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 第 90 章(1/2)

后来徐青再说起什么,她便有些精神恍惚,脑海中总时不时想起出门前,傅简那甩袖而去的背影,跟放映片似的,磨人的紧!

梁珠见天色不早,不由频频的望向门外,徐青半垂下充满智慧亮光的眸子,似笑非笑道:“怎么?这是迫不及待的想回去见八爷了?”

梁珠听闻笑道:“管事又拿我打趣!”

见徐青没有为难,她眼底掠过一丝精光,以闲聊口吻道:“其实倒不是小的心急什么,只是这几日别院的人走动的厉害,师爷今日也回了主院,珠儿担心院里没近身人伺候,这不担心八爷若有个需要,可就麻烦了。”

徐青饮茶的手一顿,有些诧异道:“师迟回主院了?”

“管事不知道吗?听说还是府里的人去传的话呢!”梁珠故作惊讶道。

徐青神情突然变得很是严峻凛冽,继而又不动声色道:“哦...是有这么回事,事情多,我兴许是有些记不得了。”

她先佯装应了下来,可实则压根就没派人去传过这话,虽对这件事也心存疑虑,但她实在不愿让梁珠知晓太多,以免突生变故。

况且在别院敢顶着她的名义去犯这档子事的实在不多,一来是吃罪不起私自放师迟回来的罪名,二来是谁有这等胆量,敢在这节骨眼上讨易震弘的不快?

除非是易震弘本人!如果是他,那倒有可能会假借她的名义。

如果不是,那掐指算来总不过是那几个人在捣鬼。

只是自城北铺子失火案后,她与师迟的关系已到了水火不容的程度,她也彻底断了师迟能与长房结盟的心思了。

如果一旦让他与后宅的那些鼠辈联手,有了东山再起的可能,那恐怕她苦心经营的一切都要付之东流了。

既然长房不能拉拢来的人,其他人则更不能!

一时间,她脑海里闪过许多疑问和后果,但每一个都不能盖棺定论,每一个结果也都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梁珠静默无言的垂下眼睑踱步到徐青身边接着替她捏一捏肩膀,也不知徐青知不知道自己个儿有个毛病,那便是一旦遇到难题和麻烦时,她身体的僵硬和不由紧绷的本能,即便在其坦然自若的神态下都无法隐藏的。

在梁珠触碰其肩部的那一刹,她心中的疑团便已知晓。

梁珠的嘴角略微勾了勾,又继续缓声说道:“说来也是奇怪,自从上次让师迟误以为策反成功后,小的便一直等候他的进一步吩咐,但他似乎还挺享受这退休生活,每日不是养花就是喂鱼的。”

搞得她好不羡慕!

“哼,那糟老头子惯会装腔作势的紧,保不齐心里急的要命了!”这王瑜一来,怕是连他站的地儿都没了!

徐青嘲讽的笑了笑。

“您这么一说,我倒又想起一茬子事来!前几日我眼瞅着那丁宝才神色仓皇的来寻师迟,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可一进师爷屋里出来后,步履又稳如泰山了。”

说来也巧,那日约莫是要下雨,屋里憋闷的紧,她出来透口气时正巧遇上了丁宝才从廊前经过,本还想上前打个招呼,但他来的极为匆忙,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急事,便止住了步子。

徐青一听,估摸着日子,好像就是王瑜来的那几日差不离了,心中不由嗤笑更甚。

怪不得呢!那城北铺子后来又被翻过来倒栽在她的身上,感情是早已暗暗下了这步棋等着她呢....

只可惜啊!她没能早些收到风声,否则怎会不做堤防,让这些贼子差了个狗头军师平白占了上风?

那双略微灰色眼睛定定地望着梁珠,眼神里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而今发现,珠儿果真是心细过人,让你去别院替我看着八爷倒有些大材小用了。”

梁珠唇角微微扬起的一抹笑,她低敛着眼,睫毛长长密密,柔软地覆盖在眼睑上,让人瞧不清她的双瞳,只见薄唇轻启道:“八爷喜静,不爱喧闹,除了偶尔服侍起居外,大多喜欢独处看书。珠儿唯怕师迟不安分于室,给管事添麻烦,所以小的在闲暇时便多分了些精力在师爷那处。”

徐青多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且听她继续说下去。

“管事对珠儿和阿爹有再造之恩,尔等感激涕零!只可惜珠儿身在别院,又因其身份实在不好多有走动....”

她抿了抿唇,像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气,惴惴不安的对徐青继续说道:“其实珠儿是时时刻刻都盼着管事能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只叹有时想要差个人给管事传递消息又怕着了别人的当,怕只会给管事误了要事。这么左右思量下,便想趁着今日来一趟以尽绵薄之力,竟一时就没了分寸,一股脑的给管事提供些有的没的的事情。”

“哪里的话!你说的这些事情与我而言自然是有用的!你是个有心的孩子。”徐青拍了拍她的手,听这一席话,还颇为感动。

那原本戒备的心不由又松动了下去,她叹了口气,“是我考虑不周,既然将你送了去,自然就该相信你的。”

她将梁珠牵到跟前说话,熙和的说:“待你回去后,若有急事相告,便去别院西北角的墙根下埋下信封,然后再上面压上一块赤色石头,自有人去那处寻来与我。”

梁珠心头微微一颤,遂笑逐颜开的连连点头。

“珠儿一定慎用,不让别人发现。只是珠儿还有一事....”这头刚说完,梁珠突然眼眶又是一红。

“何事?”徐青道。

她低垂着眼的双目含泪,难掩哽咽道:“刚刚管事打趣我是否想去瞧瞧八爷,其实不是.....”

“哦?”徐青一怔,发出疑问。

“说来惭愧,其实珠儿是想去瞧瞧我阿爹....”她说完头垂了下去,带了点疑惧的用眼角向两边偷视,“珠儿知道管事一定好生照顾着阿爹,只是明日便是年三十了,想给父亲拜个年再走...”

徐青吃惊的看着梁珠。

这还是当初她所听闻的那个娇气任性的孩子?

虽然早前在她跟前伺候时,她便隐隐觉得果然传闻不可尽信,这小丫头片子那是会干出围堵易荣硕,忤逆父亲的事情来?

即便干了,那也不能是干的人尽皆知,定是干完坏事反倒让人觉着她才是受害者的吧?

“好、好孩子!是要这样的,咱们是礼仪治天下的国家,你有此等孝心,我也替你父亲感到高兴。”

她说完又立马起身前往身后的架子中打开抽屉,将钥匙拿了出来递给了她。

“要过节了,总不好让你空着手回去,去瞧瞧你父亲也好,免得说心里怪老身我不近人情。”

梁珠盯着眼前的钥匙,再也没有半推半就,双目垂泪又欣喜若狂的接了过去。

她猜的果然没错,这徐青骨子里的封建礼教,最容易使得她对孝顺之辈生出好感来!

想当初她还曾拿着钥匙来旁敲侧击她,当时她表明立场决绝的婉拒了,表示完全相信她这个主子,就如同一个刺猬愿意露出自己白花花的肚皮,让其攥着她的软肋。

在博取她一部分信任后,自然要体现出她的另一面,好让其对她的人品和德行都感到放心,而后再接机取得进一步的信任。

反正无论如何,她要让徐青知晓,她是个懂得寡义廉耻的人,也守得住本心,而梁兆这个软肋,依旧对她很重要。

“珠儿多谢管事大恩!”

在徐青眼中泛着慈爱的目光中,梁珠乐不可支的裣衽一礼后便要退下去。

却在其转身之际,徐青面上的笑一垮,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神情古怪地看着梁珠。

“等等。”她嗓音稍微有点尖锐。

这句话音一落,梁珠忽觉心头一冷,眉头一蹙而过,但转过身去时却又是一派笑盈盈的模样。

徐青锐利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那模样甚是吓人,亏得她吃了年龄上的好处,没得吓得尿出来。

“管事还有吩咐?”她问。

“你回来的时候可有遇着花妈妈的侄女?”

像是意料之中又觉着是意料之外,徐青见她脸色顿时一黑,叉着腰有些气恼道:“您可别提这人了,简直是不识抬举!”

徐青一怔,“哦?”

梁珠嘟囔着嘴道:“亏我帮她良多,甚至离开前都帮她盘算好了,可结果人家不领情不说,还来辱我欺我!真真是应了那句话,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不待徐青再说什么,梁珠立刻丧着脸又道:“您是不知道!好家伙,她刚竟还敢拦着我的路,死活不让我走!那样子像是非要将我打一顿不可,那话说的可是难听!我都没脸学给您,怕污了您的耳。”

“那打发了便是!”徐青面不改色的假意道。

徐青虽这么一说,梁珠可不敢借坡下驴,叹了口气,“可是吧....”

她眼睛一转,又为难道:“若说真瞧着她被卖入青楼楚馆,好歹相识一场,又颇为于心不忍了...”

徐青端详了她片刻,思索着她的话的真实性。

虽说这两人素来都不对盘,若当初不是为了接近师迟,也顺便替她安插个人在三房,以梁珠当时自身难保的处境,想来也不会特地去帮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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