子说以后不许跟爹爹争宠。”

自从胎动之后,贺龄音越发母爱泛滥起来,每天有空了就抚着肚子一脸微笑,武铮觉得自己被忽略得很彻底,“怨气”颇大。

这男人最近越来越幼稚了,贺龄音不想理他,说起正事:“什么时候去接张伯他们来?”

“还早呢,等你起来了,我就派人去接。”

贺龄音捂着嘴巴轻轻地打了一个呵欠:“那我们起来吧。”难得过年,赖床总是不好的。

他们起来之后,武铮便派伍儿去北院接人,然后又匆匆去了厨房,给贺龄音做早饭吃。

吃过早饭后,正好张伯他们也到了。

武铮便将张伯和其他北院仆从安排去另一个营帐喝酒,余下蕊儿、芯儿在主营陪贺龄音说话,自己则退了出去,去军营各处查看。

芯儿和蕊儿有好一段时间没见着贺龄音了,此时看到她肚子都鼓起来了,一时又激动又好奇。

芯儿尤其好奇,眼睛眨巴眨巴的:“夫人,我、我能摸一下吗?”

还不等贺龄音答应,蕊儿已经斥道:“小姐的肚子是我们能摸的吗?”

蕊儿虽然才来北疆几个月,但她伺候贺龄音的时间比芯儿长得多,年纪比芯儿大,性子也比芯儿硬,嘴巴更比她利索,因此才来没多久,便掌握了主导权,平时和芯儿以姐妹相待,关键时候她总是摆出大丫鬟的架子。

芯儿嘴巴一抿,便不说话了。

贺龄音不由得摇头苦笑,蕊儿的性格她是知道的,虽然有时候话冲了些,其实没有坏心,只是太恪守主仆之礼,难免令芯儿不习惯。

“有什么摸不得的?来,你们都摸摸,它有时候还会动呢。”为了安慰芯儿,也为了顾全蕊儿,她一手抓了一个,将她俩的手都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芯儿立刻睁大了眼睛,很是惊奇地反复摸了几遍。

蕊儿却只是摸了一把,便收回了手,好奇地打量起这个营帐。

这里以前是武铮歇息和议事的地方,后来贺龄音住进来后,议事和办理军务统统安排去了别处的营帐,因而这里只做起歇之用,所以充满了生活的痕迹。

“小姐,姑爷……姑爷怎么不在这儿陪着你啊?”蕊儿忽地扭头过来问道。

贺龄音道:“晚上军营要办年宴,他要到处监工,看各处有没有出纰漏呢。”

其实,最大的原因是,武铮不习惯跟别的女人相处。再说了,她们几个说体己话,他一个大男人留在这里做什么呀。

蕊儿“哦”了一声,又道:“我还是第一次来军营呢,小姐,你可不可以带我们逛逛军营啊?”

芯儿听了,连忙不赞同地反驳:“夫人怀了孩子,本来身子就不方便,怎么能让夫人陪我们逛军营呢?再说了,军营这种重要的地方,哪里能随便逛呢,我们是托了夫人的福才能进来的,最好安分一些,晚上吃了年宴就回去。”

“我在跟小姐说话,有你什么事。”被这么一驳斥,蕊儿有些不快地瞪着芯儿。

芯儿平时对蕊儿都是言听计从的,但是关于逛军营这件事,她觉得她才是占理的,于是不甘道:“夫人是你的小姐,也是芯儿的夫人,芯儿是为夫人考虑。”

“好了,都别吵了。”只是斗嘴也就罢,可是两人似乎要吵起来了,贺龄音连忙出声安抚,“我这会儿身体还行,并不难受。但是芯儿也说得对,军营很多地方并不能乱逛的,有些地方连我都没去过呢。不过,晚上吃年宴的时候,会在校场摆宴,我们从校场走过去,这一路我带你们好好瞧瞧。”

她这么说了,蕊儿再不敢多说什么,于是三人继续聊别的,到了吃午饭的时候,武铮仍未回来,只派了人送午饭来。

直到将近酉时,武铮才入帐来,带贺龄音前去校场。

“蕊儿见过将军。”

“芯儿见过将军。”

蕊儿、芯儿见到武铮,本来还在坐着与贺龄音说话,连忙起身行礼。

武铮笑道:“走吧,年宴要开始了,你们只当是在北院,随便吃随便喝,过个好年。”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她们,径直走到贺龄音身前,扶她起来。

几人一起去了校场,路上贺龄音记着中午说过的话,便把武铮撇一边,走在两个丫头中间,跟她们略说了说一路上见到的东西,满足了她们小小的好奇心。

年宴很快开始了,钱丰也带了迟鸢来了,像一对新人似的向他们一一敬酒。

武铮他们以前都见过迟鸢,只贺龄音还是初次见她。之前总说哪天去钱丰的小院小聚一番,看一看“弟媳”,但是后来又是与赫连部落打仗,又是自己怀了孕不能到处走动,所以这件事一直搁置着。没想到这一搁置便搁置到了大年三十,不过这日子和气氛倒也合适。

迟鸢据说是个冷美人,不但性子冷,长得也冷。不过,不知道是因为钱丰的缘故而收敛了性子,还是因为贺龄音向她笑得很真诚,她愣了一瞬,也笑得如春暖花开:“迟鸢见过将军夫人。”

贺龄音拉住她的手:“以后就叫我嫂子好了。”

她知道钱丰喜欢迟鸢喜欢得紧,以后还准备将她娶做正妻,因此心里早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弟媳。

迟鸢又愣了一瞬,方含羞带怯道:“好,那以后嫂子也叫我迟鸢就是。”

之后各自落了席,篝火烧起,菜肴一道道传上座席。

这年宴相当于寻常人家的年夜饭,不拘地位、不分尊卑,皆可开怀吃喝,因此才开宴没一会儿,好多人便都离开了自己的座位,与相熟的人喝酒聊天去了。

风驭平日最喜欢和钱丰斗嘴,这次趁着迟鸢也在,打定主意要好好臊一臊他们,因此拿着酒壶就过去了。林长英又是最喜欢跟在风驭后边看热闹的,因此也过去了。

贺龄音刚刚对迟鸢印象很好,本就想跟她多聊几句,只是自己并不是会活跃气氛的人,恐到时候与她相顾无言,因此还在犹豫,这时见风驭、林长英两个爱说话的过去了,便轻轻拉开揽在自己腰侧的手,轻轻一笑:“我也过去瞧瞧去。”

武铮怀里一空,他不喜欢去凑那热闹,又不想拂了媳妇的兴致,只好用目光追逐着她的背影,百无聊赖地吃了点东西。

此时,隔了好几桌的蕊儿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在他身侧跪坐:“将军,蕊儿见你左右无人伺候,可需蕊儿给您倒酒?”

武铮侧头看去,眼里闪过一丝奇怪,他与这个蕊儿没有过多交集,她就算要伺候,也该去伺候她小姐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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