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世情深22（2/3）

“没有。”

“说说呗。”他哄他。魏婴撅屁股拉什么屎他都知道，他做什么姿势与人交谈是什么样的心情，他再清楚不过了。

江澄和师姐：“……”刚才有吵架赌气吗？他们怎么就没看出来？

魏婴哼唧两声，“没有的事儿。”

老魏：诶哟，这朵小绿茶又要撒娇了。什么尿性！不过他得哄着，他乐意哄着，他知道自己要是撒娇的时候有人愿意哄他，他能高兴好长时间。

于是他说道：“没事没事啊，我们不跟他计较。”

魏婴忍不住扬起嘴角笑的可甜。

他望着老魏，只想扑到他怀里去蹭一蹭他。

苏涉这边和薛洋落脚在静室，薛洋被安排在隔壁的厢房，苏涉住的主卧。

蓝湛送他到了这里，苏涉就对他说道：“你还很忙吧，不用顾我这边。”

蓝湛没有点头、没有出声，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苏涉。

静室虽然僻静，但是有风吹动的时候，枝叶回发出声响。窸窸窣窣，别样的热闹。

薛洋在厢房安置好东西，就走过来，打算和苏涉说说话来着，他还以为蓝湛走了，可是撞了个正着。

蓝湛瞥一眼薛洋，薛洋就僵在了原地。

苏涉知道蓝湛怕是有话要对自己说，冲薛洋挥挥手，薛洋抿抿嘴唇不是很开心的转身就离开了。

这只是个小插曲。

“苏涉。”

“嗯。你说。”

“你喜欢我？”

苏涉心道：这还用问？我喜欢你！我很喜欢你！不见你的日子里剜心割肉似的想你，想亲你吻你拥抱你。见到你的时候，又只能满心压抑、把所有的冲动和对你的妄想死死的掩埋固锁。

苏涉望着蓝湛，然后深深的点了点头，表情一派镇定，然后说道：“我喜欢你。对不起，让你困扰了吗？”

老天啊，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了，不要让我连这点资格、和虚妄的想法都要剥夺。

他也只剩、只敢喜欢他了。

他心里只剩下凄惨的哀嚎。

“你不要喜欢我了。”蓝湛说。他的语气一如往常平平淡淡，眼神也瞧不出丝毫波动来。仿佛和苏涉说这样一句话，只不过和问你吃没吃、昨天几点睡、今天几点起一样的平凡。

苏涉面上笑着的，温和的笑着的，一如往常。

从前那个张扬的、甚至嚣张的苏涉在这样的面容下掩盖得那么严密，不叫人轻易窥出端倪。

苏涉点点头。

“好啊。”

“对不起啊蓝湛。是我歪了心思，对你造成困扰了。”

“以后……你放心，不会喜欢你了。”

他能怎么办？

他还能怎么办？

他这么说了，你教他怎么办？

求他让他可以继续喜欢他？

恳请他不要这么残忍对他？

苏涉做不到。

他是个人，他又不是条狗。

蓝湛看着苏涉。

抿着自己的嘴唇。

他很想伸手去擦一擦他那根本控制不住流出来的眼泪，但是他闭了闭眼，然后转身离开了。

苏涉看着他清冷的背影。

倚着门框，右手抬起来擦过一遍又擦过一遍，脸上的笑容像是死在上面一样。

也好。

也好！

不喜欢了。

以后都不喜欢了。

这也挺好的。

以后重新找个人搭伙过日子，平平淡淡幸福一辈子。

可这心怎么就这么疼了？

怎么就感觉呼吸都呼吸不上来了？

怎么就连控制眼泪这种小事都做不到了？

一颗心脏似乎被撕扯得鲜血淋漓。

苏涉合上门扉，缓缓跪倒在地上，他宁愿此刻像被狮子围堵的野牛一样发出惨烈的痛苦的嚎叫来，也不愿意连哭腔都不敢冲出喉咙。

他眼睛一片血红。

苏涉！

可以了！

苏涉！

你够了！

然而没用的，心脏千疮百孔漏风了，冷得骨子里一点热气都没有。他最终从地上爬起来，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膝盖上的衣摆。然后走到茶几边坐下来，喝上一口茶。

就这样坐到了日落西山。

然后有听差的找他，请他去雅室见蓝先生。

苏涉听了笑着道：“那就麻烦带路了。”

听差的见着这么个和颜悦色的人，也很受用。

雅室里有淡淡的檀香味缭绕着，蓝启仁背对着门站着，听到门打开的声音，转了头来。看到了苏涉。

苏涉很是恭敬的跪下给蓝启仁磕了三个头，才说道：“不肖弟子苏涉，见过先生。”

蓝启仁端详苏涉的眉眼。

他是一个古板守旧、固执的人。也是一个十分严厉的人。

连起都没让苏涉起来。

“你来见我，我是很意外的。”

“不过你既然敢来见我，我就信了忘机对你的陈清。”

“多谢先生。”苏涉跪得规规矩矩。

“不是多谢我。多谢你自己没有妄造杀孽。”

“你要知道杀孽多了，作恶多了，堕落的人活在这个世上只会留有惨痛。”

“你还能在阳光下行走，是你自己的心还敞亮着。要是堕落了，你不敢出现在世人之前。你知道吗？”

苏涉没有言语，静默着。

“如今我只问你，你还当自己是云深的弟子吗？”

苏涉深深磕头下去，“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弟子铭记自己在云深受教，心怀天下，不敢妄起杀端。”

“既如此，便要谨记自己说过的话。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