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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楚鱼道:“师兄,那毒瘴已消,只消开了禁制,便算交了差,况且有上使在此,还能有何事?”

吴素筌摇头道:“这毒瘴来得古怪,去得也是突然,方才又来古怪之物,谁知过几日又会弄出什么事情来?为我门中上,需得有所提防啊。”

审楚鱼道:“那依师兄之见,小弟该如何做?”

吴素筌道:“前几日我邀章道友饮酒赏月,听他言语之中。似有去意,为兄想请他带几名资质上佳的弟去往北洲,再携上门中道,若是此间有变,也好为我观潭院保留道统。”

审楚鱼稍显吃惊,道:“师兄,事情未到如此地步吧?”

吴素筌看了看身后破损大殿,道:“留条后路总是没错的。”

审楚鱼低头一思,许久才道:“小弟这便去与章道友分说。”

他正要离去,忽然而天中又起啸声。两人惊诧看去。却见天中又飞来一道绿芒,自空穿云而。

还未落地,方才那百影剑倏尔拔起,直冲上去。在天中与其交击数次。撞出无数星点。如烟火缤纷,只是此次吃亏得似仍是己方这边,竟被那绿芒硬生生撞开剑圈。投入地。

可经这么一顿迟滞,也让所有眼尖之人看清袭来之物,却是一枚碧光湛湛的宝珠。

商清俊接连二次被那宝珠闯了过去,气急败坏,大叫道:“吴素筌,快些唤人来,给我把底挖开了!”

此刻高阁之中的章伯彦却是目中幽光闪动,随着那两物投入地,那瘴毒却是半点也察觉不到了,然而那股危机感反是更为深重,因而心判断道:“这珠或与这些时日以来发生的变化有关,看来此地不日将有大变,需得先行告知府主一声。”

在原处深思半晌,他自袖囊中取出纸笔,把此地所见一切俱都写,随后封后发了出去,

张衍了坑洞之后,沿通道深入地穴,行有两个时辰后,便到了一处宏大地宫之内。

他步入其中,一眼瞧去,见此地竟有万余道人盘膝坐于地上,里三层,外三层,把一座法坛围在中间。

那法坛台约有三丈,上有一盖罗帐垂,顶端系着金葫芦,四角挂起半尺大的灵兽玉件,分为白蛟、瑞凤、青羊、金鲤,幔帐上缀串有金簇玉花,清璃冲牙,明珠灵贝,光华熠熠,碎彩斑斓,能隐隐望见里间有数个模糊身影。

他双足一点,飞身过去,眨眼上了法坛,方才落定来,就见满地碎玉残瓷,有些依稀还辨出原貌,当是原来用作盛放丹药的。

看了几眼后,他若有所思,而后一摆袖,上前几步,起手掀了罗帐,就觉一片光华跃入眼帘,不足五步远处,正趴着一只金蟾蜍,四肢着地,凸眼鼓腹,嘴中含有一粒明润宝珠,其辉弥腾如焰,烁烁耀眼,满盈内帐。

与其相对的,却是一只曲项弯颈的仙鹤铜炉,长喙中还有袅袅烟气冒出。

他目光并不停留,越过这一鹤一蟾,往后看去,见内侧横放一张龙纹软榻,上坐一名双目紧闭的中年道人,口方鼻正,身形高健,头顶貔貅冠,身着紫云萦日袍,威严持重,当是此间位辈最尊者。

而其身后,却是站着两名身姿纤丽的女,俱是一身白衣,去了佩饰,披发遮面,看不清容貌,双手则合在腹前,各自托着一枚碧色宝珠,于空寂洞厅内放出幽幽细芒。

任谁到此,也能看出这两枚碧珠乃是至宝,不过张衍并不急于去取,而是又来回扫了几遍,最后目光落在榻上一枚不起眼的玉简上。

他轻轻一抬手,那玉简凌空飞起,落入掌心之中,顺手输了一道灵气进去,转瞬就将内中记述内容看了一遍。

此是一篇练气入门心法,俱是用蚀文写就,观来也十分精深奥妙。

他能察觉得出来,这简中还另藏有更为高深的法门,只是若未将这篇法诀习练纯熟,怕是看不得后面。

只是他自有太玄真法在身,当然不用去再转练别家法门,且习练此法者,也不见得就能占了便宜,这一门所牵扯的大因果势必就要接了来,他虽不惧,可也不会去做这等于己无益之事。

稍作沉吟,把玉简收了起来,对着那中年道人打了个稽首,道:“若是日后得遇有缘之人,当为贵派传此法,以偿取去贵派宝物之情,得罪了。”

言罢,一招手,就把两枚碧珠遥遥摄起。

他距离那软榻足有五六丈远,那两枚珠初始还驯顺,可飞至半途,忽然如得催动,骤然向前一个窜动,发出凄厉呼啸,竟是现出凶毒之状来。

张衍目光一闪,身形不动,就有一股宏**力激出,那两枚珠死死压住,任其呜呜作响,也是无法再前进一步,再轻描淡写把袖一卷,就将之收了进来。得了宝珠后,他也不去碰触别物,纵身往地表回返。

与此同时,乾位龙柱前是来了两道遁光,在坑洞上方极为小心的转了转,却又不逼近,而是远远退开,到了一处山脊背后停,各自现出身形,正是嵇道人与惠玄老祖二人。

嵇道人指着前方穴坑门户言道:“惠玄道兄,我说得如何?那张道人了地宫,稍候上来时必是也要经过此处,此人所仰仗的,乃是一身玄奇道法与那一手飞剑之术,若任他从容出手,即便不敌我等,也能逃了去,是以我等需得埋伏在那洞门前,待他上来时,一齐动手,必能将之重创。”

惠玄老祖也能看出其中的好处,张衍擅长遁法,而选择这时动手,确实能不把其优势削弱,但他却无有嵇道人那么乐观,冷静判断道:“此人既敢只身去,怎又会不做防备?要是一击不中,他撤了回去,莫非我等守在此处不成?”

要是在日,他们也不怕此法,大不了效仿大弥祖师,用禁阵把此处封死,定能将底之人困死。

可一来他们不敢在锺台地界上久留,二来还想把张衍取得的九黄星珠夺来,那势必不能如此做了。

嵇道人言道:“道友所虑我岂会不知?可先在四周布阵旗,不求伤他,只求困住片刻,那便就有了机会,大不了到时再遣一人堵了他的后路,就可万无一失。”

惠玄老祖还是皱眉,他不信如此容易就能伤了张衍,因而抚着胡须,却迟迟不见开口。

嵇道人对他看了几眼,有些不满道:“道兄何苦这般畏首畏尾?你我都是法身出游,便是事败,大不了作法回了躯壳,若是事成,则便能得偿夙愿。”

惠玄老祖听了这话,却是想及自己寿数不多之事,暗叹了一声,勉强点头道:“好,便按道友所言布置吧。”

此刻天中又有三道遁光飞来,他抬头道:“是小徒到了。”

三道遁光晃眼飞来,落至地上,待光华散开,曲长治先行走出,拱手道:“恩师,徒儿已是把连娘与尤老请来了。”

惠玄老祖道:“这一路上可曾露出行迹?”

曲长治道:“弟唯恐事泄,特意绕了一圈过来,锺台对多是在自家龙柱值守,西北龙柱这处却是千里无人,并未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