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我的人(2/2)

她原是应该期盼武铮被山林子里的野兽刁走才对,这样她就能名正言顺地“守寡”了,但是武铮是为了给她抓草药才出去的,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她良心如何过得去。

好在,她并没有等待太久,武铮就手握一把绿色的草药,从山洞外走了进来。

他进来后打眼一瞧,便看见火光正映着贺龄音俏生生的脸,但她却蹙着秀眉,一脸愁容。

“你怕啊?”武铮以为她独自待在山洞里感到害怕,又盘腿坐在了她对面,“我说了我就在附近给你找草药,你一吹哨子我立刻就来,你怕啥。”

见武铮安然无恙地回来了,贺龄音眉头一松,自然不会说自己是在担忧他的安全,只将那哨子又递了过去:“将军,您的东西。”

武铮瞅都没瞅一眼,只是开始利落地除去草药上的根和泥:“你拿着吧,送给你了。还有,也别老叫我将军了,我叫着不习惯,你就叫我……”

武铮嘿嘿一笑,心里有了个称呼,可是又觉得太肉麻,于是道:“我那些个兄弟私下都叫我铮爷,你就叫我铮哥吧,或者你叫我、叫我‘夫君’也成!”

贺龄音咬唇,想了想,低低道:“铮哥。”

见他不收那哨子,于是便捏着哨子放入了袖中。

这会儿,草药也被他去了根与泥,只余下绿油油的叶子。这里没有捣药的工具,武铮便用他的大掌将草药捏碎,直至草药从一片片叶子变成一团绿泥。

贺龄音颇有些嫌弃地看着那糊成一团的绿泥,心道该不会要将这绿泥糊在自己额头上吧……

正这样想着,武铮的手便伸过来了:“把这个草药涂在额头上,保管立刻就舒服了,明天早上就能消肿。”

贺龄音实在嫌弃这些看上去粘腻腻的草药,不过她不敢拒绝武铮,只好僵着身子,任由他给自己上药。

“这玩意儿在北疆被称作线草,对消肿很有用的,它捏碎了之后就会变黏,敷上之后只要不乱动,就不会掉下来的。”武铮一边说,一边给她轻轻敷上一层。

敷了草药的地方顿时就像凉风拂过,凉丝丝的。

贺龄音舒服地叹了一口气,抬眼一看,却见给她敷完药的武铮大掌往衣服上一蹭,然后便全不在意地去拨弄火堆了。

她不由得蹙眉,虽然山洞里没有水源净手不便,但是这武铮也太……太不拘小节了吧……

说起来,今天她颠簸了一天,浑身狼狈,还未沐浴……只是眼下也实在没有沐浴的条件,她微微叹息,只能忍下了。

此时夜已深了,武铮道:“你睡吧,我来守夜。”

贺龄音折腾了一天,也是够劳累了,听他说到睡字便登时觉得困倦袭来。

她瞧了武铮一眼,心道还是得表现表现:“将军睡吧,我……妾身来守夜。”

武铮顿时像听到了什么惊世之语,眉毛都诧异起来:“我、我堂堂铮爷,让女人守夜,自己睡觉?!”

贺龄音一听,便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忽然,身上一重。

她抬头一看,竟是武铮脱下了自己的外衫,盖在了她身上。

“睡吧睡吧,晚上凉,我来加火。”

“多谢将军……铮哥。”贺龄音也不再推辞,便调整姿势,背对着他躺了下去,而后拢紧了眼前的衣襟,才闭上了眼睛,慢慢陷入沉睡。

武铮看着她玲珑有致的背影,突然对有了媳妇的日子充满了期待。

*

第二天一早贺龄音就醒了。

她将额头的草药拨去,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掩住脸轻轻地打呵欠。虽然睡了一晚,仍是一脸困倦。

而一夜未睡的武铮看着却比她精神多了,没有一丝疲态。

他瞧着像一只猫儿一样偷偷打呵欠的贺龄音,想到她是自己媳妇儿,忽然便忍不住地呵呵直笑起来。

贺龄音登时清醒了,忙敛容道:“铮、铮哥。”

武铮一见她醒了,便笑了,将燃了一宿的火堆彻底灭掉,依旧背对着她蹲下:“上来,我背你出去。这里睡得不好吧?回去继续睡。”

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饶是脚腕被武铮拧正了,这才过了一晚,也是不能直接下地走的。

何况已经知道,他就是自己的夫君。

贺龄音自然不能再矫情,便依旧让他背了。

武铮对鬼雾林外圈还算熟悉,加上白天光线好了很多,所以没有费太大的功夫,便将贺龄音背出了林子。

出去之后,他一吹哨子,登时从西北方向蹿出一匹马来。

贺龄音认得,那是武铮的马,昨天被他骑着冲入鬼雾林救她的,后来便被她忘在脑后了,没想到竟早已出来了。

“我的猎风比我还识路呢。”武铮对爱宠颇为得意,“所以我昨晚就让它先出去了,那破林子里毒草太多,怕它一不留神中了招。”

武铮又道:“来,我们上马。”

说着,便忽的松手。

他原是背着贺龄音的,这样忽然松手,贺龄音的身子便直直往下坠去,不过她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武铮便又反手一捞,便将人捞进了怀里。

随后往前跨了一步,便将贺龄音稳稳地送上了猎风的马背。

贺龄音直到坐上了马背,小心肝才后知后觉地颤抖起来。

随后武铮蹭地一下,也翻身上了马,坐在她身后。

“我们去哪?”贺龄音小心翼翼地问。

“带你回我的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