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1/3)

她眼皮飞快一跳,一下子感觉坐立不安。这,这不就是那被父亲称作妖物的邪书?他怎敢随身这样带着,现在还推给她看。

她倒是了解自己的父亲的,若说送她来读大学尚在他忍耐范围内,倘若使他老人家知道了她读过这妖书,想必是要打断她的腿的。

而他何其可恶,明知前方是何等艰辛,非要将魔盒推至她眼前,要让她看这炼狱般的人间。

她不去伸手,只看看那东西,又抬眼看看他,抗拒之色明显。邓中夏浑不在意地笑笑,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般,将书册收好,妥帖放进包里,才摸出几块钱财,喊了声收桌。

裴瑄用余光看他,见他神色明朗,全无半分异常,便也放下心来,一时又觉得自己好像还是不够,不够什么呢,非得要去和他一般彻头彻尾全然去做新人吗?要得么,要不得吧,她不敢。

饭后他们走出馆子。解决了午饭问题,两个人总该聊天了,何况无论是谁心中也都藏了许多好奇问题百感交集。邓中夏必然会是先张口的那个,无论是突兀地写信回去拒婚,还是他捉摸不定的态度,都须得好好交代,女儿家先天总是不占便宜的,写篇东西轻飘飘的,落到人头上那就叫命运的大刀。

他想给她的可不是刀,是绳子,从窗户里逃出来的绳子。而她也如他所想的那般,勇敢地从窗户里跳了出来。

他早知道她不会就这样甘心的,但真的听说她要来北京考试的消息才真正放下心来。他首先应当同她道歉,争取得她原谅,而后以行动宽慰她的担惊受怕,并在她无所倚靠的北京竭尽所能提供给她帮助,才对得起她将他看作可靠兄长的心情。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邓中夏在等她平复表态,裴瑄也在默默回想自己当下的心情。虽说拒婚的事仿佛已经过去了好久,后来她忙于温习,一直也迫自己不去想此事,但那时的屈辱和挫败还记得分明,只是现在拿来说也索然无味,平白使人尴尬,何况现在的快乐已然压倒过去种种所有不甘心,她内心也再无不安不满,只余下对未来的渴盼。

便就此翻过去了?翻过去罢,他也够受思想煎熬了,想来这段时间,对她不明朗前路辗转反侧的也不止她一个。

思及此,她便不再沉默,重抬头打破安静,对他道:“学校说一周后出公告,到时你也陪我来看吧,我有些紧张,大哥又不是个会安慰别人的。”

邓中夏自然没有不愿意的,点了头,便顺着话题问了昨天的考试题目,又问她作答得怎样。考试内容对他来说自然不算艰深,何况他从小一路考学,早就总结出一套经验方法,只不过她考学是之前从未准备过的,是以让他很是捏了一把汗,把握不出结果来。

裴瑄见他思索时眉头便不自觉锁起,显得专注。夏日北京炎热灼人,午后日头毒辣,她见他专心在思考,便轻轻踮着脚转到另一边去,借他高大的身躯挡了挡光线,又用手在腮边扇了扇,头发坠着的右边下巴出了汗,此刻真觉得这一把长发碍事得很。

其实她真想把这辫子剪短些。报名和考试去北高师里面,见到的女学生,多是一头高耸马尾,不然轻巧短发,即便有几个扎着辫子的,也是短短两缕,随着扭头辩论活泼地甩来甩去,青春袭人。不似她,两根长辫子垂到臀下,大半的身高都要被辫子压住,显得累赘不说,还得要家中两个丫头同时编才不耽误早晨按时去女学。等去了大学可不会有人伺候这耗时事情了,倒不如趁早绞了为好。

于是她出声向邓中夏询问,也打断了他的思绪:“中夏哥,你知道哪里可以给人剪头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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