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天命必争(1/2)

刚出炉的桂花糕冒着热乎气,香气淡雅,入口即化,池蘅之前在小厨房偷尝一块儿,觉得好吃才肯端过来。

竹屋内,素纱帐卷起的竹床,清和身子半倚在床头,长发披肩,乌黑亮丽的秀发如流水绕过胸前,脖颈纤弱,肌肤苍白如雪

满满的脆弱感,笑起来眼里却有令人感到温暖的光。

看见池蘅,她身子微微坐直,瞥向对方端着的瓷碟,唇角微翘:“你来得正是时候。”

一听这话,池小将军噙在唇边的笑意愈深:“就猜到你饿了。”

她搬了圆木凳坐在床前,兴致勃勃:“本来有十块,进门前喂了大师伯一块,好在你食量小,一碟子够你吃饱。”

“喂了大师伯一块儿?”清和视线扫过碟内叠放整齐的糕点,见上面确实少了一角,她笑:“大师伯牙齿不好,不喜食甜,以后不用拿给她了。”

“是么?大师伯牙齿不好吗?”

没多想,她笑嘻嘻捏了四四方方的桂花糕,眉梢飞扬:“来,尝尝。”

晓得她内里是再柔软不过的女孩子,清和待她亲昵不少,从善如流就着她的手咬去小口,桂花香味在唇齿泛开,清清甜甜,她眸子一喜。

池蘅喜欢看她吃东西,像婉婉这样瘦弱的就该多吃。

怕她噎着,转身沏茶端来。

见状,清和故意调侃:“我只是病了,又不是手脚伤了。”

短短一句话说得池蘅小脸泛红,瞧她羞赧不言的模样,沈姑娘心头甜滋滋的。

她喜欢看阿池害羞的脸庞,比看到迎春花开还要喜欢。

阿池一脸红,不仅耳朵红,脖颈也跟着红,红得艳丽,又不浓稠过分。

恰到好处的美。

这样的美,再过几年,不知能招惹多少男女魂牵梦萦。

常常是池蘅将人逗得脸红,这次换了她自己,她好生困惑:怎么婉婉不学她的好,净学她的坏?

她不得其解,隐约觉得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婉婉对她的态度比以前更亲近,就像现在,不再拘泥男女之别,肯就着她的手慢条斯理品尝桂花糕。

她发现了什么?

池蘅心中一凛。

怕引起她不必要的猜疑,清和适可而止,精神气肉眼可见地萎靡下来,眼尾生倦,不多时,她蔫蔫道:“头疼。”

“头疼?”顾不得胡思乱想,池蘅放下碟子:“我去请大师伯。”

“等等。”

小将军腿迈得快,眨眼已走出四五步,回眸,满眼惑然。

对上她充满问询的眼睛,清和无奈:“不用劳烦大师伯,我睡一觉就好。”

“真的不用吗?”

“不用。”

池蘅向来尊重她的意愿,思索稍顷:“好吧,你睡,我去外面守门,有事记得摇晃金铃。”

她说走就走,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清和失笑,侧身面壁,没多会,竟真进入梦乡。

清风徐徐,坐在门外石阶,池蘅托着下巴陷入思索。

婉婉应该只是病了,想得到她更多关怀。

是她草木皆兵,谨慎太过。

想明白这点,心里顿感畅快:还好,还好婉婉没发现她女扮男装的秘密。

一道人影慢慢朝她靠近,待离近了,姜煋未语先笑,纯粹气笑的:“你怎么在这,被赶出来了?”

她走路没声,见了她,池蘅连忙捂脸,怕因为一块桂花糕被大师伯‘秋后算账’。

没敢看她,脸埋在膝盖,声音带着少年人的清亮无辜:“婉婉头疼,睡下了。”

怎么可能真的头疼?

你这个傻子,又被人打发了!

姜煋不知该气还是该心疼她:这么个实心眼的,对上城府之深的清和师侄,可不得输得一败涂地?

转念又想,阿蘅的‘输’,从某种意义来讲,何尝不是立于不败之地的‘赢’?

说到底有个满身心机的姑娘愿为她披荆斩棘、保驾护航,这孩子终究是有福之人。

一时无话,姜煋负手而立,陪她吹风。

没多久,池蘅扬起白净的小脸,言语恳切:“大师伯,你牙齿不好,以后甜食尽量还是少吃。”

“什么?”

她一脸讶然不似作伪,池蘅察言观色陡然回过味来:

根本没有什么‘大师伯牙齿不好,不喜甜食一事’,大抵是婉婉不喜她喂旁人小食,故意那样说。

她眨眨眼,眸光清澈,想笑又不敢当着人的面笑:“没有,大师伯,是我一时糊涂说错话了。”

说错话?姜煋走过的桥比她走的路还多,脑筋一转哪能不知她有心‘包庇’?

她眸子微眯,心里一乐:好个清和师侄,吃醋都吃到她头上了。

两人也是有意思,一个暗里吃醋不说,另一个察觉到了却有心替人遮掩。

姜神医再次感叹:这若成不了一对,那可实在天理难容。

她轻拍池蘅肩膀,露出意味不明的笑:“阿蘅,好好干。”

干什么?

池蘅眨眨眼,美色缭乱。

……

白昼消亡,星月当空,山风绕着竹屋逡巡而过。

池蘅抬头看看天色,回过头来,不声不响瞧着窗户纸映出的昏黄烛光。

瞧了几眼,忍不住催促:“清和姐姐,该睡了。”

她声音落下没两息,屋内烛光熄灭。

为避免某位沈姓姑娘夜深不寐,此后七日池蘅都守在窗外提醒她早睡,比琴瑟都要尽职尽责,认真地像看孩子的老妈子,弄得清和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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