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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不知是谁最先发出一声惊呼:“牧老大死了,牧老大死了!”

牧老三是小镇胆子最大的人,死相凄惨,被人在瞬间捏断喉骨。

衙门的人迅速赶来处理,匆匆派人知会牧家媳妇。

牧老大的媳妇是小镇有名的瞎子,天刚亮就听到有人狂拍自家门,被自家侄子领着到了长街,她看不到牧老大,一只手颤颤巍巍地从丈夫脸上摸过。

而后爆发出一腔悲痛,这悲痛迅速窜上人心头,朴实的山民义愤填膺道:“到底是谁害了牧老大!杀人凶手必死于他人手!”

群情激愤,又人人自危。

官府面临的压力可想而知,不尽早找出凶手,恐怕以后没人敢行夜路了。

牧家媳妇哭得死去活来。

漫漫长街,披着斗篷的瘦高男人唇边凝着阴仄仄的笑,从众人身前走过。

屠道在即,他看了眼死在他手上的第十七人,摇摇头,叹了句不够。

屠道狂欢,哪能就掀起这么丁点浪花?男人想了想,身子又折了回去,对着大喊‘凶手不得好死’的山民露出微笑:“哦?再说一句?”

眨眼血洗边陲。

浓郁的血腥气飘在死寂的上空,男人心满意足地踏着血水一步步走远,留下一串串血色脚印。

漠北之地,有人从茫茫飞沙里走出来,仔细看就能看到,他是闭着眼睛走路。

浑身气机被打开,凡是挡在他面前的,无论是人是骆驼,触之即死。

无垠大漠,烈日当头,走得人心烦气躁。

男人一脚重重踏在地面,下一刻,身形快如一道闪电。举目望去,隐约能看到城郭的轮廓。

一只信鸽跋山涉水飞过来,眼看要被无尽的杀气绞杀,男人睁开眼,将信鸽抓在手里,取下那一指宽的小纸条。

他咧开干裂的嘴唇,狞笑道:“禹、州、城。”

纸条在指尖崩碎,他雀跃地扬了扬眉,终于有了一种逃出生天的真实感,感叹一声:“本座……终于回来了啊。”

那样暗无天日的岁月,那样霸道无情的法阵,再也压不住他了,再也压不住了……

男人大笑着飞远:“屠道禹州城!屠道大会,怎能少了我杀道老祖!”

同一时间,天南海北,那些人一路踩着尸骨奔赴禹州城,无形之中,屠道还未开始,就已经开始私下的较量!

艳丽的女人,披头散发地迈出后院,这家的夫人猛然见到陌生人出没,喝问道:“你是谁?胆敢在我家来去自如!”

女人留着修长的指甲,唇红似血:“你问我是谁?”

她猖狂地仰头大笑:“就凭你,也有资格问本座是谁?几百年不见,如今的人竟连这点眼力劲都没了么?没眼力,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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