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我的人(1/2)

此刻,贺龄音竭力维持着面上的冷静,内心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她刚刚说什么来着?

“我一点也不想嫁给一个残忍嗜血、牛头怪脸的老莽夫。”

“听说武铮为霸一方、作威作福,众人敢怒不敢言。”

“而且特别残忍,喜欢虐杀别人取乐。”

“而且长得丑又特别好色,还特别粗鲁凶狠。今天玩这个女人,明天玩那个女人,每每都将姑娘家玩得一身青痕。所以没有哪家姑娘愿意嫁给他。”

她浑身一抖。

……就算武铮真的没有故意给她错误的路线图想害死她,那么此刻听了她的这些话,也定想一掌劈死她吧?

她怀着最后一丝希望,色厉内荏地瞪着他:“你、你怎么证明你就是武铮?冒充震北大将军可是死罪,我劝你不要自寻死路!”

武铮扬眉一笑:“我铮爷在北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等我们明天出了鬼雾林,你去大街上随便揪个人问问便是。或者,我直接带你回军营,把咱们还没挑完的盖头给补上。”

说到未挑完的盖头,贺龄音默默低下了头。

不必再找旁人确认了,因为那晚武铮跨入房门又转身离去后,她便自己拉下了盖头。所以,知道盖头未揭的人,除了自己,也只有他了。

武铮见她低头,还以为小媳妇儿害羞了,正想着怎么媳妇儿害羞也这么可爱时,便听到一声娇娇柔柔的啜泣声传来——

“不、不要杀我……我不该在背后诋毁大将军,求、求大将军饶过小女子吧……”

武铮:……

他咳了一声:“你那些话都是从哪听来的啊?你放心,我真的没那么凶残。我铮爷从来只会对敌人打打杀杀,绝不动自己人。”

——这是在暗示什么?

贺龄音开始在心里默默思量,既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

这下,武铮那颗糙爷们心也有些受伤了:“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嫁给我啊?”

贺龄音一听,顿时瑟瑟发抖,他是在试探自己吗?

如果她说了实话,那是不是立刻便会触及他的逆鳞,从他嘴里的“自己人”变成了“敌人”?

那她别想活着走出鬼雾林了!

再说了,他们是皇上赐婚,就算不想嫁又能如何。

保住小命再说吧!

贺龄音战战兢兢地捂着自己的小心思,缓缓抬起头来,勉强地笑了:“怎么会呢……那些话我都是无意的,都怪我蠢笨,竟然听信了坊间的流言。如今我见了你,自然知道那些都是假的了。能嫁给大将军,我、我很欢喜。”

武铮一听,顿时喜上眉梢:“真的?那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我绝对会罩你一辈子的。”

贺龄音佯作娇羞地应了:“嗯。”

她本来就生得美艳,娇羞起来更是艳丽非凡,看得武铮挪不开眼。

他打了自己一嘴,连声道歉:“我之前也是听那些兔崽子们胡言乱语,才说、才说你可能是丑八怪……现在才知道你多好看。媳妇儿,你真好看!”

他心想,都怪那天没有揭了盖头再走。

听了这样的赞美,贺龄音却并不觉得欢喜,反而情不自禁地蹙起了眉头。

又是一个只看皮囊的……她见得太多了。

武铮以为她哪里疼,忙道:“是不是额头疼啊?你额头受伤了!还有,刚刚在马车里摔来摔去,是不是身上也伤了啊?”

说着便握住贺龄音的一只手腕,捋她的衣袖。

在他看来,两人已经成亲了,贺龄音又说她嫁给自己很是欢喜,那两人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他给她检查身子没有不妥。

贺龄音却产生了莫名的抵触之心。

从小到大,除了她父兄在小时候抱过她以外,从来没有人抱她、背她、摸她足腕、抚她额头,现在,又来掀她衣裳……

长这么大,这一天算是被他轻薄完了。

但是对方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君,又是位高权重的大将军,她岂敢不从,只好轻轻道:“没事,身上并不很疼,只是有些酸痛,大概没伤到要害……额头是先前磕在马车窗户框上的,当时觉得头晕目眩,现在倒没觉得任何不适了。”

“还说没事!”武铮看到她嫩白的手臂上浮现青青紫紫的淤色,懊恼道,“这得撞得多厉害啊?那马车颠得那么厉害?早知道我就早点跳进去把你带下来了。”

“……真的没事。”贺龄音只好给他解释,“我生来如此,小有磕碰皮肤就会浮出淤青,其实并不疼的。”

“这么娇贵?”武铮咋舌,不禁脱口而出。

像他这么皮糙肉厚的,挨上两棍子都不会有红痕,见到贺龄音,他才算知道身娇体贵的意思。

贺龄音以为自己被嫌了,含着委屈道:“我以后会学着吃苦的……”

武铮闻言大笑:“谁说让你跟我吃苦了?让自己的女人吃苦,说出来会遭人耻笑的!”

他轻轻探了探贺龄音的额头:“我没有随身带药膏,山洞里也不好给你身上涂药,只好等回去再说了。但是额头都肿起来了,可不能耽误,我到附近给你找草药去。”

说完,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木头制成的哨子,抛到了贺龄音怀里:“我不会离你太远,你别怕。若是有什么事,直接吹哨子,我就马上赶回来。”

贺龄音看着漆黑一片的外面,心神微动:“不必……”

话未说完,武铮已经跨步出去了,原本就高大的身形被山洞里的火光拉出了一个更为高大的影子……

*

贺龄音有些紧张地等武铮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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