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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瓷不敢抬头看她,轻声道:“在笑一个傻子。”

“傻子?”书生扬唇:“因情而傻,那是痴啊。”

云瓷红着脸捏着锦帕,心思活泛,她是说过新年之前不准阿兄出现在她面前,谁成想阿兄倒玩上瘾了,随随便便换张脸就敢随随便便出现在她面前。

眸光掠过那精致秀美的缠金袖口,她默默收回方才那句话——没有随随便便,阿兄是特意打扮好才来的。

看了眼外面雨水泥泞的街道,云瓷又想笑了:阿兄还真不怕麻烦。为了美,竟什么都顾不得。

雨天两人走得极慢,慢到念儿一不留神就会越到前面去。

然路总有尽头,柳府大门外,书生怅然的呼出一口气:“到家了。”

云瓷轻轻嗯了声:“多谢公子一路相送。”

“那我走了?”

“嗯~”

姜槐委屈的看着她:“我真走了?”

云瓷噗嗤笑了出来,眉眼柔情流转,从怀里取出一方绣了字的锦帕,快速塞到她手里,转身,步履急匆。

等姜槐反应过来,人已经踏进家门。

垂眸看着锦帕精心绣着的‘白首不离’字样,郁结了大半日的心情忽然晴朗。小心将锦帕贴身收好,撑着大铁伞,她不由想到:阿瓷,是怎么识破她的?

思来想去总没头绪,她易容术极好,自认没有露出半分破绽,这次出门连衣服的熏香都换成兰花香,唯一的说法,大抵是阿瓷越来越聪明了。

她笑着折身而行,大铁伞在她手里稳稳的。走的并非回藤萝街的方向,姜槐眼里喜色微凝,抬腿迈入拐角。

今日,她想见一个人。

第061章

红砖绿瓦,逼仄的小巷弥漫泥土味,姜槐目不斜视走在其间,雨水打湿鹿皮长靴,修长笔直的腿迈开,灵活巧妙地避过一道道坑洼,像只慵懒看起来不大好招惹的白猫。

一身白衣,哪怕行走在阴雨肆虐的苍穹下,依旧白到发光,宛如谪仙降临。

墙角顽强生长着这时节如何也灭不尽的野草,路走到尽头,姜槐深呼一口气,抬手,轻轻推开那扇古旧破败的木门。

门发出嘶哑难听的声响,像风烛残年的老人喉咙里发出的拉风箱声。

姜槐鼻尖微酸,后悔今日才来。

妇人坐在屋檐下时不时和小童搭话,慈眉善目,一身布衣,简单朴素。哪怕容颜苍老,仍然给人一种岁月温柔的错觉。

小童忙得团团转,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鬼晓得大冷的天他为何还会出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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