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1/2）

早上上班，云书把电瓶车推出楼道，正巧碰上提着公文包走出来的沈正恺，他看了云书一眼，一开始没反应出来是谁，云书跨在车上，头上围着一条姜黄色的围脖，半边脸全遮住了，只露出那双秋水眼，在稀薄的阳光中冲他盈盈的笑。

沈正恺走过去，伸手揪了揪她围脖上缀着的白色珠子，“天这么冷，我送你上班吧！”

“不用，习惯了”，她把车速调的很慢，随沈正恺朝南大门走，“不是亲哥就是不一样。”

沈正恺停了一下，“怎么了？”

云书开玩笑，“我化成灰卓云生都能认出来，可你呢，我头上罩了个马甲你就不认识了。”

沈正恺呵呵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是我的错，晚上请你吃饭行不行。”，云书把围巾往下拽了拽掖到脖子里，“不了，我有课。”，她的皮肤特别清透，连毛孔都没有，离得近了能看到脸上细小的绒毛，像小婴儿的胎毛一样，看上去软乎乎的，沈正恺手痒的想刮她的脸，云书往后一躲，啪的一声打了他手背一下，接着蹬了一下车脚，拐出大门，“走了啊。”

高二上学期的语文课程已经全部上完了，昨天，教研组讨论了一下，决定进行一个月的专项练习，先从文言文开始，第二节课还没打铃，云书就抱着一大摞试卷走到教室，卷子是语文教研组组长许千鹤出的，两大张，六篇古文阅读，全是课外的。

云书把试卷交给叶沛霖，让他分好了，一排排往后传，她坐在讲桌后面批改作业，半晌，她抬头往下看了一眼，见夏璃正拼命伸着脖子，看叶沛霖的试卷，叶沛霖觉察后，慌忙用左手遮住了，夏璃撇撇嘴，正想损他一句，不想正对上云书的目光，就干笑了一下。

云书沉声说：“自·己·做。”，说完，她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脸，当老师久了，她很怕自己的微笑肌会僵化，变成灭绝师太那样的棺材脸。

大课间的时候，林蝉翘着屁股，双肘撑在张月琴桌上和她讨论化妆品，她俩的友谊是阶段性的，一到美色和男人的话题上，两个人就能迅速打成一片，张月琴说，她最近用的一套韩国化妆品不错，抹上后眼角的雀斑淡了很多，林蝉挑了一下头发，新做的红色指甲上，小水钻亮闪闪的，“我感觉都差不多。”，她偏头看一眼云书，“卓子，你用什么的。”

云书站起来给保温杯续上水，走到她俩那边说：“美加净。”

“美······”，张月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全名是不是，美加净银耳珍珠滋养霜，二十多块一瓶。”

云书喝了两口水，点头说是。

张月琴说：“我妈用这个。”

“没办法。”，林蝉捏了一把云书的腰，“阿拉卓子，天生一副好皮囊。”，张月琴嗯了一声表示认同，“你们说······”，她稍顿了一下，“男的抹香水好吗？”

林蝉看一眼云书，然后把目光拉回来停张月琴脸上，“什么情况？”

“哎呀”，张月琴有点害羞，“相亲相的啦。”

林蝉小声问她，“你，放弃璟哥哥啦。”

“没戏。”，张月琴嘟囔道：“我也老大不小了，不能老这么耗着。”

“说的对”，林蝉往后甩了一下头发，“抹香水嘛，要看什么人，大帅比又有经济实力的，那叫品味，长得丑还穷酸的，就叫装逼。”，她问云书，“是不是啊？”

云书喝了半杯热水，嘴唇被滋润的红艳艳的，她捧着保温杯笑嘻嘻的说：“我没研究，不过，我不大喜欢男的抹那个，感觉有点娘。”，林蝉眨了眨眼，“生哥抹吗。”

云书说：“以前会，现在不了。”

这时有人在门口喊：“卓老师在吗？”

“在的”，云书把水杯放桌上迎过去，进来的是十班的班主任夏琳，云书问她什么事，夏琳怒气冲冲的把一张纸拍她手里，掐着腰说：“我求你了，管管你们班夏璃吧！这都第七封了。”

云书把手里的纸展开一看，眼睛差点瞪出来，她实在是佩服夏璃的勇气，就那一手像狗爪子刨出来的字，他还好意思写情书。

但更让她震惊的，还不是这个，等办公室里没了人，云书坐下来一行行看那纸情书，觉得梁静茹可能给夏璃唱了一首版的勇气，才让他把如斯拿不上台面的东西抖出来，丢人现眼：

环环，你的腰好细，像水蛇，怪不得人家说环环一扭，楚宫腰，环环，你的眼神既美又呛人，像洋葱汁，我一触到就要流泪，环环，你的笑容齁甜齁甜的，我这个月，左边的后槽牙掉了两颗，右边的后槽牙也掉了两颗，加起来一共四颗，你知道是怎么掉的吗，是被你的笑容甜齁掉的······

云书还没看完，就直接笑抽了。

中午吃过饭，她趴在桌上休息了一会儿，下午刚上课，教导处就打来了电话，让她过去领学生。

云书忍着气蹬蹬爬到行政楼五楼，一进教导主任的办公室，她就看到夏璃、张越辰还有别班的几个孩子站在南墙边，头发乱糟糟的，上面沾着草叶，身上的校服也穿的一塌糊涂。

云书问：“陈老师，怎么回事？”

陈刚用钢笔点了点他们，“在操场上干起来了，你们班夏璃把人家鼻子都打出血了。”

夏璃扬了一下头，“下次他管不住那张脏/腚，我还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