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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守仁习惯了事事冲在前面,不慌不乱地站出来回答。

他只说几人结伴出来捕蝉,在河边发现秦姑娘的时候,她已经昏迷了,其余一概不知。

秦展闻言眉梢微动。

深夜出来捕蝉,倒可解释为孩童贪玩,且王状元家的这个儿子是有名的神童,性情一贯不受拘束。

可捕蝉不带网子,怎么捕?

秦展的目光依次从几个半大的小萝卜头身上扫过,见他们个个神色泰然,倒真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不由在心底叹了一声。

他这么大的时候,还蹲在泥坑里玩泥巴呢,说半句谎话能吭哧半天,舌头都捋不直。

现在的孩子个个都是人精,小小年纪就生得一副七巧玲珑心,真是后生可畏吾衰矣啊。

“既如此,还是早些归家吧。夜深了,免得家中大人担心。”秦展未多言其它,只拿长辈的口吻嘱咐了一句。

“是。”王守仁朝他揖礼,目送着他带人离去。

秦家人走后,张眉寿几人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现在怎么办?”王守仁问。

他的意思是指张秋池的事情——这才是他们今日埋伏在此的原因所在啊,谁知半路救了个秦姑娘。

“继续等吧。”张眉寿很坚持。

可她的坚持,却是没有结果的。

东方天际显出鱼肚白,一直安静的西漕河开始有了妇人抱着木盆前来洗衣。

几个精神不济的小伙伴各回各家。

在暗处守了一夜的清羽也揣着一肚子莫名其妙离开了西漕河畔。

东宫内,祝又樘早已起身,并打完了一套养生拳,此时正坐在临窗的罗汉床上吃茶。

那木鱼石杯中的茶汤呈褐红,颜色并不清亮,并非是今年上供到东宫里的新茶不济,只因茶壶中另有乾坤,泡的乃是颗颗饱满的大红枸杞。

清羽携着一身潮湿的晨露回到了东宫,跟太子殿下禀告昨夜的见闻。

“先是神秘兮兮地守在河边的亭子里……也不点灯,就摸黑打蚊子。”监视了几个孩子一整夜,清羽说起来都觉得荒唐,偏生还必须如实往下说:“后来他们又回去搬来了小杌子,茶水点心……坐在凉席上吃桔子谈什么星相。”

太子殿下听得一头雾水,又觉得很新奇。

炎炎夏夜,约上三两好友、带上茶水点心并凉席,到河边乘凉露宿摸黑打蚊子……这莫不是民间一种少为人知的娱乐方式?

“后来倒有一件稀奇之事。”清羽大致地将年轻男女私会、女子险些死在男子手上的经过说了一遍。

他自然也将张眉寿几人智救秦家小姐的经过如实说了。

但在他眼里,小孩子还是小孩子,小孩子弱爆了。

换作是他,一记飞腿踹过去,便能将那男子踹入河里,爬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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