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1/2）

每月的初一十五，都是要去凤虚宫问安的日子，太后极其重视旁人对她是否恭敬，但却并不会给她瞧不上的人留颜面，林景瑄深知这一点。

既然他已经病愈，那么自然要来亲自走一趟，到了凤虚宫之后，果然不出林景瑄所料，太后并没有见他，他站在殿外简单问了一句安，连杯茶都没有蹭上，就被打发走了。

他很识趣地转身离开，并没有多待，经过凤虚宫西侧的一座凉亭时，觉着这儿的风景着实不错，而且他也确实有些累了。

“小六子，你回去取些吃食来，朕想坐在这儿歇会儿。”

把藏在他衣襟里的小崽子给抓了出来，他抱着棠棠，坐在紫荆她们布置好的坐垫上，然后抬头静静地看着天上流动的云。

太后一党被打压，不少人被贬出京，这几日，宰相王仁和上奏提及新帝登基，理应广开恩科，科举对朝廷来说是件大事，太后今日召见了好几位大臣入宫一同商议。

楚沉枭自然也在其列。

开科举，也意味着各方势力可以提拔自己的人入朝为官，这一提议并无人反对，只是这细节上，还需要多番商定，这不，一直到午时，饭点都过了，众臣才各自离去。

楚沉枭比其他人晚了几步，负责领他出去的内侍走的是另一条路，他远远地就瞧见许久未见的那位柔弱的小陛下。

小陛下眉目清俊，身上有一股极度干净的清冷气质，最吸引他这样身处黑暗里的人，那样纯洁干净的人要是把他拉到黑暗中，一定会哭的很好看吧。

他记得他们这位小陛下似乎很怕他，于是站定脚步。

“本王识得宫里的路，你先回去吧。”

那内侍也不敢多言，毕竟这位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主。

“是，摄政王慢走，奴婢告退。”

待那内侍离开之后，楚沉枭飞身一跃，往一棵大树后边站了站，并侧过身子避开小陛下的视角。

林景瑄果然没有发现他。

“嗷呜！”棠棠不明白爹爹为何要盯着那些天上的云瞧。

林景瑄低下头，笑着摸了摸它的小脑袋。

“棠棠，你看，那朵云像不像一个温婉又美丽的女子？”

听见这位小陛下看一朵云都能联想到女人身上，楚沉枭不禁蹙眉。

棠棠的两只眼睛瞪得特别圆，它很努力地盯着看，不过还是略有些丧气地如实相告。

“嗷……”棠棠没有看见……

“朕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生母。”

“小的时候不懂事，就去问父皇，父皇他告诉我，母后是所有皇子的母亲，但其实不是这样的，母后她不喜欢朕，别的皇兄他们有自己的母妃，会对他们特别温柔，关心他们吃什么，穿什么，开不开心。”

“朕也想有一个疼爱我的母妃，她的怀抱肯定就像天上的云一样柔软，所以，每当朕想念自己的母妃，朕就会抬头看天上的云。”

虽然爹爹脸上带着笑，但是棠棠觉得他那双很好看的眼睛里面全都是让人难过的东西，尽管棠棠不是很懂，但它还是张开自己的两只爪爪，抱住爹爹的手，然后轻轻地舔了舔他的手心。

“嗷呜呜~”棠棠抱抱爹爹~

不谙世事的少年君王笑声干净悦耳，他将手里的猫捧到眼前，笑着蹭了蹭它的皮毛。

“以后朕就跟棠棠相依为命了。”

林景瑄一直在跟棠棠说话，在其他人眼里，其实就是他一个人自言自语。

楚沉枭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竟然没有转身离开，而是躲在原地听那天真的小陛下说这些于他而言并没有意义的废话。

小六子毕竟是男子，脚程很快，带了不少吃食和还热着的茶水来。

“这个时候竟然有青提？”

林景瑄一眼就瞧见了盘子里一粒粒结成串的翠绿，伸手自己拿了一颗塞进嘴里。

“是外邦的使臣为朝贺陛下您登基带来的贡品，才送到咱们宫里，申嬷嬷说您喜欢，就让奴婢带了一串过来。”

林景瑄幸福地眯着眼。

“还是嬷嬷最了解我。”这类稀罕的瓜果清玄宫很少能分到，不过他很喜欢吃。

“嗷嗷嗷嗷！”棠棠也要！

小崽子急切地蹬着两只后腿站了起来，试图扒拉爹爹的手。

“不着急不着急，朕这就给你也尝尝。”

林景瑄又从那一串里边挑了一个个头看起来最大的，细心地拨开外边那层皮。

“这皮有些涩，里边的果肉比较甜，喏。”

小崽子用两只爪爪抱住爹爹的手腕，伸着脖子迫不及待地张嘴去啃，这一个多月，棠棠的小乳牙也长出来了，不过太硬的东西还是咬不动，但吃这个还是足够的。

“好吃吗？”

“呼噜呼噜~”棠棠根本顾不上回答，吃的连呼噜声都响起来了。

那一串总共也没多少，一人一兽没多久就分食干净了。

快到冬天了，这天气有些变幻莫测，本来刚才还艳阳高照呢，这会儿天就阴了，还起了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