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1/2)

元旦后上班,正恺不到七点就去了厂里,今天造船分厂给云锦船务建造得第三艘拖轮—鸿泰拖7号,进行试水工作。

陈健给他从食堂打好早饭送到办公室,正恺简单吃了两口,然后换上工作装,拎上安全帽,和何辉及鸿泰的项目组长去了1200吨船排。

在等拖轮吃水的过程中,何辉问正恺,“你远东高层那边有深交的人吗?”,海上的风又大又凉,吹的正恺的脸有些发麻,他嘶了两声问何辉,“什么事?”

何辉的那双三角眼看着远处浮船坞里面的拖轮,淡淡的说:“小道消息,昌运船务那边有艘船,叫白鹭32号,一共十层,是艘大型游轮,今年下半年要进行维修,估计要公开招标。”

正恺用力捶了他一把,“妈的,辉哥我真是爱死你了······,哪来的消息。”

何辉把脚踩在围栏上,眯眼盯着海水上的浮沫,“不告诉你。”

“嗯?”,正恺冷哼了两声,“非得这么骚吗?”

何辉揉了下鼻子,“那什么,不,不太好意思,我,有,有个姘头,从她哪儿听来的。”

正恺点点头,明白了,船厂的男人都爱玩,以前在远东的时候,那些个项目经理身边的女人都是一茬一茬的换,他们老嫌正恺这方面太古板。

“李正兴不知道能不能行。”

“谁?”,何辉皱眉看他。

正恺双手抄兜里,“我师父。”

何辉吐了口气,“上个月刚刚升二把手的······,你师傅?怪不得,你敢这么折腾,原来是”,他用食指点了点正恺,“他妈有靠山了,人的机遇太重要了,你说,我何辉各方面跟你比,差哪儿了吗?”

正恺很高兴何辉能跟他说心里话,“当然没有,光看你那副小单眼皮儿,就知道比我能算计。”

“操,损我”,何辉笑着拍了拍他,“赶紧去抱抱你师父的大粗腿,他应该能说上话。”

正恺趴在栏杆上,“我在盛和这么搞其实跟有没有靠山,半点关系都没有,男人啊。”,他有点唏嘘,“要想干成点事,还得趁年轻,等过了四十岁就不中用了。”

“不中用?”,何辉抽着烟,恶心巴拉的看他一眼,“不是有伟哥吗?”,沈正恺抬腿就踹了他一脚,“滚。”

正恺下午的时候就给远东的李正兴打了个电话,对方告诉他,从他掌握的信息来看,目前盯上那只白鹭鸟的,起码得有十几家船厂,那艘船,从前期的维修到后面的保养,工期至少需要三到五年,他问正恺,盛和目前有没有相应的实力去操控这样一艘巨轮。

盛和当然没有,但正恺在远东的时候,带过几次维修大船的团队,而且盛和的船坞,浮船坞,船排,起重等硬件方面还算完善,至于软件,不就是技术人员吗,他可以厚着脸皮去总部借。

所以,他一口咬定说有,李正兴笑了笑说,届时的招标会看企业的总体资质,如果,他真的有心拿下白鹭鸟就应该先把团队建起来。

接下来的一周,正恺全身心都扎到了这件事当中,云书那边也到了期末复习的关键阶段,两个人各忙各的,一直没怎么见过面。

几天后的傍晚,正恺约云书一块吃饭,本来两人都订好了的,可快下班的时候,在盛和中修的紫玉号轮船,试航的时候出了点问题,正恺没能走成,云书就留在了学校加班。

学生们九点离开教室,通校的回家,住校的回宿舍,云书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宿管老师给她打了个电话,说他们班的叶沛霖跟十班的陈浩天干起来了。

云书背上包咚咚爬到男生宿舍六楼,楼梯口正对着603房门,这一间的男生是混在一块住的,各个班都有,云书一眼就看到叶沛霖蜷在门口,浑身湿着,一个个子高高脸上长满青春痘的男生正用指头点着骂他,语言粗俗不堪。

云书冲过去,打了那男孩子的手一下说:“你嘴巴放干净点。”,陈浩天梗了梗脖子,哐当一声踹了下房门。

云书问叶沛霖,“怎么回事。”

叶沛霖指指陈浩天,“他天天晚上挨在我床边洗头,洗脸,弄得我床铺上全是水,根本没法睡,我”,叶沛霖咽了下口水,“就只说了他两句,他就泼了我一身。”

云书凛凛神问陈浩天,“叶沛霖又没招惹你,你为什么这样。”

陈浩天歪着头轻嗤了一声,“他太娘了,我教他怎样做个男人。”

云书冷冷的笑了笑,这几年她越来越明白,从来没有什么人性本善,有的人从出生就坏,而且是渗透到骨子里的那种坏,譬如身旁的这个小混蛋。

跟人尚且可以讲道理,但跟······云书不想用太难听的词形容眼前这个孩子,她拍了把叶沛霖,“你先去换身衣服,其他的老师解决。”

半晌,云书带叶沛霖离开的时候,陈浩天伸出脚想绊她,云书没跟他计较,只是轻蔑的瞥了他一眼,或许就是因为她那种像看垃圾一样的眼神,彻底让陈浩天恼羞成怒。

云书带着叶沛霖刚走了两阶楼梯,就听到他在上面说:“为什么这么好啊,是不是睡过了?”

云书气的血一下冲到头顶,她折回去走到陈浩天面前问:“你说谁?”

陈浩天看了看墙顶,含混道:“you”

云书抬手就抽了他一巴掌,陈浩天愣了愣,额上青筋暴起,但最终没敢跟她动手。

云书把叶沛霖带到宿管科那儿,要求张成勇调宿舍。

张成勇敲敲桌子,指了指叶沛霖,“他们这么大,正是狗都嫌的年纪,干个架太正常了,总不能因为这么点小事,就吵着换宿舍吧,要是都这样,那我工作别干了。“

云书说:“这不是单纯吵架的问题,这是人身伤害,而且还不止一次。”

张成勇挥了下手,“没这么严重,小卓老师,回去吧啊,我也困了。”

云书一听他这样推诿,就带着叶沛霖在沙发上坐下来,“你不给换,我就不走。”

“哎,我说······”,张成勇一下被气没了脾气。

处理完叶沛霖的事,云书回到兰亭序已经近十点钟,她从电梯里出来走到家门前,从包里翻出钥匙开门,这时,突然从旁边闪过来一道黑影,云书可能是太累了,根本就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那人裹挟着搡到了屋里。

云书转身跑了两步想去摁墙上的警报器,又被那人拖拽着摔到一边。

云书用手指着他,“卓伟你找死,要是我哥知道了······”

卓伟慢慢退到沙发上坐下,“少拿卓云生吓我,老子不吃这套。”,他拿过来旁边的一只毛绒小狗揉了揉,“给我拿点钱。”

云书转身抓起餐桌上摆的玻璃杯就朝他扔过去,杯子砰的一声碎在了地上,“畜牲”,卓伟一只手搭在沙发背上,“砸吧,慢慢砸,我有的是时间。”

云书只觉得自己像陷入到一张巨网中一样,羞耻、愤懑、无力,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怎么挣扎都没有用,眼前这个让她瞧上一眼就恶心的想吐的混蛋,不仅葬送过她的梦想,甚至连清白都差一点······,但这个人身上,偏偏,偏偏跟她都流着卓勇振的血。

她哭喊着发泄一样把餐桌上,厨房台面上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精光,然后就虚脱着倚着墙滑了下来。

卓伟浪荡过去,揪住她的头发,“卓云生口口声声说,你们兄妹跟卓勇振再没关系,那”,他扫了一圈屋里,“为什么不把爸的房子交出来,你俩不是都挺有志气吗?”

云书把手里握着的一把水果刀抵在他脖子上,“出去。”

卓伟说:“拿完钱我就走,或者······”,他摸了一把云书的脸,“你陪我一夜。”,他抓着云书的胳膊,把她提起来,拽到玄关那边,然后把她那只黑色皮包里的东西全部都倒了出来,从中捡出一张银行卡,在她面前晃了晃,“密码?”

云书用力攒了攒力气,举起手里的刀子就朝她身上扎,卓伟一偏头,掐着她的脖子往后一推,砰的一声,云书的后脑勺就磕在了墙上,她疼得脸色扭曲着弯下腰,卓伟一抬脚又把她给踹在了地上,云书爬了几步去抢手机,也被卓伟瞬间给踢开了。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卓伟两指夹着银行卡,那张老鼠一样的脸,在顶灯的照射下,污浊的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密码?说完我就走。”

云书屈辱的擦了一把眼泪,正要开口,这时门被从外面打开了,卓伟连表情动作都未来得及换,愣愣的看了一眼来人,“你,谁?”

正恺第一眼先去找云书,待看清那个坐在一地狼藉中的,他从少年时期就一路呵护着的姑娘,却被眼前这个三百六十度全是死角的狗/杂/种这么糟蹋时,他的全身都被烧着了。

卓伟一看情况不对想跑,正恺从身后踢上门,一拳就把他掀在了地上,卓伟几次三番的爬起来,然后接着再被揍回去,云书读初中的时候看到过沈正恺跟人打架,他是那种咬紧牙关,完全闷声不响,但下起手来却雷霆万钧的角色,眼下,卓伟的鼻子,耳朵,嘴巴全都被他打出了血,但他仍然没有停手的意思,云书怕出事,跑过去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

正恺直起身大口大口的喘了几声粗气,然后甩了甩手腕,接着从钱包里抽出一沓钱,摔在卓伟身上,朝门口颔了颔首“一分钟的时间,你要是滚不出去,我就废了你。”

说完,他就转身对着云书,擦了擦她脸上的泪。

少顷,门砰的一声被那个畜牲带上,正恺揉了揉云书的头,“我忙了一天,肚子快饿死了。”,他的声音温和,刚才的事,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云书勉强笑了笑,“我倒是有心给你做,可是”,她推推他,“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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