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二十五(1/1)

进入了a大队之后的训练徒然成了另一种折磨人的方式,不再是没完没力的体能训练了,那几乎没有必要了,接踵而至的是各种各样更为深层次的东西,他要需要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特种兵。他们需要了解各种枪械,包括国外的,大到轰炸机坦克装甲车,小到□□匕首乃至箭弩,这些东西都是必需学会更甚深入了解的,他们被要求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这不仅是个口号,而是切实存在的现实。夏天看到袁朗拿出w03型毫米狙击□□的时候,眼睛都放了绿光,这枪哪怕是当年乔文弘教他的时候也只是说了说没能摸上真枪,这枪是近两年才刚刚研发完的新枪型,跟现有的世界上已装备的所有□□相比,他的重量最轻,可性能和威力却并不逊色。让夏天最为心动的,是它除了可以发射国内高射机枪传统装备的54式毫米系列弹外,还可发射新研制的毫米高精度弹和穿爆燃弹。这枪放在在1000米开外的距离上,就可打穿10毫米的装甲,能对付轻装甲车和一般的武装直升机,如打中人身体的躯干便会致命。绝对是夏天的心头好,比他已经用惯了的85狙和最近才上了手有了感觉的95狙更合夏天的胃口。虽说夏天看上去有些瘦弱,但他却爱死了这种大杀伤力的枪,恨不能天天拿着它睡觉了都。目前a大队的四支行动中队里,能顶着狙击手位置的人不少,但真正的狙击手却不出一只手的数字,袁朗这回招的南瓜里头猛得冒了2个狙击手出来,让其他三个中队的队长眼都冒x光,可袁朗那小子差点一个都没留下,甚至还把人扔回老部队去。一中队的队长曹文武恨得牙痒痒,开完评估会那天一直在骂袁朗这小子浪费人才浪费资源。这回是袁朗负责的南瓜田,自然是由他三中队先挑,没二话,生生把这茬南瓜里最好的三个给抢了去,许三多,实打实的尖兵苗子,作为突击手或是渗透侦察绝对的不二人选,吴哲,两本一硕,整个部队都稀缺的技术人才,而且人家虽然体力差了点儿但其他的能力半点没打折啊,夏天,人铁大队都下了死命令要留下的狙击手,还能有什么其他评价?!所以袁朗这回把事干得忒过头,其他三个队长把他押去了军区狠狠宰了他一顿,把他灌成软腿猫子了才放过他。夏天还是和石丽海一个宿舍,虽然之前两人没有交流,但这回真成了老a了,也没什么戏好演了,夏天才明白,这石头兄活脱脱就是个妈,齐桓也是妈,可这两人操心的点不一样,齐桓是副队有时操心的东西更复杂些,石丽海他是从头发到衣服从吃的到睡的就没一样不管的,齐桓的绰号叫八一菜刀,因得他一手漂亮的刀法,石丽海的绰号叫石头,可是他那手只放在厨房里的刀法可是比齐桓还漂亮。他们三个新进来的小南瓜们也有绰号,许三多叫完毕,夏天听说他在最后那场演习评估里头每隔一分钟就说一次“完毕”,把齐桓马健他们笑得腰都直不起来。吴哲叫八一锄头,齐桓是一个组合,不过吴哲喜欢弄这些个花花草草的真令人挺惊讶的,可夏天很喜欢听吴哲介绍他家的妻妾,吴哲说这些的时候脸上有一种安逸的温柔。夏天的绰号很奇妙,因为他的名字就很“绰号”,大家一度决定叫他的洋名儿“summer”,不过吴哲托着下巴以“思想者”动作思考了一会儿,说:“唉,凭咱夏天有调戏烂人队长两次――是两次啊两次――的能耐,这绰号一定得有特别意义。”于是众人齐点头。“别仰慕小爷啊。”夏天一脸得瑟。“就你这身板儿,还爷?要不,是兔爷儿吧。”刘波是北京人,说得一口京片子。夏天一听就急了,“你才兔爷儿,你全家都兔爷!”“嘿,就你这急性,其实你就是一彻头彻尾的二子,怪不得队长这么爱折腾你。”刘波看着夏天炸毛的样子特搞笑,这孩子最小,所以谁都喜欢摸他两把逗他两句的。“行,要不咱就叫他二少吧。”吴哲右手握拳左后成掌轻轻一碰。“就冲他敢那么调戏队长,活脱脱就是一旧社会地主家少爷啊…虽然刘波说得对,这小孩就是二儿了点。”夏天头一回,嗷地嚎了一声,飞扑过去吧吴哲整个都压趴在地上,吴哲的体能和格斗都没夏天好,只能被压得唉唉直叫唤。两只小狼崽子自个儿蹦得欢,除了许三多这老实人在一边没什么作用地劝着,其他人就差抓把瓜子翘个二o腿看好戏了。夏天最近觉得有些痛苦,因为他的训练内容。夏天知道自己被定位为狙击手,那和其他人都不一样,虽然说一组小队中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位置,但很少有人能代替狙击手,就像没有人能代替吴哲去折腾他的那些又重又大又复杂的通信设备。夏天当年在乔文弘那里的狙击训练并不完全,事实上那时的他花了很多时间在基础射击训练上,比如说各种状态下的稳定射击。他的手被训练得很稳,他每一次的射击姿势都是一样的,枪托顶在肩上的骨头每次都是同一块,左手托枪的手指如同在枪上印下的模子,分毫不差。乔文弘有段时间让夏天练扣扣板机,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准确的是“压板机”,就是控制手指将板机压到击发顶点,一开始的时候夏天总是不能控制好,不是太轻就是太重,重了子弹直接打了出来,乔文弘就会拿没什么杀伤力但被打到还是很疼的bb弹直接射他的手,太轻了,等乔文弘说“打”的时候,扣板机到射击时间会有微妙的延迟,而且由于等待时间不确定,呼吸没有调节好,子弹飞出去后会和预定目标有偏离,于是他又会等到一颗bb弹。乔文弘说,射击这东西不能有心理准备,你得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就把子弹给放出去了,在有准备的情况下,人的身体会本能的产生系列反应导致最后子弹偏移,只有无意识的击发才能克服这种本能反应。到现在,夏天早就掌握了预压板机的无意识击发的诀窍,虽然代价是有一阵子自己的手臂肿得连抬都抬不起来。袁朗对夏天的程度做了些初步的了解,但他还是找了二中队的队长,同样是狙击手的黄伟做了参考,黄队拿了夏天的初评报告,又拿了袁朗的训练计划,看了老半天,抬着头狠狠地道:“你是想把人折腾死才开心是吧你,这么乱来,非得把这孩子给毁了不可。”袁朗摸摸头,倒是一付大大咧咧的样子。“没事儿,就这点小问题都克服不了,还怎么当我的兵?”黄伟一时气闷,半天没发过声,抢了袁朗的烟一支一支地抽。“真这么干?”“我安排了施松涛的小组盯着,出不了大事儿的。”袁朗心疼烟,又抢了回来。“唉,你给我留点。”黄伟叹口气就说:“行了,你有把握你就这么做吧你,这小子基础好,而且那个乔文弘手里很有一套,直接跳这步也没问题。”袁朗点头,然后掐了烟,看了眼窗外操场上还在跑着圈的队员们。夏天被通知今天好好洗个澡,食堂吃早饭的时候,袁朗还特地叫师傅给他加了菜,而且都是大肉,油光光的。“二少,你家老爷是不是打算把你喂饱了拿出去卖啊。”吴哲坐在夏天旁边,看看自己的盘子,看瞅瞅夏天的,带了点不怀好意地口吻道。夏天一个激灵,“你个乌鸦嘴,别没事找事啊。不会有事儿的,对吧,三多。”许三多也坐了下来,他正儿八经地露了他俩排牙,“什么??锄头,谁是老爷?”夏天被打败,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还在另一桌上和齐桓说着什么的袁朗,对方似乎感觉到了视线,侧了头,发现是夏天,很诡异地给了个正常又极不正常的温和的笑脸。“那,那,那啥…锄头…”夏天拉拉吴哲的手,“我,我要这次回不来了,记得给我收尸啊。”吴哲看着一脸悲怆地夏天,点头。“安心去吧,我懂的,我会照顾好你妻子和孩子的。”“……锄头,二少还木有结婚捏。”许完毕同志仍没有进入状况。夏天吃完这一顿,磨磨蹭蹭地找了袁朗,袁朗也没说什么,领着他走到他曾经去过的刑讯训练楼。“夏天,这回是狙击手的特别训练,你大概也知道,就是关小黑屋。”袁朗慢吞吞地说着,走廊还是那样惨白的灯光,一个门一个门地过去。夏天不喜欢这个地方,这令他想起身体结冰的感觉,从血液里冰起来,轻轻一碰就能碎掉的自己。“我知道,乔叔给我做过。我撑了三天。”那滋味也不好,夏天当时出来的时候已经神智不清,乔文弘是私下里做的训练,所以学校也不清楚,好在乔文弘是有了准备的,及时送了医院,没让夏天折在里面。“我知道,所以这回是有些不同的。”袁朗停在了一扇门前,“里面有三天份的口粮和水,事实上我不清楚施松涛会关你多久,这次的训练不归我管,这门不会锁,你可以自己出来,当你觉得你撑不住的时候。”袁朗是背对着夏天说的,所以夏天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他有些忐忑,但仍跨了一步握住了门的把手。“队长。”他轻轻地说了一声,“这回,我信你。”然后打开门,迎接一片黑暗,关上门,将所有的光亮隔绝在外头。夏天在房间里走了几步,算了算大小,不大,大概也就15平米左右,有张床,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角落里有方便的木桶,带着盖子。他摸到桌子上摆着的口粮,不多不少,支持正常人三天份的热量。夏天坐在床边想了一会儿,然后开始拆口粮的包装,还好是压缩饼干,他小心地把其中两天的分量掰成许多碎小的块状,然后分开来摆在各种地方,角落里,桌子边,床下,枕头套里,或是被子的夹层里。而瓶子里的水扔放在桌子上没有动。做完这些事情,夏天躺在了床上,枕着双手,放松自己的身体,心里数着羊,直到自己顺利睡着。这是他的第一个小时,而黑暗还有多久,他并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