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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贼头子兴趣盎然,方才那副景象,哪怕惊鸿一瞥也足够挑起人最深处的欲念,他残忍地勾唇:“那两人,活捉!”

乱象丛生,出了春家门,一路刀光剑影,阖城都不太平。

白衣被血水浸湿,春承撑刀气喘吁吁地背靠墙面:“现在不是该害羞的时候,从现在开始,我要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听懂了吗?”

“听懂了。”

“衣服脱了。”

至秀没有犹豫地褪去外袍,春承手段利索地从乱贼身上扒了短衫递给她:“换上这个,我带你出城!”

如今的凤阳城,是匪寇的天下,想要活命,就得往深山行。

“还撑得住吗?要我背你吗?”

“不、不用。”至秀大汗淋漓地勉力跟随,夜色浓沉,脚下不稳险些跌倒。

出了城,避开杀戮,春承心情好了些许:“上来吧。我背你,这样快点。”

看不清她的伤势,至秀难掩担忧:“不用,我还撑得住。”

“可我撑不住了。”春承强硬地将人拦腰抱起:“你不让我背你,那我抱你总可以吧?别乱动,我受了伤,得赶快医治……”

怀里的人果然不敢再动。

春承浅笑:“再行半里路就是纯阳山,我若记得不错山上应有止血的草药,我抱着你脚程反而能快些。待进了山,秀秀,我的命就交给你了。”

“你放心,我自幼学医……”

她作势探脉,被春承制止:“都说了,不要乱动。”

披星戴月,不知走了多久,春承呼吸渐沉:“秀秀,我从来没想过这辈子会娶妻,知道要嫁给我,你当时怕不怕?”

“不怕。”闻着她身上不断飘散的血腥味,至秀强忍着泪:“你是好人。”

“错了,我才不是什么好人。”

山路难行,春承用尽最后一份力气才寻到一处隐蔽的山洞,临昏睡前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把刀给我。”

刀是好刀,披荆斩棘不知染了多少人的血。至秀含泪将刀递到她掌心,月色迷离,人沉沉睡去。

唯有此时她才敢将指尖搭在那人脉搏,顷刻,滚烫的泪花再也压不住。顾不得擦干眼泪,快速为她包扎好,起身便去采药。

弯月隐没进层云,一刻钟后,风声散开,洞外来了一伙不速之客。

“是这里吗?”

“嗨,狗鼻子,问你呢!那小美人是不是藏这了?”

被称呼狗鼻子的山贼认真嗅了嗅:“应该是这了,这么浓的血腥味,咱们一路尾随跟过来,今夜要发大财了!”

一脚踩碎枯枝,昏暗的山洞,伤重的春家大小姐悄无声息地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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