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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筹谋本是妥当,可是行至半途,还未等他出手,突然袖中那“五灵白鲤梭”一个跳动,倏忽间便从他身上挣脱而去,他不禁面色大变,暗骂了一句。

自从候三郎死后,这灵梭无论如何催发也是驱使不动,渀佛失了灵性一般,以他眼力,自然能分辨这是被原主下了禁制所致,这具玄光分身却是无能破除。

他原本也没有放在心上,只待他元婴法身一到,自然能破除禁制,仍可重为己用,可眼下大阵一开,此物便往外飞驰,这一道光华实在太过突然醒目,霎时引得众人瞩目,当下便知已是无法隐匿身形。

那灵梭极是显眼,立刻把赫道人的目光引了过来,几乎是一眼便看出东褀子的身份,眼中光芒闪动,当即起拂尘向下一指,沉喝一声,道:“老魔在此!徒儿还不速速出手斩杀!”

霍荆岚闻言,忙抖擞精神,便欲往下杀来。

然而就在此时,天边有一道接天连云的青气喷出,只一晃眼间,就化作一道碧芒腾空而至,到了百丈外倏尔一分,走出来两名女子。

这两女容貌一模一样,像是一对孪生姐妹,左边那女子眉心一点红痣,身无配饰,肤若白雪,淡容素装,清雅如寒梅俏立。

而右侧一女佩戴鸀玉耳坠,身挂金铃玉环,驾风行进间叮当作响,极是悦耳,双瞳剪水,顾盼时自有万般美艳。

清瑶道姑皱眉道:“听闻魔门九灵宗门下擅长炼化修士为己分身,而这老魔出身奇异,习练九灵宗功法得天独厚,这两女想必俱都是此魔法身了。”

郝道人面现凝重之色,道:“不错,师妹且小心了。左边那女子名叫谭若水,右边那女子名叫潭若月,原先乃是郦山派道友,俱是元婴修为时遭了毒手,切爀小觑。”

清瑶道姑原先还不在意,如今听了这话,却是面色一寒,沉声道:“果然是外道邪魔,阴毒诡谲,若让其得了芝祖躯壳去,脱劫功成,岂不是更要为祸世间?今日不来便也罢了,既已来此,就算不惜此身,也要阻此魔头脱灾。”

他们两人在这里说话,寒孤子却丝毫不来过问,只是睁着一双通红的双眼四面扫视,忽然间,他瞳光一厉,凝定一个高大身影之上。

……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青寸山外鸿飞去(上)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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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头峰中,张衍盘膝坐在石台之,背后浮起一团浑黄色泽的薄雾,高高悬在头顶,正缓移慢挪,变幻形状。

此雾浑厚凝重,如铅云塌压,巨石临渊,又似山岳欲崩,天峰将坠,望之森然。

张衍把这光雾运转几遍之后,又法诀一拿,便将其缓缓收拢,重新纳入体内,这才收敛灵机,抬起头来。

不觉一晃已是两载光阴,他因种种顾虑未曾烧窍炼穴,俱把心思放在了修炼太玄真光之。

水乃五行之源,土乃五行之母,无土不生,无水不长,他先前所练的水行真光已略有小成,短时期内再想提升已绝无可能,是以又择了一门土行真光修习。

尽管有残玉相助,但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他也不过只能将这一团真光堪堪凝聚,距离放出伤人还遥不可及。

他掐指算了算,再有数个时辰便是这青寸山开阵之时,差不多是动身的时候了,便郎声一笑,道:“阵门即开,童儿还不回来?”

洞府外一块轱辘大的石台,正有一小童与一只羽毛鲜丽的山雀嬉闹,听了这声招呼,脆脆应了一声,小巧的身躯一拱,便化一道清气进来,往他袖中一钻。

张衍笑了笑,石公已在一年之前逝去,自己既曾答应带这芝童去那凡俗间玩乐,自也不会违背先前所言,今番出阵之日正该带。

他起身步出洞府。站在山崖眺望远峰,忽然,天边青气映照空,染得重云皆碧,纷纷洒洒飞叶飘落,一团青云飞至。半空中有声音响起道:“李道,今日当去,你可曾准备妥当?”

张衍足尖一点,身随清风了云头,在东槿子面前不远顿住身形。笑道:“既与东槿道有约在先,自当遵从,你可放心,出得阵后,李某便会寻机脱身。”

东槿子冷声道:“如此便好,那芝祖躯壳万万不可有失,少顷且看本座手段。当可为道辟开一道去路。”

张衍微微颌首,这事他们早已谈妥,又谈议了几句后,便各自往云一坐,只等大阵开启。

此时在那阵门之外,儒雅道人和那清瑶道姑皆已到来,正稽首为礼,互祝慕词,这两人身周围清气萦绕,引得香花异鸟绕身旋飞。脚下俱是一片的葫芦叶,水绿嫩青,随风缓摆。

倏忽间,一道化光在旁隐现,从中传出了一声咳嗽,两人侧头看去,见不远出出现还一个身高不及三尺的白须道人。

此人坐在一叶芭蕉之。干枯瘦小,满脸褶皱,手拿竹杖,挂一只紫红葫芦,耷拉着眼皮。一副半梦半醒的模样,正是那曾在紫竹山中与张衍有过一面之缘的寒孤子。

儒雅道人诧异道:“师弟何来?”

他这师弟早已被齐云天破了元婴,守着一块丹玉苟延残喘,没想到今日竟会来此,也不知他用了何法才能出得山来。

寒孤子哑着嗓音说道:“劳师兄过问,今日来此,是师弟我有一桩心结未解。”

儒雅道人点了点头,便不再多问,他这师弟自被坏了根基后便脾气古怪,不好接近,只是出于同门礼数不好不打招呼。

寒孤子双目紧盯阵门,那日他托岳宏章去试探张衍底细,可是岳宏章却阴奉阳违,表面恭敬,实际丝毫不屑理会于他。

自从坏了根基之后,他性情大变,心思敏感,便是门下弟子窃窃私语私语也会怀疑在暗中讥讽自己,如今被小辈如此对待,更是羞恼万分。

只是他也知道毕竟自己今不如昔,岳家不是他能招惹得了的,满腔怨愤却是牵扯到张衍身,他越想越觉得张衍来历古怪,心中发誓定要拿住此人问个明白,因此才在这开阵之日来到此处,顺便也叫他人看看,他不是什么只能缩在山中的废人。

另一侧清瑶道姑与儒雅道人却是有说有笑,她朝儒雅道人身后一名年轻修士打量了一眼,见对方面貌俊雅,眸如点漆,束发长袍,矫矫不群,便出言道:“郝师兄,这便是你那徒儿么?”

郝道人一笑,道:“正是。”又呵斥一声,道:“荆岚,还不来见过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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