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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骗我不成?”

那护卫此时有些缓过些气来了,他见这位仙师实在是怒火不小,不敢多言,伸手入怀,摸索了一阵,拿出了一封书信,高高托起在顶上,道:“这是祁卫领留给仙师的书信。”

邓道人拿过来一看,这才知晓的其中缘故,气得眼角乱跳,大骂“废物”不止。

原来张衍以气凝桥,过了那处悬崖之后,他又拿了几张符纸出来,烧了之后,混入水中,让人与马俱都服了了。

得了这符箓之助,众人脚下顿觉轻快,只一日便走过了十二条盘转壑道。

按照这等脚程来看。如今到得邯京确然不是虚语,

那护卫又低声道:“卫领特命小人留下,暗中将书信与这二人形貌拓影留书邓仙师。”

邓道人脸色阴沉,甩着信纸大吼道:“既有此事,你怎的不早来报我?偏还让我等候了许久?”

护卫颇为委屈,伸手指了指天上,颤声道:“仙师容禀,俗语有言,‘望山跑死马’,仙师在天上。小人在地下追着,虽也早已望见,要跟上着实不易,是故才迟了。”

邓道人忍住将此人一拳打死的冲动,哼了一声,便驾起飞鹰,往邯京追去。

只是已然迟了,去往京城的一路之上。果是渺无人踪,确实如那护卫所言,商队因已是入得邯京了。

这时眼帘之中出现一座占地广大的人间州城,甫一接近,就有一名白发道人踩着法器来至面前,毫不客气的训斥道:“你是哪家宗门的弟子?难道不知不可在邯京之上飞遁么?”

不可在邯京飞遁。这是三宗立下的规矩,邓道人自也是知道的,只是心中烦躁,便未曾注意。被对方一顿呵斥,还不能还嘴。心中更觉恼怒,他忍住气,拱手道:“这位道友,是我莽撞了。”

又告罪了几句,待对方容色稍霁,他方得退去。出得去十数里,心中已经怒火盈胸。

他之所以抽在此刻动手,并非无由,是那王夫人夫婿死后,原先那道道宫符诏便已无用,不能护持商队了。

此次王夫人上得道宫,便是重新请一道符诏来的,此间就是一个下手的空隙。

若是此次王夫人得了他几位师兄弟照应。他想再要动手,那便不可能了。

他咬牙切齿道:“两个野道士,坏了我的好事,便想一走了之?世上哪有这等好事!”

把袍袖一挥,他怒气冲冲回得自家洞府。

到了分坛之中,他拿出两人形貌拓影,掐了一道法诀,就将其分散发向他处分坛,随后冷笑道:“任凭你们跑到何处,我也能将你们找了出来!”

列玄教为中柱神州三大宗门之一,各国州城郡县俱有分坛,拓影图形一旦发出,只要分坛中人看见了,便知这是教中弟子要拘拿之人,必会出手相捉。

不过如是对头实力过于强横,或是出身大宗门下,则需上禀总坛,不得擅自行事。

邓道人只以为是两个小宗跑出来的野道士,也不知其是从东华洲而来,根本未曾放在心上,否则必会按规矩办事。

此时张衍早已辞别王夫人,携了鱼鼓真灵和山河童子,往中柱神州遮屏山赶去。

这一处地界是去往崑屿的必经之路,此山横在中柱洲之东,也是直插云霄,形似一把竖起的木梳,将道路一分为二,从高处是过不去的,唯有从地底山腹穿行。

此番虽无人引路,但临别之时,王夫人赠了一副秘图与他,此图为王氏历代所传,凡是山间地底壑道皆以红笔线描注明,图中所记,不但遍及宋国疆域,便是齐国与卫国也在涵盖之内,且其中还有数条唯有王族方知的密道。

这看得山河童子也是颇感惊奇,如此详细的地图,就算是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如无数百年之功,绝无可能完成。

有此一图在手,足可令一家族门为之兴盛。

此次如不是张衍出手帮了王夫人大忙,且这女子又看出二人来历不凡,绝非红尘中人,那定不会以此物相赠。

中柱洲地域广大,张衍哪怕飞遁迅疾,却也用了半月时日,方才寻到了另一条壑道。

与别处深埋山中不同的道途不同,此壑道之前,有一道可供四马并驰的大道,石板路修葺的很是平整,到了尽头处,还有一排排玉阶通往半山腰。

张衍目力高明,站在山下,便能看出那设有一座法坛,有数名身高体壮,形似力士之人高举金箔大棒,描金罗盖,牌楼之下,还悬挂有金铃彩结,玉饰铜环的幡旗,数名身着杏黄色道袍的道人立在那处,摇铃唱法,嘴中念念有词。

法坛供案之上摆满供品,其后有一尊半人高的黒木雕像,张衍看得清楚,此正是曾在之前见过的翼崖上人。

那些客商旅人每过去一人,就在那神像面前跪下,拜了一拜之后,这才往洞中去。

张衍叫住一名过路的白发老者,询问道:“这位老丈,这山上法坛是作何用途?”

那老者见他一身道袍,气度不凡,不似寻常人,便如实回答道:“这位道长怕是云游到此吧?这遮屏山腹之中多妖魔异兽,往日里只躲在山中,可近年来胆子越发大了,居然还有跑出来伤人的,因此上月国主请了列玄教在此开坛授符,过路之人,只需买得一张符箓,此行路上便可平安。”

张衍点了点头,道:“原是如此,那些跪拜之人皆是列玄教的信众么?”

老者不知想起了什么,叹了一声,摇头道:“并非都是信众,不过那几位道长有言,要过得此关,必须要跪拜那教中神仙不可。”

张衍了解了此间情形,谢过这老者,便往山上走来。

既然是有宗派在此设坛作法,他也无意与其冲突,到了那几名道人面前,命山河童子递上一匣玉珠,对面那道人打开一看,面露喜色,对着张衍一个稽首,便侧身让开去路。

张衍也是一个回礼,他方要过去,却有一名头戴纯阳巾,留着长须的道人走了出来,把他一拦,道:“这位道友,原本唯有我教信徒,方可入山,不过两位也算是我道门中人,也不为难你们,只需在此神像之下祭拜一番,便可放你等过去。”

张衍眉毛一挑,道:“道友,那些百姓也还罢了,贫道另有宗派传承,岂能祭拜他派祖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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