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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房中只一个老太太的心腹婆子,再无其他人,便直言道:“前不久有医术高明的大夫替阿鹿诊看过,断言阿鹿的眼疾并非天生,而是后天所致。”

“啪!”

苍老太太闻言,手中握了许久的茶盏陡然砸落在地。

苍斌连忙起身。

“母亲可有烫到?”

一旁的黛妈妈堪堪回神,赶紧取了帕子替老太太擦拭裙面。

“我无碍……”苍老太太神情惊诧难辨:“可阿鹿的眼睛……怎会是……会不会是诊错了?”

“应当不会有错。”

那位明太医当时并不是推测,而是断定。

“可……”

苍老太太眼神复杂之极,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故而我才问母亲当日阿鹿可曾喝下过什么符水,或是同可疑之人接触过,之后又可有异样——”

苍老太太似乎陷在巨大的情绪波动中无法回神,迟迟无法答话。

苍斌见状,便又道:“今日薛太太见着了阿鹿,便闲谈了些,她笑称阿鹿自幼就是个‘雷打不醒’的,睡起觉来叫也不易叫醒,很是少见。”

当时他立即察觉到了异样。

阿鹿自生下起,睡眠便极浅,一点动静就会被惊醒,因此身边的下人都是极尽谨慎——这一点,便是到现在都不曾怎么变过。

更别提是叫也叫不醒了。

于是,他顺着薛太太的话问出了城外相托之事。

据薛太太说,当时她让婆子接过阿鹿时,阿鹿便在闭着眼睛睡觉,一直到一个时辰之后老太太折返,都不曾睁眼过。

薛太太的语气似在说着什么有趣之事,可他听完这些,便再也坐不住了。

这才赶回家中,同母亲询问此事——

此时,苍斌便将与薛太太之间的谈话大致复述了一遍。

苍老太太点着头,眼神不住地变幻着:“如此讲来,兴许当真是……当真是那道人作法时出了岔子。”

“母亲记起什么了?”

苍老太太却是摇头。

“虽记不清具体……可经你方才这么说,我却是想起来了阿鹿昏睡之事,自作法后,那孩子便睡得极沉——我彼时也觉得有些异样,可那高人说,此乃作法灵验之兆,孩子的心神安稳住,自然便睡下了。”

“再加之芸儿自那回来之后,确也不再起热了,阿鹿也无甚异样,我便也未有深想。”

苍老太太说到这里,已是泪流满脸,双手颤抖。

“如今想来,未必不是作法之时出了差池,招来了什么脏东西,坏了阿鹿的眼睛!”

“母亲……这些都是民间传言罢了,若差错真出在了那一日,想来还应另有因由。”苍鹿思索着说道。

到底他不愿去信这些玄乎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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