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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不高兴,每次他有麻烦,庞姨总是要来找自己当和事佬。玉亭和庞姨是十分相熟了,庞姨还是十几岁大姑娘那会儿就开始伺候他,后来的红地儿,现在的雪卿,都是她一手带的,就跟自己家人般,从不怠慢。

「裴爷,这回真不好了,」没见庞姨这么担忧过,「您快去救救昭哥儿吧!」

裴玉亭没太往心里去,这么多年,雪卿没少挨罚,罚到最后,他们都跟着皮实了,任由红地儿去,反正他也就是吓唬吓唬雪卿,并没真对他怎么样,实在跪得时间长了,饿得受不了,裴玉亭才会去训训红地儿。

「怎么了?」玉亭放下手里的书,安抚庞姨,「雪卿又闯祸啦?」

「前头有人传,说爷收到消息,是昭哥儿放走的荆哥儿!不知道是哪个杂碎,净在昭哥儿背后下绊子呢!爷像是信了这话!」

裴玉亭皱了皱眉,他刚刚听说陶荆逃走的事,本来心想着等红地儿气过头了再去问问的:

「红地儿心里有数,你不用急,他不会拿雪卿怎样......」

还没等他说完,庞姨几乎带着哭腔地打断他:

「家法都拿出来了,裴爷,您快点几去吧,不然昭哥儿真要吃大苦了!」

冰凉的茶水泼上身后,那层薄薄的丝皮刹那缩了,紧紧贴在雪卿的皮肤上,他的心提在嗓子眼儿,连求饶的话都塞在喉咙里,半个字也说不出来。板子带着风砸上身的感觉,就像给火刀子划了一下,疼先是尖锐无比,让心里没着没底的雪卿冷不防地惨叫出声,身体「通」地撞上面前的墙,接着臀上火烧火燎,疼又不敢动,心里跟猫抓一样,简直要疯了。

「知道疼了?这才刚开始,我说的话,你一句一句,都给我听好了!」红地这会儿正在气头上,简直恨不得将雪卿拆散吃了,扬手又是一板子,狠狠地,一点手劲儿都不留,抽在肉上让人听之毛骨悚然,红地儿竭嘶底里地高声训斥:

「你最好牢牢把这疼给我记在心里,以后你那慈悲心肠作祟的时候,就想想今晚上的疼!这辈子你都别忘了!我让你滥好心!」

一板子接一板子,红地儿眼睛着火了一样,顾不得平日里疼惜爱护的,打得红了眼。他越想就越气,为了雪卿最终没听自己的话,给自己丢了脸,当年怎么就选错了人,以后如何靠得住?红地边打边骂,到最后也跟疯了般,说不清气的到底是雪卿,还是自己。

裴爷跟着庞姨赶到的时候,红地儿的院子紧关着门,门口围了些杂役,都奇怪里头怎么了,凑一处瞎捉摸张望。三郎焦急地等在那里,见裴爷来,一时急得结巴:

「在,在里头呢!不让进!裴爷,赶,赶快想法子吧!」

「都围着看什么?花银子请你们来看戏,不用干活了是不是?」庞姨泼辣地赶了那些人走。

裴爷面色凝重,上前拍了拍门:

「里面谁在?给我把门打开!」

守门的是宋大戚,「秋海堂」从小官,小唱,到相公,起居奖罚都归他管,虽然红地责他守门,但外头是裴玉亭,他不敢不开。见裴玉亭大步走进来,后面跟着三郎和庞姨,他只得随后把门上了锁,依旧在门口守着,没敢跟上来。他知道,这是主子间的事儿,还是少管为妙。

卧室的门也关着,裴玉亭一推,没动,从里头栓了:

「红地儿,是我,你先开门再说!」

「你们谁也别管,我今天就砸死他,以后也不用操心了!」

庞姨听见里头传出板子抽上肉的声音,腿就软了,忙央求裴玉亭道:

「裴爷,可不能等了!昭哥儿怎么都没声儿呢?」

裴玉亭跟着心惊肉跳的,「秋海堂」规矩严,这些年多少人挨过打,可红地儿没亲自动手过,听他说话,也是决绝不顾的,雪卿就算做错了事,也用不着这么下了狠手地打吧?

「红地儿,你住手吧!打两下教训教训就行了,难不成还真想要他的命?」

「这么多年都是给你惯的!早打早就长记性了!」

裴玉亭见红地不开门,也不停手,实在等不及,侧身示意三郎撞门。三郎早就急不可耐,撤了两步直撞过去。门一开,裴玉亭几乎冲到红地身边,一抬手捉住他手里的板子,语气里带着怒:

「行了吧!打死他又能怎么着?就能解你心头之气了?」

雪卿早就跪不住,歪在墙角里,臀上青紫黑蓝,肿得有几指高。三郎扑过去,架着他的身子,轻轻翻过来,把他嘴里咬着的帕子拿出来,上面沾着血,也分不出是咬破了嘴流的,还是吐的。雪卿这会儿似乎也不怎么认得出人,眼睛半睁半闭地,大冷天的,浑身都给汗打透了,抱在怀里,冷冰冰地没个生气儿。

「还等什么?抱昭哥儿回去啊!」庞姨一看这惨状,眼泪登时就淌下来,好歹是她这些年一把把带大的,如今给打成这样,心疼得受不了,这当下儿的,难免要埋怨爷怎么舍得下这狠手,但也不忘嘱咐:

「从侧门走,别给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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