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2)

陈婉约手腕上的伤口不深不浅,刚开始被划出不少血,可能泛起轻微疼痛,但那点痛对她来说不算什么,随便擦擦就完事。

可惜她太粗心,没擦干净,被贺其琛逮个正着。

还冠冕堂皇地要以此为由帮她洗澡。

贺其琛英眉轻拧,似乎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一边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口一边走进去,煞有介事道:“婉婉,你知道我很忙的,一般情况,我不帮女孩子洗澡。”

“哦豁——???”陈婉约及时抓住话柄,“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还帮其他女孩洗过澡?”

贺其琛:“没有,第一次洗。”

陈婉约放下心来:“哦。”

他严肃提醒:“所以你应该珍惜。”

“……”

珍惜他个毛球球,她稀罕不成,自己又不是没手没脚的。

但这个土狗貌似是认真的。

陈婉约目视他如何大摇大摆地进入浴室,又如何地调水温,全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喂喂喂——”陈婉约不由得慌了,走过去拉他的衣角,“你干嘛?”

贺其琛:“放水,你看不出来吗?”

陈婉约:“不是……你还真的要帮我洗?”

贺其琛:“不然呢?”

陈婉约:“你要是帮我洗的话,你的衣服会被弄湿的。”

贺其琛:“所以,你是在邀请我一起洗鸳鸯浴?”

陈婉约:“……”

贺其琛:“可以,我接受。”

陈婉约:“……”

她什么时候问他接不接受鸳鸯浴了???

这人一旦狗起来的话,让其他正宗的狗都自愧不如。

劝也劝不住,说也说不了,人家打着“为她好”“绝世暖男”“世界第一体贴老公”的旗帜,让陈婉约无话可说,只能掐着腰站在旁边看他忙活。

平日让他帮忙倒杯水的话,都要索吻才肯去,现在勤快得不行,都不用她说,水温调得刚刚好。

还没到冬天,陈婉约并不喜欢在家泡澡,一来麻烦,二来费时间,不过老公既然帮她调好的话,她可以勉强泡泡。

贺其琛帮她放好水之后,问道:“要放玫瑰花吗?”

陈婉约之前注重生活的仪式感,饭菜可以不好吃,但吃饭的盘子一定要漂亮精致,洗澡同样如此。

所以他才这样问。

对上男人询问的视线,陈婉约耸耸肩,小声嘀咕:“池子里都放土狗了,还放什么玫瑰花。”

声音不大,自认为贺其琛应该听不见,却见他已经自顾自地把干花放进去了,漫不经心道一句:“我和你开玩笑的,我不和你洗鸳鸯浴。”

陈婉约:“……哦。”

一顿,又问:“那你说帮我洗澡也是开玩笑的吗?”

贺其琛:“不是。”

“……”

“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

这种事情当然是自己来。

只不过这里的灯照得这么亮,每一寸肌肤一旦暴在空气下的话,令人的耻辱度骤升,陈婉约摸了摸脸皮,她可没他那么厚的脸。

“我出去下,你先别泡。”

贺其琛丢下一句,暂时离开。

陈婉约以为他是怕她不好意思所以才出去,趁这个时间空隙三下五除二把衣服除干净。

玫瑰花和一些干草药飘在浴池上,清香的气息让人心旷神怡,人在舒适的水温下得到更好的放松和解脱。

泡了两分钟,浴室门再次打开。

贺其琛单手拎着一小截纱布,还有一只手提着消炎药膏,进来看见整个人窝在池子里的小女人,面色比刚才还要沉暗,“你在干嘛?”

陈婉约:“泡澡啊。”

他走过去,将她浸泡在水里的手拿出来,“这里有伤口,不是不让你碰水的吗?”

陈婉约定睛看了许久,才摸到自己的伤口位置。

因为没有血迹,手腕上淋着水,伤口又太小,不细看真的找不到。

“哎呀,我都说了这不算什么……”陈婉约叹气,“你是不知道我的……”

——脚。

“脚”这个字还没吐出,她看见男人用消毒纱布一单一点地将她腕上的水迹擦干,再用棉签蘸药,慢慢地涂在几乎看不清的伤口处。

他平日看起来不是个温柔细心的男人,但此时此刻每个动作都小心翼翼地仿佛稍微一用力她就喊疼似的。

男人半跪在浴池外,身上的衬衫其实在刚才放水的时候就已经被温水淋湿,留下几段一小片的痕迹,他低头搽药的时候,顶上光亮照下来,透过碎发衬出男人笔挺的轮廓和面部深刻的阴影。

陈婉约看得出神。

一刹那,她都忘记自己要说什么。

她根本不在乎这点伤。

她的双脚要比这个严重得多,她全身上下每一块骨头遭过的罪都比手腕上的小伤口要凄惨。

她自己都没放在心上的事,从没指望别人帮她惦记上。

贺其琛帮她上完药,用纱布简单粗糙地包裹下,免得她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把水溅落到伤口处。

做完这些后,他神色自然,接着她刚才的话问道:“我不知道你什么?”

陈婉约吞吞道:“不知道我……”

曾经没人关心的时候也没觉得伤口有多疼。

被他这么一整,陈婉约都感觉自己的手好像真的经历过生死劫一样,尤其经历过具有仪式感的包扎,仿佛她不感觉自己伤口疼痛的话都对不起干净隆重的纱布。

见陈婉约吞吐不清的样子,贺其琛没继续问下去,比起问题,帮她洗澡这件正事更重要。

一开始陈婉约以为他肯定抱有不轨的想法,比如就在水中来一发。

后来她发现自己高估他了。

他确实是怕她的手腕碰到水才降尊帮她洗,整个过程没占什么便宜。

就在陈婉约感慨她可能嫁了个正人君子绝世好老公的时候,贺其琛突然感慨一句:“婉婉,你是不是长大了?”

陈婉约:“有吗?”

贺其琛:“有的。”

陈婉约:“我这个年纪,好像长不高吧。”

贺其琛:“我说的是大。”

“……”

陈婉约沉默几秒。

然后,手放入水中,拉起一波水流,二话不说地往贺其琛身上泼去。

别说她现在手腕受一点小伤她就算断头也要泼这个臭弟弟一身的水、

陈婉约目光直直地瞪向他,眸中不无恼火:“我说你这人耍流氓就耍流氓,你还拐着弯子耍?”

贺其琛冷静斯文地擦干溅落到额上的水,“婉婉。”

陈婉约:“干嘛?”

贺其琛:“你生气的时候也好看。”

陈婉约:“……”

她竟然无言以对。

本来十来分钟的洗澡流程,因为贺其琛的加入和帮助,成功拖延到三十分钟不说,陈婉约还被他占不少便宜,其中不乏小偷小摸等行为。

不仅要在嘴上夸一夸,还要用实际行动表明她确实大了。

一只手不够握那种。

洗完澡之后陈婉约裹在浴巾里,任由男人帮她吹头发,叹息地问:“我一直很好奇,你生日那天晚上,我喝醉后想对你图谋不轨,为什么你能忍住。”

此后的种种迹象表明,他不是个能忍的人,而且忍不了的话爆发还挺……让人招架不住,但并没有到不舒服的地步。

大概就是凶悍的猛狼一边进食一边温柔地舔舐猎物使其温顺乖巧下来。

“谁说我能忍住?”贺其琛答得实诚,“是你喝醉了,我不想做小人罢了。”

“哦,这样啊。”

不做小人。

所以做起狗来了吗。

可惜陈婉约对那天的记忆片段较为零碎,如果不是他提起的话她都不知道自己说出那样的话,大概是这些年独守空房惯了,成年人难忍的寂寞在酒精催染下来袭,挡都挡不住。

陈婉约去更衣室换上睡衣后,顺其自然地去占她的窝儿。

他们的床够大,但她睡相一般,而且睡着之后爱折腾,睡着睡着可能就挪到男人这边,要么就是胳膊或者脚搭在他身上。

所以,出于对贺其琛睡眠的安全考虑,陈婉约建议他们公平划分领地。

之前的三七分就挺好。

“二八分的话,是不是显得我是个恶毒的坏女人,不近人情?”陈婉约煞有介事地分析,“还是三七吧,免得你睡着后不知不觉掉下去,老公,我体贴吗?”

贺其琛:“我谢谢你的体贴。”

陈婉约:“不用谢,我们夫妻这么多年,这些话就不用说了,和我客气什么。”

贺其琛:“不能六/四分?”

陈婉约:“不行啊。”

贺其琛:“六点五,和三点五。”

陈婉约:“不行,六点五分的话,我也不够睡。”

贺其琛:“六点七,和三点三。”

陈婉约:“……老公,你好可怜。”

把孩子逼成啥样了都。

太可怜了。

自己的窝都被媳妇瓜分了。

陈婉约感慨之后,诚心建议:“你要是真的觉得不够睡的话,我可以分你一整个沙发。”

贺其琛:“谢谢。”

陈婉约:“都说我们夫妻之间不用客气,你想要哪套沙发?尽管挑吧。”

贺其琛默不作声把她看着。

男人眼眸深邃得让人发慌,陈婉约不得不想到之前因为划分不均而引起的战役,准确地说,是炮战,要是真惹他不爽了,那就不是几几分的问题,而是“嘤嘤嘤老公慢点”的问题。

“这个……”知道自己可能做得过火,陈婉约不得不做出退步,“六/四分也不是不行。”

她在土狗面前树立的威望不能断,刚才还说不行,现在怎么能随便改变主意,想要满足愿望的话,必须得来一点挑战。

贺其琛没有急,解浴袍的动作微顿,似笑非笑,“你又在想什么歪主意?”

“老公,你想玩飞行棋吗?”

“不想。”

“那你想玩什么。”

“你。”

“……”

陈婉约在桌边转悠一圈才找到前段时间给秋絮买玩偶时外送的一套飞行棋。

因为这套飞行棋设计得十分新颖好看,走的棋子是小娃娃形状,非常可爱,即便过了玩具年纪的陈婉约也很喜欢。

贺其琛目视小媳妇忙活着铺棋盘,给棋子分类,摁着眉心淡淡道:“贺太太,这是新的夫妻情一趣吗?”

睡觉之前,夫妻两先玩飞行棋?

“那我总不能白白让你把我的床给分走是吧。”陈婉约委屈巴巴的,“六/四分的话,万一我要是还把你闹醒怎么办?”

有一天晚上,她闹得特别凶,可能是做了什么美梦,小手小脚地往他身上搁,嘴里还在呢喃不知道说什么的话。

本来她搁放的位置就非常巧妙,嘴里又软绵绵的吐出几个音调调,被闹醒之后的贺其琛没忍住,也报复地把她闹醒,然后两人进行不太愉快的……

大概就是个你把我闹醒我把你操醒的故事。

“所以。”贺其琛耐着性子陪着她继续闹耍,“你的意思是,除非我赢了你的棋,你才肯把床六/四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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