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周槿(1/2)

十四岁的时候,雪鸢已经完全能独当一面了,那个戴面具的人便再没有出现过,他拿走了一直陪在雪鸢身边的那本母亲的《周氏手札》,留了张纸条,让雪鸢去天工院。

天工院,是那人留下的唯一线索,也是雪鸢了解一切事情的开始,她始终惦记着那本《周氏手札》,又因为那本手札而了解更多。

想要进入天工院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先是要破解进山的阵法,好在在过去的岁月里,母亲手札上的一些技法她都有掌握,举一反三后,很快就破解了进山的路。

然后要拜入山门,天工院鲜少收女弟子,不明来路的更是不收,雪鸢在山门外跪了三天三夜,终于换来了一份在外院干杂役的活。

她很能干,往往能一个人解决许多人的事情,和她一起进山的其他比她大许多的弟子都很佩服她,就连那些正式入门的弟子也多有对她另眼相看。

再然后,她得到了一次进入天工院的机会,她要逐一挑战各个内门弟子,能战胜其中的一半,就能进入天工院。

那场挑战在百练阁举行,每一层都有一个守关的内门弟子,雪鸢抬头望去,第二十七层,高耸入云。

第一层守关的是一个圆圆脸的小娃娃,脸上有两个小酒窝,笑的十分好看,手里一个拨浪鼓,转的叮当响。

雪鸢的任务就是不借助任何工具,拆开这个拨浪鼓,并且,拨浪鼓不能有任何的损伤。

这个拨浪鼓做工极其精巧,每一块构件都严丝合缝的紧扣在一起,找不到任何一个下手的地方。

雪鸢拿着那拨浪鼓在手上敲了敲,发现不论怎么摇,拨浪鼓的两个鼓槌都打在同一个地方,这大概就是拨浪鼓的机关所在,那么现在要确认的就是这个机关要敲打几下才能解开。

雪鸢又仔细观察了一些这个拨浪鼓,发现这个拨浪鼓鼓面的图案和小娃娃身上带着的长命锁的图案是一样的,而小娃娃身上的长命锁锁环两侧串这许多的柱子,一边七个,一边八个。

雪鸢按照这个数字分别击打了拨浪鼓的正反面,拨浪鼓咔嚓一声,自己散成了几块碎片,第一关就这么过了。

后来又以各种各样的机关通过了十几关,到达了决定她命运的第十四关,只要战胜这一关,她就可以正式成为天工院的弟子了。

守关的是一个年纪颇大的老人,面目垂朽,衣衫褴褛,一双似乎就要睡过去的眼睛,让人分不清他是睡着了还是醒着。

那人从雪鸢进来开始就一句话都不说,静静的盘腿在阁楼中央坐着,雪鸢不敢贸然靠近,因为往往最简单的场景就是最难的阵法。

果然,雪鸢试着往前移动了一步,立马就进入了一个迷阵里,迷阵的阵型是一个密封的四方盒子,雪鸢要从中找到出去的路。

这个熟悉的场所一下子把雪鸢拉回到了小时候,她不安的在盒子里摸索着,渐渐的觉得空气稀薄起来,她重重的喘着气,企图用匕首在盒子上凿出一条小缝来。

然后她成功了,可当她透过小缝向外看去时,她发现盒子的外面还有盒子,一个接一个,没有尽头。

这仿佛就是她这一路走来的过程,为了一个不知道在哪的出口,努力着,破开一个又一个密封着的盒子,直到某一天,她完成心愿,又或者就此死去。

雪鸢的力气最终还是用完了,她握着匕首的手已经磨破了皮,她望了望前方依然没有出口的盒子,她想,或许,这就是结局。

盒子里的空气越来越少,雪鸢握着匕首的手已经举不起来了,她倒在地上,仍然努力的向前爬去,她记得母亲的温暖,也记得她死去时的冰冷,她记得那柔软的怀抱,也记得躺在她尸体旁的僵硬,唯一不变的,是母亲的微笑,始终朝向她。

她还是无法放弃,用最后一丝力气向盒子凿去,就是这一下,有光透了进来,渐渐扩大,向她笼罩而来。

雪鸢成功了,她战胜了第十四层,并且,十四层和十五层是相通的,只有一个守关人,那个守关的老人也不见了,只有一个“第十二号弟子”的名牌在那里,从那天起,雪鸢就是正式天工院的第十二号弟子了。

可成为了天工院的正式弟子仍然没能让雪鸢如愿找到自己的仇人,她唯一知晓的是,那本夺走了她母亲性命的《天工秘籍》被锁在了千机阁里,那里有着整个天工院最精密的机关,非常人能进入。

关于千机阁的传闻有许多,这期间也有外面的高手前来闯过,无一不是死伤,在日复一日的磨练中,雪鸢渐渐变得沉稳而冷静起来,无特殊情况不能引起她的/波澜,她一直在找寻着机会,等待着进入千机阁的那一天。

岳柒拿出的手札让一切都苏醒了,雪鸢努力调整了好久才让自己渐渐平静下来,这是岳柒第二次见到雪鸢有如此剧烈的情绪起伏,她有些担心自己把这五本手札拿出来究竟是不是对的。

“这本…….是我爹的。”

虽然知道对雪鸢有影响的是最后一本手札,但岳柒还是打算先把自己的那本告诉她,这样,也能让她更相信自己。

雪鸢听到岳柒这么说,果然惊讶的看了看她,然后伸手拿起了周逸的那本手札翻了翻,又拿起了她一直注视着的那本,对照着,最后摇了摇头。

“你在找什么?”

见雪鸢似乎在找些什么,岳柒开口问到,可雪鸢并不理他,又翻开其他几本,继续对照着,结果发现一个也不是。

“都不对,那那个人是谁?!”

岳柒不知道雪鸢说的那个人是指的什么,她现在只想知道雪鸢关注的那本手札是谁的。

“这本,是你认识的那本吗?”

岳柒小心翼翼的问着,她很怕自己一时说错,惹得雪鸢又伤心起来。

雪鸢听到她这么问,目光又回到了那本字迹娟秀的手札上,然后细细的摩挲着,眼神眷恋而温柔,然后轻轻的说道:“这是我母亲的手札。”

这个答案有些出乎岳柒的意料,她猜想过很多,就是没想过这个人会是雪鸢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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