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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为犬子在陛下跟前求个不死恩典,二为江山安定,无人借皇室威严逞凶!”

三言两语,姜槐只听进去了一句,她问:“宋家子,如何对皇后不敬?”

她眉眼卷着隐晦的怒火,盯着冒着白气的香茶,再问:“他说了什么僭越之言?”

“恳求陛下开恩!犬子年幼无知,生性愚钝,且是被人恶意引导,求陛下饶他一命!”

“真是啰嗦。”

姜槐没掩饰眼里的厌烦:“太师忝为老臣,却连话都说不清楚,与朕在这兜圈子……”

她将茶杯放下,茶杯碰在茶桌发出的声音不大,却足够震得宋理心口一跳。

“那就不如教朕再猜猜?”

她红唇微抿,整个人漂亮地不像话:“如今禹州城皆为皇后贺喜,可与这有关?”

宋太师身子如抖糠一般:“臣…臣……”

姜槐猝然挥袖,茶盏被掀翻,温热的茶水溅在宋理眉眼,碎瓷割伤他的手背,细小的伤口冒出来,昭棋殿寂静如死。

便听年轻的陛下一字一句道:“查!是非黑白,犯上者,绝不姑息!”

“陛下!”宋理猛地抬头:“陛下,陛下!老臣就这一个儿子,老臣就这一个儿子啊!陛下有子,何不体谅体谅老臣的心?求陛下饶犬子一命!求陛下高抬贵手为我宋家留后啊!”

时移事易,半月前宋太师尚且仗着资历在她面前耀武扬威,这才多久,就哭得像个老可怜。

纵他不敢说,姜槐大致也猜到了。

想到她与阿瓷的孩子,想到阿瓷孕子是何等辛苦,她唇畔掀起冷笑:

“你的儿子是儿子,朕的骨肉便要容人糟践吗?宋家子猖狂无礼,目无君上!朕饶你一命且是仁慈,国有国法,再敢求情,同罪论处!”

“陛下!陛下!陛下不可啊陛下!不借此机会收服柳家,外戚势大,古往今来有哪位君王不防外戚?大好的机会送到眼前,陛下怎能视而不见?老臣虽有私心,可也一心为陛下着想啊!”

“满口胡言!就你?也敢说为朕着想?”姜槐怒而起身:“带出去!”

“陛下!陛下不得不防啊陛下……”

声音渐退渐远,姜槐面沉如水:“来人!带宋家子!”

也是这一日,臣民见识到何为圣怒。

年轻的天子以宋家为引,在满堂朝臣里破开一道口,自此,天下才彻底见识到天子对皇后的宠爱,不仅护着皇后,护着未出生的龙种,对柳家更是百般信任。

天子一怒,伏尸百里。

宋家子以一人之力拖累整座宋家,宋理年老心疼爱子,以死换回宋眠流放千里的可能。

可人之寿数天注定,流放北疆的第十天,传来宋眠身染恶疾不治而亡的消息。

以宋家父子的鲜血,在禹州城刮起一场刺入人心的寒风。

皇权统治,在新帝执政的短短半年时间,达到众人想都不敢想的高度。

陛下勤政爱民不错,可陛下,也是手握屠刀的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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