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叽83(1/3)

温旭到底还有事,温晁黏巴了一会儿便返身回了自个儿潮升园,眼睛望着那一丛红艳艳娇滴滴的花,脚步一转走了过去,挑着美人蕉折了五支开得正艳的,从温泉处走后边门进了自个儿屋子,随手从架子上拿了个酒瓶子,里头还有小几口,仰头干了。将花搁进酒香正浓的瓷白瓶子里,摆在桌子上。

屁股坐凳子上,手撑着腮,神思不属。

唉,方才怎么就没问魏无羡,何时会来不夜天看自己了?

要是牛郎织女似的一年一会,那得多难熬啊。

又想着他哥说,若是想了,大可去莲花坞看魏无羡去,原先有些欣喜,觉得这是个办法。但是眼下,若真火点屁股一样追了去,那他成什么了?好歹是温家的二公子,他不要面子的吗?

温晁叹一口气,扯了扯花瓣,太嫩,手劲没收住,扯了片下来。他皱皱眉毛咬在嘴里尝尝滋味。美人衔花,无论男女,都有种惊心动魄的魅惑感,何况美人还眉眼惆怅。温管家进来给温晁送点心的时候,就瞅着这一幕,晃得他眼睛有些恍惚。二公子入了烽火军一遭,真是和之前大不相同了。他把白嫩的羊奶冻放在桌子上,轻声相询:“二公子,您有心事儿?”

温晁瞅瞅自个儿的老管家,还没说话就先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舍不得魏无羡走。”

温管家心里就不大乐意,面上没表露出来。他道:“二公子,这有什么不舍得的?也没见魏公子不舍得离开你啊。”

温晁顿时心一堵,心道:是啊,我这里这么舍不得,魏无羡还不是说走就走。

温管家接着道:“二公子,您都多久没放松放松了啊?魏公子也不过是颜色好点罢了,二公子,您是什么身份,这胃口换了,总不至于只端着魏公子那一盘菜吃啊。”

温晁有些发愣,有些懵。

说实话,他的老管家在他哥回来之前,经常会说这样的话。

那时候他还是喜欢姑娘的,漂亮的姑娘换了一茬又一茬的。

这都多久没听过温管家说这话了啊。

仔细一掰扯,他竟然差不多两年时间只和魏无羡厮混了。

简直称得上守身如玉、啊呸、良家子!

温晁的内心顿时蠢蠢欲动,不过他那燃起的小火苗才滋啦起一点就被扑灭了,他叹道:“温管家……”

“哎,公子有何吩咐?”要肤白貌美大长腿的有胸的还是没胸的?

温晁:“魏无羡他……”

温管家:嗯???

温晁:“他……是碗里的饭,不是菜。”

温管家懵了懵,回过神来,便道:“再过一个月左右,云梦那边出藕,届时商船往来不胜枚举。咱们去,还能赶上最后一批秋莲子,顺便还能尝尝莲藕煲汤。”

温晁又高兴又忐忑,“这、这真的好吗?”

温管家:“您是温家二公子,这天底下谁尊贵得过您,您去云梦,他们定然蓬荜生辉,有何不好的?公子,您尝尝这羊奶冻,药王谷那边圈了批山羊,刚产了羊崽子,这是羊初乳做的。”

温晁:“那小羊不是没得吃?”

温管家心中诶哟一声,他这二公子竟然也有纯良的一日。不得了。只道:“今晚上吃蒸羊羔。”眼下已经蒸上了。

温晁:“……这……是不是……有点残忍啊?”刚生下来,还没见日头了。

温管家道:“公子啊,天生万物都有命,您今天吃还是明年吃,其实有什么区别了。区别可能有,那就是羊羔嫩呼成羊肉柴。您之所以现下觉得残忍,是觉得吃动物产生了负罪感,因为动物和我们一样会流血会挣扎。而您吃蔬果没有负罪感,只是因为它们不喊不叫而已,其实也是命,说不定它们也叫了,只不过物种不一样我们听不到。总不能因为这样咱们就不吃了吧?那岂非饿死?”

被说教一通的温晁:“……”那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温晁也不是那种同情心滥发的人,他今天之所以有这么一句,大部分原因恐怕是魏无羡刚走,他还有点“脆弱神伤”。

晚上吃蒸羊羔的时候,温晁先是夹了一筷子,那肉只有薄薄的皮和皮下薄薄的肥嫩,接着就是嫩红的瘦肉。一口下去,绵软荤香还带着皮的胶质感,滋味的确是好极了。

他问:“我哥那边送了吗?”这里只有一腿肉。

下人立马就道:“大公子那里也送了。”

温晁便点点头不做声了。

一个人吃饭,竟然觉得有些寂寞。

不知道魏无羡现下在做什么……

魏无羡他们下山之后换船,并不怎么赶。魏无羡和江叔叔一家好生叙旧了好一番,和江澄各自说了些在不夜天和北方发生的事情。

魏无羡没有提温晁的事情,江澄也没抖出来。

黄昏渐去,暮色降临,星子闪闪河水粼粼。魏无羡从船舱走到了船头,翻身斜靠在船舷上,从纳物袋里翻出来温晁给他的盒子,打开来一看,却是一只笛子。

这是一只短笛,通体的墨色,整体是支墨玉。在尾处雕了五片竹叶,垂了一块时来运转样式的玉珏,流苏很粗糙,织得歪歪扭扭。这笛子应该是温晁的库存,他的手笔雕不出这个。他更稀罕这个玉珏,上面雕刻的平安纹粗陋极了。

魏无羡摩挲了一会儿,忍不住笑了笑。

想着昨晚上温晁怕不是一夜没睡给自己弄这个。

笑着笑着面色又低落了下来。

在不夜天的时候时时记挂着莲花坞,等真的回莲花坞了,却发现自己又不舍得他了……

温旭堆了一堆的事情,处理不下去。屋子里蜡烛高燃,却形单影只。蓝湛在的时候,其实他也没觉得有多热闹,蓝湛性子冷冷清清的,他处理事情的时候他经常就拿着一本书端坐着,或看或写。两不打扰。

但是蓝湛一走,温旭还是不对劲了。

哪里哪里都不舒坦。

如何如何也沉不下心。

这屋子里到处都是蓝湛的痕迹,他用过的茶杯,他坐过的凳子,他休憩的床榻,他翻看过的书籍……

温旭觉得,自己可能需要沉一沉心,然而……躺在床上,他睡不着。睁开眼也好闭着眼也好,每分每秒,发了疯的想他。

回到云深不知处的时候,山里更季的树木几乎落光了枯叶,但是山上多的是四季常青的草木,所以依旧郁郁葱葱。看上去并不荒凉。

蓝曦臣送蓝湛回的听涛院,他看蓝湛进了门,就望了望北边小筑,然后才回了自己的房间。房间里面已经洒扫干净了,被子也晒过了。一切都还是和原来走的时候一样。

眼下看起来又陌生又熟悉。

蓝曦臣看着自己的弟弟,说道:“一路舟车劳顿,既然当下回来了,便好好休息几日。”

蓝湛点头。

蓝曦臣眼神复杂的看了看蓝湛,到底没有问起他在不夜天和北方的事情。转身离开这里。

回云深不知处的第一天,想他。

回云深不知处的第二天,想他。

回云深……越发想他……

……

第五日,想吃肉了。

蓝曦臣本来不想过问蓝湛的私事,蓝湛若是想说什么,自然会与自己说。然而情况似乎越来越不对劲,他心里担忧。忍不住放下手里的笔,抬起头看又在发呆的蓝湛。

这一日日的神思不属,常常发呆。和以前看书练功的样子大不相同。

“忘机……”

蓝湛回了回神,看向自家兄长。

“我观你自回了云深不知处……应该说,自你离了不夜天之后,便常常走神。是因为牵挂温宗主吗?”

蓝湛没想到蓝曦臣竟然会知道他和温旭的事情,顿时嘴唇嗫嚅两下,却是说不出话来。

蓝曦臣一看蓝湛这样子,便知道他是默认了。顿时一阵叹息,“你一直未开口说不夜天和北方的事情,我也不便问你。只是这段时日,你消瘦过多了。不能拿自己的身体不当事儿。”

“忘机明白。”我可能……是……好久没吃肉,饿瘦了……

“你与温旭,求学之时我便瞧出些不对劲来。你们何时互通心意私许的?”

“大荒泽之后初上不夜天。”

蓝曦臣唉唉叹了两声,“回头与叔父说说。过一过明面吧,事已至此,总不能视而不见。”

蓝湛流露些微紧张。

蓝曦臣问:“若是叔父不同意该如何是好?你毕竟是为男子。叔父怕不会乐意你去温家。”

蓝湛沉默不言。并不在乎是去温家还是留在蓝家,他在意的是和温旭在一块儿。

蓝曦臣看着跪坐着的弟弟,出声相询,“忘机,缘何初上不夜天便与温旭私许?发生了何事?”

蓝湛抿抿嘴角,说道:“不是初上不夜天,是大荒泽里。”

蓝曦臣:“……”

他清楚记得大荒泽那时候还没这种苗头,上了不夜天……就是送羊入狼嘴了。

这弟弟……

怕是留不住了。

蓝曦臣起身,蓝湛也紧跟着起来。

“这事儿我会与叔父沟通。你不必忧心。”

蓝湛拱手:“多谢兄长。”

蓝曦臣看着自家弟弟,心中有些郁郁。走出藏书阁,往雅室去。

他心想,大荒泽……大荒泽的时候两个人就好上了……他这个当哥哥的竟然不知道,这哥哥当得好失败……

等到了雅室,和蓝启仁缓缓说来这件事的时候,蓝启仁的胡子被自己揪掉了一缕。可怒气上头,竟然不觉得疼。如果这一次去不夜天受训,蓝湛要是和某位温家女子好上了,蓝启仁还能想开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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