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2/2)

那抹亮光愈加明亮、随之豁然变大,仿佛从外撕裂而开!

……可恶、刚才自己为什么非要冲出去呢……明明老老实实待在那个看起来有着神奇咒具的少女背后就可以!

或许是走马灯,也或许是此情此景多处冲击带来的混乱思绪,禅院直哉脑海中浮现起不知多少年前的画面。

谁是正统,谁是异端?

下一秒,从侧面突如其来的的藤蔓一下勒住禅院直哉的脖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拖进地面上暗红色植物的海洋!

“你母亲不过是个能生养的妇女,又懂什么东西!”叔叔大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与妇女待久了,你也会变得软弱。记得你的身份。”

安静片刻后,千穗理将明亮的阳光菇凑近禅院直哉:“醒醒、坚持住!不要睡!快睁开眼看看你的孩子啊!!”

哦。他想。我是未来要当家主的人,他们的地位都不如我,尤其是女人。

系统:

明媚的光亮于眼前,还未适应突变亮度的禅院直哉下意识眯起眼睛,在几秒后,才看清那个极为明亮的金色蘑菇(创可贴堵嘴版)。

但他若是顺应少女的话,向后退,就不会被卷入藤蔓的狂潮……或许就能活下去。

以他从小到大的教育来看,他当然要一如既往地高傲地、嘲讽地打断。

禅院直哉:“……”

——还有举着蘑菇的银发少女。

曾经他听说过传闻中的特级九十九由基,但只觉得是遥远天边的故事。

视线中忽然跃进一抹亮,意识半模糊的禅院直哉只是抬了抬眼皮——

……可是、可是……

禅院直哉出乎意料地没有回答。

堂妹真希和真依出生,他随意的想,生的是女人啊。

别人说:“以后她们都会是你的附庸。”

重重暗红藤蔓被骤然破开,在黑暗之外,一双手抓住他的臂膀,猛地将其拉了出来!

无穷无尽的黑暗伴随黏液,稀薄的氧气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是的,这是他认为正确的,这是他受过的教育,这是他从小到大的信念。

正确。错误。

说到底,这都应该怪对方没有遵从一个女人的守则吧?女人为什么要那么强,为什么要自己开创事业,为什么要站在前面应对危险!

拥挤的藤蔓、稀薄的氧气、渐行渐远的意识。

禅院直哉:“这不是我的孩子,我和它没有任何关系!!”

禅院直哉瞪大了眼睛,也只能看到绝望的漆黑和扭动的暗红。

但是,女人才应该温顺地待在后面不是吗?这才是他从小到大受过的教育。

那个瘦弱的、多病的、与他年龄相仿的银发少女,初遇时速度远远高于他,他应用引以为豪的术式根本追不上她的身影。

也或许沉默的仅是外表,喧嚣的是头脑里交错的循环。

她在特级咒灵未完成的领域中能力运用自如,毫不畏惧、也并不狼狈,她说让自己躲到背后去。

“……”熟悉的轻快声音在耳边絮絮叨叨,禅院直哉平躺在地上,渐渐恢复力气后、他缓慢抬手,轻轻覆盖在了自己的眼上。

他想。没用的女人,也就只有长相还算是看得过去。

“嗨喽嗨喽,还能听见我说话吗?”银发少女将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没事吧,直哉君?”

“……”禅院直哉咬紧牙关,在一片黑暗中,他闭紧双眼。

也许是违背。

禅院直哉:“?!”

“说起刚刚,男生女生向前冲可都没你这个冲劲,不过这里尽头可没有电冰箱,只有藤蔓怪。”

但此时,银发少女就站在他身边,在他面前做出这种种违背他所受的教育、违背他认知和理念的事情。

后来这两位堂妹,一个没什么天赋、另一个更是连诅咒都看不到。

“可是、母亲……?”

他有些后悔,又有些困惑。

——这些按理说,都是错误的?

幼年的禅院直哉没法理解太深的道理,但是对长者的崇拜,让他牢牢记住他们的每一句话。

可是——这些却也都说明,女人也有这样的实力和能力,也可以独立地站在前面。

真理。谬误。

禅院直哉浑身上下都被束缚住、根本动弹不得、更别提挥动咒具匕\首。特级咒灵压迫感极强的力量令人无法反抗。

女人是附庸,女人要顺从。她们是没用的、也理应没用的,是要温顺的跟在男人身后三步的人。

初生的特级咒灵显然把禅院直哉当成玩具,没急着杀死,只是像捕获猎物的蜘蛛一般困住他。

哪方是对,哪方是错?

没有往日的嘲讽和反驳,也没有其他的交代与询问。只是难得的沉默与安静。

他说他想去找母亲,然而叔叔严厉地教育了他,并跟他说:“你是未来要当家主的男人,少与妇人多来往。”

重叠的滑腻藤蔓淹没禅院直哉,肩膀上的小喷菇最初还在噗噗攻击,随后也被藤蔓一击销毁。

系统:

他是禅院家嫡子!他是继承了咒术投影咒法的天才!他是被寄予厚望的禅院家未来家主!!

禅院直哉脑海中混乱成一团,他抿直唇角。

“怎么了?”千穗理眨眨眼。

“……”禅院直哉半眯着上挑眼,他无意识地盯着前方黑暗中蠕动的暗红藤蔓,脑海中循环着单调的词汇。

别人说:“她们都是没用的东西,你以后拥有支配她们的权利。”

“……”

随着他的成长,他接受的直接和间接的、所谓大家族的教育也越来越多。

“……”

千穗理(满意):“很好,瞬间又充满活力了呢,直哉君。”

哪方是正确?哪方是错误?

她们代表着软弱,而我要高高立于她们——即使其中一人是我的母亲。

幼年时期与母亲分离很早,当时的禅院直哉还只是个不大的孩子,心中自然有着对母亲的想念。

她开创了一家新的企业,将自己一直崇拜的甚尔君也招揽其中,独立地活跃在前方。

“你刚刚突然往前冲,我都没反应过来,接着就被卷走了。”千穗理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