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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这么呵护着,且那人还是阿兄,她心里尝到了甜。

肩膀酸痛处都被揉开,疲惫全消。云瓷惬意得如在太阳底下伸展腿脚睡大觉的懒猫,问:“阿兄,你累不累?”

“不累,这才哪到哪儿,想当初和敌军在荒野大招三天三夜,刀口卷了刃,那才叫累。”

“阿兄此次回朝,以军功来算,官位还得往前挪一挪。阿兄年轻,且权重,以后边关无战事,阿兄想要保全自身,大抵只有做天子近臣才能让那位放心。阿兄,如果你哪天累了,让我护着你好不好?”

姜槐没想到她会这么想,“好啊,你护着我,我护着你,咱们相依为命,照样过的风生水起。”

“阿兄,我不吃醋了。阿兄哪怕娶了妻,也没人能替代我在阿兄心里的位置。”

姜槐眼里绽开笑,“对,没人能取代你。”

“阿兄,我好困……”

睡着了的阿瓷容颜天真,姜槐将她放平在软榻,细心为她脱了鞋袜,放下卷帘。

八月份,算不得凉爽,空气里含浑着闷热。姜槐想了想,走出门去。回来时,屋子里多了盏冰鉴,冒着凉气的冰块驱散丝丝热意。守在榻前看了会,姜槐含笑着往院子槐树下乘凉。

簌簌捏着一枚棋子坐在棋盘前,见她过来,调笑道:“舍得出来了?”

姜槐没觉得她语气有哪里不对,点点头:“阿瓷睡着了。”

“你让她睡在你榻上?”簌簌指尖一颤,差点没拿稳棋子。

“有什么不对吗?我与阿瓷自小便睡在一处。”

砰!棋盘被簌簌一掌拍地棋子乱颤,姜槐终于意识到不对,“簌簌,你做什么?”她看了眼主屋,提醒道:“小声点,阿瓷睡着了。”

簌簌被她气的心口疼,“阿槐,男女有别你到底知不知道?”

“可我不也是女子嘛,好了,消消气。”

姜槐一味赔笑,簌簌也不好揪着不放。但她还是强调道:“你把捡来的妹妹当宝,可你别忘了,她一日喊你阿兄,你就一日不能越了礼法。你不在意,那她呢?你女扮男装无所顾忌,阿瓷到底是要嫁人的,让旁人知道她一个青春貌美的小姑娘睡在长兄榻上,会怎么想?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她思量思量!”

那句‘捡来的妹妹’,姜槐听着刺耳。

心知簌簌皆是好意,她沉吟道:“簌簌,阿瓷不是捡来的,阿瓷是老天赏赐的珍宝,我与阿瓷自幼如此相处,若礼法连这些都要管,那礼法存在的道理在哪?心清则身正,为何要管旁人怎么想,为何要为了无关紧要的旁人将阿瓷推开?阿瓷做错了什么,我做错了什么,簌簌,你大概不是很懂‘相依为命’四字的重量。”

苏簌簌被她大胆发言惊着,又被她眼里的不解刺痛,她道:“你要害她被人冠上不顾廉耻勾搭长兄的污名?”

姜槐温和褪去,凉薄一笑,薄唇轻启道:“若真有那日,定是我做的不够好,权势不够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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