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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人哆哆嗦嗦奉上喜服:“大、大小姐请更衣,今天…今天是大小姐大喜之日……”

“大喜之日?”春承寒了脸。

一朝归来,骑.虎难下。礼教如山压制在头顶,反抗不得,恨不得,怨不得。

喜堂之上,她压着满腔情绪和一女子拜了天地。

新房之内,她挑开红绸盖头。

“你还记得我吗?”

春承握着金剪捞过新婚妻子一缕秀发,说不清为何在听到这句话时心口生疼,她凝神细思:“你我见过吗?”

新娘子垂眸不语。

新婚夜太平无事,月光照进来,春承侧身靠近那副妙曼娇.躯,新娘子紧张无措地躺在那不敢动弹,直到耳畔传来一声问询:“我应该记得你吗?”

“不应该吗?”

低弱娇柔的嗓音,听得春承一怔:应该吗?

怀中空荡,她下意识想要揽人入怀,却在下一刻愣住:这是要做什么?

旧时凤阳城,没有山贼抢亲,没有城破国亡,有的,只是因娶女子为妻身败名裂的春家女公子。

阳光下,春承望着新婚妻子姣好的侧脸,那股不真实的感觉再度袭来。明明三伏天,她却觉得唇瓣生凉,指尖发颤。

“怎么了?”女子害羞地握住她掌心。

婚后两人相敬如宾,春承摇摇头,目中一片茫然,她道:“没什么。”

……

“少夫人。”春花心疼道:“少夫人去休息吧,少爷这里有我们守着。”

“不必了。”至秀怜惜地为床上的人掩好锦被,侧头吩咐:“让下人将锅炉烧旺点,她身子弱,受不得寒。”

“是……少夫人。”轻手轻脚出了房门,春花眼里的泪簌簌往下掉。

一个月了,足足过去了一月,春家继任不足一年的家主重伤成了活死人,老爷承受不起丧子之痛根本没勇气踏足小院,一心带着岳先生暗中追查夏家子嗣。

好多人放弃了,唯独少夫人……

春花难受地想放声大哭,为什么,为什么要相爱的人承受生离死别呢?少夫人和少爷新婚不足一年,不足一年的好时光呀!

曾经有多甜蜜,今时就有多残忍。她不忍多想,自从那夜撞见少夫人哭着醒来,她再没见过少夫人流泪。

少夫人无疑是坚强的,她的脆弱只给少爷一人看。

可少爷去哪里了呢?她分明躺在那,少夫人为何要说她不在?不在这里在哪里?

……

晴空霹雳。

春承仰头凝望,细雨纷纷,酷暑终消。

“春承,来喝碗酸梅汤吧。”

春承回眸,望进一双秀丽的眸,心下微暖:“秀秀。”

“秀秀?”女子讶异:“你之前不都喊我阿秀吗?何以今日喊我秀秀?”

小雨淅沥沥,陡而转大,天色也跟着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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