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丛林危机2(1/3)

第九章丛林危机2

历史的见证

“什么?”

卓木强巴回过神来。

他突然想起,刚才自己上树的时候,巴桑并没有看表,可他却报出了时间,卓木强巴抬腕一看,整十点。

巴桑又道:“空气中的湿度还在攀升,低气压似乎受到了赤道环流气团的影响,这几天的炎热沉闷得不到发泄,能量还在不断蓄积。

看哪,月亮上的毛刺,我真不希望碰到那种恶劣天气啊。”

“恶劣天气?

你是指什么?”

卓木强巴有些蒙了。

巴桑平静道:“风暴。”

看着巴桑的表情,似乎不像在开玩笑,而他也是从来不开玩笑的人。

卓木强巴有点了解了。

他知道,虽然接受的都是一样的特别训练,但是吕竞男是一个非常注重方法和实效性的严格教官,每名学员在接受训练时,她总是根据各人的资质而制订不同的训练计划,并且把学员朝各自的强项方向指引。

像自己,便在体能格斗和宗教方面受到特殊关照,在这两方面获得的知识,是其他人达不到的;而岳阳,他在痕迹学和侦缉追踪的老本行上似乎更进一层了;张立则更是在日常交谈中就得知,他被特别安排进行一些实用器械的加工和使用,就现在的训练程度而言,除了拆枪和组装的速度特别快之外,做一两个能捉野兔的陷阱还是不成问题的。

只有巴桑,自己一直感觉不出来他有什么地方出众,原本以为,按照巴桑的冷酷性格,对杀人技法恐怕很感兴趣,可是现在看,吕竞男好像让他去观测天气。

虽然中国古人很早就知道北斗七星不同时辰呈现出不同指向,并用“斗转星移”来描绘时间,可是一眼就能把北斗七星排列的时间换算成目前使用的二十四小时制时间,看来巴桑学得不错啊!

本以为巴桑会对今天的遭遇愤愤不平,不过现在看来,这种担心是多余的了。

卓木强巴想问问巴桑是否又回忆起什么过去的经历,可一看巴桑那冰冷的目光,心中也感到一阵冰凉,他拍拍巴桑的肩以示友好,下树休息去了。

刚下树来,就听岳阳吊在树上小声问道:“强巴少爷,巴桑怎么说?”

张立也道:“他想起什么没有?”

卓木强巴道:“怎么?

你们还没睡啊?”

岳阳道:“巴桑大哥今天在木筏上不是回忆起一些他曾经遭遇的事情吗?

现在有没有多想起一些?”

卓木强巴道:“不知道,我没问。

但是我感觉得出,其实巴桑是很不愿意回忆起那段经历的,就算他想起什么,也未必愿意告诉我们。

你最爱发问,以后巴桑不愿意说的,你最好也别问太深了。”

岳阳吐吐舌头道:“我哪敢问他。

不过,今天他的回忆真的好奇怪哦。”

张立道:“巴桑大哥回忆的时候,表情十分痛苦,就和我们第一次见到他一样。”

卓木强巴依靠在自己系吊床的树旁,双手环抱,凝视地面道:“是啊,他们曾经去过的那地方,应该在西藏的雪山上,怎么会出现美洲的植物呢?

我也一直想不明白这个问题,岳阳,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岳阳道:“我们姑且不论在我国究竟有没有这种植物,关键点在于,这里是热带丛林,我们很接近赤道的,而西藏很明显是雪域高原,热带的植物生长在寒冷的地方,这……这差距也太大了。

强巴少爷你说,巴桑大哥会不会是将过去的经历弄混了,那不是他们在那个神秘地方的经历,而是巴桑大哥在别的地方的经历?”

卓木强巴肯定地道:“不会的。

虽然和巴桑谈话很少,但是有一点很明确:他除了盗猎时掉入过那个神秘的地方外,从来没有过前往热带丛林的经历;在盗猎前,他也一直在N国境内活动,从未离开。”

张立突然灵光闪现,道:“会不会是地热?

我记得西藏好像有很多地热呢,不是有个什么……什么什么羊八井的。”

卓木强巴摇头道:“不会。

没错,西藏的地热可能是全国最丰富的地方,但是仅凭地热改变一片区域的地理环境,那是不现实的。

不过,对于植物对环境的适应性,我们没有专业的知识,有可能这些植物的适应力极强也说不定。”

岳阳道:“这一猜测没有用。

不过,从我们侦察心理学来看,巴桑大哥他们的遭遇,和我们这两天在丛林里的遭遇,应该有相似之处,正是那种相似经历,刺激了他的记忆和现实重叠。

在他的回忆中,恐怕不只是一两种植物这么简单,他的潜意识,明显在逃避那段回忆,一定是害怕回想起更可怕的事情。

恐怕他们当时所处的环境,和我们今天是很相似的。”

卓木强巴道:“嗯,这点有可能。

巴桑曾经说过,他们到过的地方,有参天的树、青翠的草、望不到头的森林,但是他没有说,那是怎样的森林。”

岳阳抬头看了看,巨大的林木笼罩在黑暗中,像极了张牙舞爪的神秘怪兽,他喃喃道:“这里就有一个新的问题,据教官说,巴桑大哥那段经历,可能是从海拔七千多米下降至海拔五千多米,要知道,海拔五千多米几乎是雪线范围了。

照常理,海拔越高,空气越稀薄,气温越低,气流越紊乱,加上干燥的气候,这些自然环境造就的高海拔地区植物大多生得矮小、粗壮;而且,河流应该还处于发源阶段,总之,要说海拔五千多米,想出现类似热带雨林的环境,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出现现在这种情况,或许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巴桑大哥的记忆紊乱了,出现了错误的记忆;第二,我们理解错,他回忆起的画面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样。”

张立道:“唉,想不明白啊,想不明白。”

卓木强巴道:“我们得慢慢来,说不定在以后,巴桑还会回忆起更多,总会弄清楚的。

好了,都睡觉。”

黑暗中,寂静了一片刻,岳阳又小声叫道:“强巴少爷,强巴少爷?

睡着了吗?”

卓木强巴道:“没有,你怎么还不睡?”

岳阳道:“屁股痛,睡不着。

对了,强巴少爷不是为白天的事情向巴桑大哥道歉去了吗?

他怎么说啊?”

卓木强巴道:“他说,他知道我们是第一次杀人,以后杀人多了,习惯了就好。”

岳阳道:“我就是不喜欢巴桑大哥这种性格,好像我们个个都是杀人狂魔一样。

但是,唉……看来我们真的被卷入战争了,想要活命,不杀人不行。”

卓木强巴突然道:“奇怪,你怎么知道我是去向巴桑道歉?”

岳阳笑笑,道:“这个不奇怪啊。”

这时他似乎想挪一挪身体,吊袋像一个茧一样在树上晃了一晃,似乎碰到岳阳痛处,他轻轻“嗷”叫了一声,接着道,“这么晚了,不睡觉,还爬树去找巴桑大哥,那多半是为了白天的事情了。

白天那件事情,我们可以说都是被巴桑大哥救了,而且巴桑大哥还为强巴少爷你吃了一颗子弹,一路上我看强巴少爷都带着愧疚的目光一直在关注巴桑大哥,我想,除了道歉,总不至于去说巴桑大哥的不是吧。”

卓木强巴释然,道:“我说岳阳,你是不是随时随地都保持着侦察兵的观察天赋?

要是和你待久了,我们不是什么秘密都没有了?”

岳阳道:“哪会啊,不该问的我从来都不问。

其实我也想去向巴桑大哥道个歉的,只是,他实在太冷酷了,每次靠近他,我都有一种冰凉的感觉。”

张立接口道:“是啊,巴桑大哥又不爱说话,习惯独处,能和他说上十句话都难。”

卓木强巴道:“你也没睡着啊?”

张立苦笑道:“强巴少爷,虽然我是特警出身,可心理素质也没那么好吧。

第一次经历战争,我现在正兴奋着呢,哪能睡着,谁知道晚上游击队和毒贩子会不会突然出现?”

岳阳喃喃道:“游击队……毒贩子……强巴少爷,你能不能再给我描述一下你们在西藏碰到的那个人?

就是在可可西里追杀你们的那人的相貌特征。

如果说他能同时调用游击队和毒贩子这两大势力,那他未免也太可怕了。”

张立马上添油加醋地描述起莫金的仪表相貌。

岳阳道:“从张立描述的情况来看,这个人绝不是泛泛之辈,能开大使馆的车,他应该是摆在明面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估计查他的资料并不难。

唔,回去之后要好好查一查,这个敌人我们不能轻视。”

卓木强巴道:“说实话,我们和那人并没有真正近距离接触过,只是远远一瞥。

但是,就从我们对他的了解来看,他已经很可怕了。

况且,如果帕巴拉神庙象征的是西藏全盛时期的所有财富积累,那么,在寻找它的道路上出现更可怕的势力也不稀奇。”

岳阳道:“说到帕巴拉神庙,强巴少爷,今天你该给我们说说帕巴拉神庙了吧?”

卓木强巴叹息道:“好吧,不过,你们得有点耐心才行。

其实我目前所掌握的帕巴拉神庙资料也很有限,可能我前面说的很大一部分,和帕巴拉神庙没什么关系。

但是,想要了解帕巴拉神庙,必须让你们先了解一段西藏的历史,或许说,是西藏曾经最辉煌的一段历史。”

岳阳和张立都表示自己很有耐心,然后一个劲儿地催促卓木强巴快说。

卓木强巴在脑海里整理了一下目前他所掌握的全部资料,然后开始以低沉的缓缓的语调说道:“据五部遗教著,公元629年,松赞干布继位为赞普,迁都逻些,就是今天的西藏拉萨,削平内乱,降服苏毗、羊同等部,统一青藏高原,在大臣禄东赞协助下正式建立奴隶主统治的吐蕃王国。

他发展农牧业生产,推广灌溉,命人制定文字,颁行治理吐蕃之‘大法令’,以处理赞普王室与世家贵族、诸小邦及社会各阶层的关系,创设行政制度和军事制度,设置官职品阶,颁布律令,统一度量衡和苛税制度,从中原及泥婆罗,也就是今天的尼泊尔、天竺等地引进文化、技术,使吐蕃社会有了迅速发展。

先后迎娶赤尊、文成两位公主,这两位公主在入藏时,带去的器物,则不可计数。”

卓木强巴看了看听得十分认真的岳阳,挠挠头,道:“我这样说吧,仅说文成公主的嫁妆,据《吐蕃王朝世袭明鉴》等书记载,文成公主进藏时,车千乘,除释迦真身金像外,还满载珍宝、金玉书橱和各种金玉饰物。

又有多种烹饪食物,各种花纹图案的锦缎垫被,卜筮经典300种,识别善恶的明鉴、营造与工技著作60种,100种治病药方,医学论著4种,诊断法5种,医疗器械6种,还携带各种谷物和芜菁种子等。

随行人员除婢女、官员外,还包括各行工匠三千余人,里面有文士、乐师、农技人员等等。

而《松赞干布遗训》、《玛尼宝训》、《贤者喜宴》等书记载的,比这还要多。

其中《旧唐书》记载,文成公主所带珍贵饰物衣服等两万件,那是一种何等规模,可想而知。

而尺尊公主所带嫁妆,同样丰厚,多如天上星辰,多如高原青草……”

岳阳和张立瞪圆双眼,仿佛这才是他们今天听到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岳阳期期艾艾道:“也太夸张了吧,这哪里是公主出嫁,简直就是派了个文化贸易交流团入藏。”

卓木强巴道:“历史有多少是真实的,我们不知道,也不好妄加猜度。

有学者就指出,那时候唐王朝不过刚刚平复四夷,天下初定,人心思安,百废待兴,哪里拿得出那么大一笔资产去陪嫁,但是经过我们多方查证,我个人认为,这一点是有可能的。

因为这次和亲,与战争是息息相关的。

早在公元638年,松赞干布派出使者禄东赞向唐王朝提亲,被唐太宗李世民拒绝了,松赞干布大怒,起兵二十万,先是打败了挡在西藏和唐之间的吐谷浑,将吐谷浑赶到环海一带,随后一直打到松洲,威胁唐王朝,如果不把公主嫁过去,就要打到长安去。

唐太宗也是起兵反击,据《新旧唐书》和《册府元龟》等记载,当时是唐军大展神威,松赞干布为之折服,向唐求和,然后再度求亲;但是据《贤者喜宴》、《西藏王统记》、《拉达克王统记》等书记载,则是双方僵持不下,耗时一年有余,唐朝不得不以和亲妥协。

这次文成公主出嫁是和亲政策上的出嫁,而吐蕃是唐西面最大的势力,因此公主携带的财物书籍肯定不是寻常的多。

此后松赞干布分别为两位公主修筑了大小昭寺,又修了布达拉宫。

对了,你们去过布达拉宫吗?”

岳阳摇头,张立点头。

卓木强巴又问张立:“你感觉如何?”

张立道:“哇哦,金碧辉煌,气势磅礴……嗯,该怎么形容呢?

也算是西藏圣洁的一种标志吧,让人感到静心、平息。

总之里面的东西可以让一个心情浮躁的人变得虔诚,仿佛真的冥冥中有神注视着你,让你去反省自己生平所做是对是错……”

卓木强巴看张立满腹感慨,却又憋不出来的样子,示意足够了,然后道:“那么,你们知道历史中的布达拉宫是什么样吗?”

张立回想了一下,迟疑道:“历史中的布达拉宫?”

岳阳有些急了,问道:“这和我们有什么关……”

卓木强巴道:“我说过,不要急,听我说下去你们就会明白了。

历史中记载的布达拉宫,它乃松赞干布与文成公主联姻后所修居所,有殿一千间,琉璃为瓦玉为墙,宫高九重天,沿山而攀,如步天宫。

《五部遗教》中载,它依山垒砌,群楼重叠,殿宇嵯峨,气势雄伟,有横空出世,气贯苍穹之势;《西藏王统记》记载,文成公主由汉地召来许多木匠及神像造匠,底层呈前殿后堂的布局,佛殿周围环以转经廊,顶层设金殿一座,翘角飞檐,转角斗拱,其脊立法轮、卧鹿、金等诸多祥瑞,以及由经幢、宝瓶、摩羯鱼、金翅鸟做脊饰点缀的雕栏玉砌,刻有莲花、飞天、飞禽等图。

《西藏王臣记》载,红宫始成,高九重,内外围城三重,殿千间,墙厚五米,中空灌入铜汁,内壁由黄金包裹,嵌入诸多珠宝玉石,赞普与甲莎两宫间由银铸一桥,彼此相连。”

张立皱眉道:“没留意,好像有吧。”

卓木强巴继续道:“那么里面有什么呢?

屋檐下的墙面装饰有鎏金铜饰,形象都是佛教法器式八宝。

柱身和梁枋上布满了鲜艳的彩画和华丽的雕饰。

内部廊道交错,殿堂杂陈,空间曲折莫测,置身其中,步入神秘世界。

据《贤者喜宴》记,宫内收藏了大量文物珍宝,有各式唐卡近万幅,金质、银质、玉石、木雕、泥塑的各类佛像数以万计。

其内,地板为金,壁为璧,黄金珍宝嵌其间,配以彩色壁画,辉煌金碧,大殿内侧的配殿供奉着松赞干布和文成公主的立身纯金像,通高三丈,重九万九千斤,供奉佛像,松赞干布像,文成公主和尺尊公主像数千尊,其中不乏珍贵至极之物,诸如十万海珠编缀的曼扎,文成公主亲译的蓝纸金经一千卷,精美瓷器无数……”

岳阳两眼放光,张立忍不住了,反驳道:“开……开什么玩笑!里面壁画唐卡什么的是很多,但是,哪有强巴拉少爷你说的那么夸张,什么……什么三丈高的纯金像,十万海珠,地板,地板也不是黄金做的吧。”

卓木强巴道:“不是我说的,是史书说的。

我知道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是你们耐心听我说完,很快就要说到正题了。

首先,你们今天所能看到的布达拉宫,并不是一千年前那座布达拉宫,它曾经两度毁于战火,这是第三次重修的,虽然其总体规模比以前有所扩大,但是其内藏珍品,已经远远无法与千年前的布达拉宫相比。

而布达拉宫和大小昭寺的修建,主要是为了供奉佛像和两位公主带来的陪嫁之物。

当时这三座大的宫殿尚且无法完全堆放其稀世珍品,犹以文成公主所带物品为甚,只得另修了四座庙宇来供奉这些精美珍品,那想来就是四方庙的雏形了。

只是,这四座庙宇我们只在我家的一本宁玛古经中找到一言半语,在正史中,却怎么都找不到。

不过我们所能查阅的藏地正史,全为佛灭后所编撰,离文成公主入藏已有数百年历史,而佛灭前的正统藏史,今日已不可考。

我们在旁史佐料中查证,发现文成公主入藏后,她根据先进工艺测绘的全藏图,指出全藏地形为一魔女,要吐蕃平安,长年丰裕,须在魔女心脏建寺,并在魔女手足建寺,在手足与躯体关节处建寺,在手足中间关节处建寺,共建立寺庙12座,加上尺尊公主,以及松赞干布其余妃嫔建立的寺庙,总计建庙108座。

如果按宁玛古经中所言,照万字轮的转折处建造的四座寺庙,称为四方庙的话,你们可以去查找西藏魔女图,你们就会发现,那尊魔女双手一手上举,一手下垂,双足成跪地射箭姿势,不偏不倚,恰为一个佛学万字形。

那么四方庙,应该是魔女手足中间关节所建造的那四座寺庙。

其实,那十二座寺庙也早已经消失在历史之中,就算现存名字相同的寺庙也都是后人重修的。

据我父亲推测,和宁玛古经所记载,四方的四座庙宇分别为西北的绛真格杰寺、西南的格萨拉康寺、东北的布曲、东南的色吉拉康寺。”

这四座庙宇张立已经听德仁老爷说起过,暗自点了点头。

卓木强巴接着道:“布达拉宫、大小昭寺、四方庙,这些圣域法庙自建成之日起,便是全藏的政教核心,既是西藏最高权力的行宫,也是西藏最高宗教的圣地。

随后,直到公元841年之前,吐蕃王朝经历了前所未有的繁盛时期,全藏各地建佛庙不计其数,各地佛庙其珍藏精品,琳琅满目,其中,尤以布达拉宫、大小昭寺和四方庙一度以物满为患,普通金银器物只能分配到各地方庙宇,当然,史料记载得最全的就是文成公主和尺尊公主以及后来的金城公主入藏时携带的器物珍宝,其余岁贡所记简略,唯一突出的几个字就是——多!精!美!一直到公元841年,吐蕃由松赞干布建立统一之后的两百余年间,国力空前发展,财富空前巨大,便在此时,爆发了赞普朗达玛灭佛事件,而朗达玛又为佛教僧侣所杀,此后的吐蕃陷入内乱,这仗一打就是一百多年,历史不再有人记录,佛庙皆被查封,无数经卷史集被焚毁,最后连布达拉宫也没能幸免,毁于战火之中……”卓木强巴语调急促起来,“在那一段没有记载的历史之中,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战事平息下来,人们重修满目疮痍的藏地时,他们惊异地发现,在战争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遗失了。

遗失了什么呢?

便是吐蕃王朝全盛时期堆砌在佛庙中的——所有财富!小的金银玉器可以被忽略,可是那些大的珍宝、佛家至宝,也无人知道去向——布达拉宫的松赞干布、文成公主三丈金像,十万海珠的曼扎、昊空玉璧,大小昭寺的释迦牟尼等身金像,文成公主入藏所带经典360卷,亲译蓝纸金经1000部……都不知所终。

它们只在历史上出现过,却没有人知道它们的下落。

被毁?

被藏?

这成了伏藏史上最大的悬疑,都不见了,它们都不见了。”

就好像方新教授第一次听到四方庙的传说一般,岳阳的眼睛都快红了,发音不清地重复着:“不……不见了?

不见了……”

卓木强巴看了岳阳一眼,他解释道:“有关西藏历史上全盛时期的全部积累财富突然消失这件事,被无数历史学家求证,无数考古专家探寻,都没有发现任何线索,那批西藏史上最珍贵最富传奇色彩的无价至宝的下落无踪可寻。

它们曾在历史上出现过,但它们又好像只出现在历史上,却在现实中凭空消失了,随着那段被战争抹去了历史的岁月,一同消失了。”

岳阳激动道:“那么帕巴拉神庙,就是那些……”

帕巴拉纪年

卓木强巴挥手示意他不要着急,道:“先听我说完,要想知道有关帕巴拉神庙的事情,你们必须还得知道那段战争才可以,而要说起那段战争,恐怕也不是一两天就能说完的,而且有关那段战争,还牵涉到两种宗教之间的争斗,我只能用最简单最通俗的话告诉你们。

这样说吧,很远古的时候,我们藏族人就已经定居在西藏这方高原上了,随着历史的推移,他们产生了原始的崇拜,并进一步发展成为王权宗教,那就是西藏原生的苯教,至于后来分什么黑苯、白苯,这里就不细说了。

总之你们记住,苯教是西藏自己的宗教,并且一直在政权中占据很大的分量,直到松赞干布迎娶尺尊公主和文成公主,佛教作为另一种形式的宗教,正式入住西藏,由于它的思想体系更为系统化,合理化,它很快取代了苯教在西藏政治中的地位。

由松赞干布废苯兴佛起,一直到公元841年朗达玛兴苯灭佛止,这段历史被称为佛教在西藏的前弘期,在前弘期中,藏传佛教没有派系之分,只有佛苯之争,两种宗教势力不断争斗,希望获取更大的地位和在政治上的权利。

原本佛教自从被引入西藏起,其地位就稳步提升,一直占据着上风,可是由于历代赞普对佛教太过重视,甚至达到了一种老百姓都无法承受的地步,到了第四十一代藏王赤祖德赞热巴巾时代,佛教在西藏蓬勃发展。

藏王赤祖德赞热巴巾对僧恭敬有加,蓄发供养,结发长辫左右系以红白布,红布代表迎接僧宝,白布代表迎接瑜伽士。

同时,藏王指定百姓七户供养一位僧人的制度。

然而只知供僧,却忽略人民重税之困,致使百姓将民生日窘之疾苦,移恨于佛法,埋下日后毁佛之恶因。

第四十二代藏王朗达玛即位后,大肆灭佛,禁译佛典、拆毁寺院、破坏佛像、经典,杀害僧侣,西藏佛教遂进入黑暗时期。

这就是那段战争的起始,而在西藏历史上,这样的灭佛禁佛不只一次,只是这次最为严重。

此后朗达玛被佛僧所刺杀,他的两个儿子相互争执皇权,互相出兵攻打,史称五约之乱,而老百姓也不满统治,纷纷起来造反,最终导致吐蕃战乱一百余年,先后分裂形成大大小小数个政权,而佛寺中的东西,也就是在那个时期遗失的。”

卓木强巴声音稍稍大了些,道:“那么现在,我们再来谈谈帕巴拉神庙,就好理解了,自公元841年朗达玛灭佛后,一晃一千年过去了,许多藏族佛教典籍中记载着,一位来自英国的探险家突然登陆了支那半岛,所谓支那半岛,是古代对中国地形的称呼,他来到中国后,并不像其他探险家一样,在古都和名胜处流连,而是直奔苦寒之地的西藏,他的名字就叫福马—特尼德,随后,他开始在西藏各地寻访,在各大庙宇中探究,从他的口中得知,他想找一个叫做帕巴拉的地方。

关于这个人,我们目前收集的资料非常少,除了知道他的名字和他是个探险家以外,就仅在大英图书馆查找到几份那个时期的报纸,知道他以前在世界各地的一些探险经历,但是和西藏全无关系。

至于他是怎么知道帕巴拉神庙的,目前我们知道流传得最多的说法是,他从印度与西藏接壤处,从藏族说唱艺人那里听到了神秘的阿里王史诗,史诗中提到了帕巴拉,他何时去的印度,又在哪个方位听到的,这些我们都还没搞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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