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脸新娘2(2/2)

“乾火!不得无礼!”

孟绿绮呵斥着,转而又说道,“也许你说的对。

起码当时我心里虽然有些愧疚,但是真的没有后悔。

先夫醒来后,孟先铎早已经走了,并为他包扎了伤口。

他看我身体已经好转,族长又为他疗伤,自然更是感激零涕。

而那之后,孟先铎却在没有来过,也许他是顾及族长身份和名誉。

我理解他,从来没有埋怨过他。

直到过了几个月,我发现我怀孕了!”

“这事自然非同小可。

我当时……”

“你当时怎么样是你当时的事情,我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

月饼轻松地伸展着肢体,“我只想知道你们会怎么对我们。”

孟绿绮怔了一下,苦笑道:“既然素素说你们的灵气是我们不能抵抗的,而你又不想牺牲你的朋友留下来,我们自然不会为难部族首领的后裔。

毕竟我们的目标是延续部族的生命破除诅咒,何必要在多此一举给自己徒增许多麻烦呢?”

我顿感奇怪不已,如果把我放走了,谁与血尸阴体换身?

眼看时辰已到,这人选又能是谁?

月饼把目光停留在孟乾火身上。

孟乾火冷笑道:“放心,这个人不是我。

母亲生了我和姐姐双胞胎,姐姐被孟先铎认为义女,我却被母亲偷偷送到孤儿院长大。

这次姐姐找我假扮阴人回来,只不过是一个局,没想到路上碰上你们俩,多出这一番事情。”

孟素素娇笑道:“弟弟,如果没有他们俩分散了孟先铎注意力,我又怎能趁着他不备把他制住?

否则他还真不好对付。

没想到路上碰到的两个人,一个是首领后裔,一个是纯阴体之人,这个巧合可真是说出来谁都不信呢。

哎!为了这个局,我还失身了一次。”

“那个阴体之人是孟先铎吧。”

月饼面无表情,“你们也知道这块玉石能让人死而复生,所以不担心他在阴体换身前没了魂魄。”

孟绿绮恶狠狠道:“不错!那晚之后,我就发现孟先铎也是纯阴之体,而且和你这位朋友差不多,是天生的阴体。

在这几十年中,我一直有个疑惑,所有的族长都是由老族长在六十岁的时候从外面抱回一个婴儿继任。

我一直很奇怪,终于在他睡着时下了一次眠语蛊,让他在梦中说出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每任族长,都是从女尸中培养出来的!”

“鬼婴!”

我心头剧震,脱口而出。

孟素素依旧笑着,对着我做了个鬼脸:“是不是我把虫蛊排出来之后做个鬼脸也好看多啦?

鬼婴这个词儿倒还很新鲜呢。

不过似乎你也是哦。”

这次孟素素的鬼脸非常可爱,可是我却没有心思观赏,一团团乱麻般的思路紧紧勒着我的脑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感到我的一生,似乎一直都被一只无形的手操纵着,无论怎么奔跑,也逃不出宿命的选择。

月饼脸色一变,似乎也吃了一惊,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惯有的镇定。

“二位请走吧!”

孟绿绮语气中显得异常坚决。

孟乾火眼中的怨毒稍减,但仍是一脸不忿的等着我们俩。

我这时心乱不止,有种无处发泄的沉闷感,看着他的神色,恨不得用月饼给我的灵气把丫给劈了。

“当然你要是愿意留下来我肯定很开心啦。”

孟素素似乎对月饼很感兴趣,对这月饼俏皮的笑着,“诅咒解除后,我可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健康有正常的美人哦,说不定会当明星哦。

而且蛊女所带的这个挂坠和你的挂坠也很配呢。”

月饼皱着眉道:“你们不觉得这样做太残忍么?”

“残忍?

这一千年来,身为族长的他们,每个人都可以牺牲自己解除诅咒,但是他们却没有这么做过!难道对我们来说不是更残忍!”

孟乾火怒吼道。

我忽然想到:也许第一任鬼婴就是为了解除诅咒用的,可是他却没有勇气面临被煮熟和血尸阴体换身在被族人分食的事实,这也就造成了这个部族千年以来背负着沉重诅咒的悲剧!

在真正的牺牲面前,谁又能真正做到泰然处之呢?

哪怕牺牲的理由无比高尚。

人,总是为自己活着的。

暗室里静悄悄的,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须臾间,突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狂笑声!孟先铎猛的从地上弹起,背后长出千百条红色肉须,吸附在墙壁上,把他的身体迎空扯起,在半空中森冷的藐视着我们:“孟绿绮!没想到你知道这么多秘密!哼!你以为凭你就能诱惑我么?

只有族长与蛊女生的女儿,才是寻找阴体的最佳人选。

就连你那次发高烧,到后来心甘情愿和我交合,也是我早下的好的蛊!没想到这块玉石的威力如此之大,不但能让我起死回生,竟然还能让我的蛊术精进如斯!”

孟先铎话音刚落,从他的手掌里探出一条巨大的蜈蚣,直奔我们身后,把那道暗室门又合上了。

紧接着,他的身体膨胀起或大或小的菜花状胞芽,随着“嗤嗤”的声音,从胞芽爬出密密麻麻的毒蛇、蚂蚁、蜘蛛、蚯蚓、蝎子各种虫子,潮水般向我们涌来!

鬼脸新娘(十七)

这一大片虫子在地上用各种姿势向我们快速蠕动着,虫体上五彩斑斓的颜色闪烁着油光光的荧光,我不由看得手脚发软。

“小心!低头!”

月饼的喝声在我耳边爆响!我无暇多想,连忙低头,一阵冷风从我头顶剪过,“咔嚓”一声,我感到头发掉了一片,头皮一凉。

只见一条巨大的阴影从我头顶掠过,又直奔孟素素。

是那条巨大的蜈蚣!从我的角度看去,那条蜈蚣扭动着干瘦的躯干,上百对竹节般的须足有节奏的前后摆动,背部不知何时长出两对巨大的翅膀,“嗡嗡”振翅飞起,张开一对弯钳般的螯齿,向孟素素咬去。

孟乾火急忙冲到孟素素旁边,掌中亮起强烈的蓝光,形成一面圆盾的形状,看来是想帮孟素素挡住蜈蚣这雷霆一击。

这突如其来的惊变似乎让孟素素措手不及,孟乾火的蓝光圆盾还没有在孟素素面前撑起时,蜈蚣已经飞掠而至,只看见在孟素素脖颈部位飞速一合,大蓬的血雨喷出。

正当我还不知道是该为孟素素难过还是惋惜时,料想中美人头颅落地的惨状却没有出现。

那只蜈蚣竟然僵持在空中,两对翅膀震动的更快,但是身体却纹丝不动。

我这才看明白,孟素素的长发如蛛网般在空中漫舞,紧紧的缠绕住蜈蚣的头部。

根根黑发如同黑色的铁丝,深深的嵌入蜈蚣躯体,发出“咯咯”的声音。

那红色的血雨,正是蜈蚣身体中迸射出来的。

只见孟素素紧紧咬着嘴唇,一绺鲜血从嘴角流出,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蜈蚣的身体忽然缩小了半寸,脱离了孟素素头发的禁锢,往前又探出半尺,螯齿眼看就要钳到孟素素粉嫩的脖颈。

孟素素脸色一变,后退两步,头发复又缠绕住蜈蚣。

蜈蚣身体又猛地暴涨,只见孟素素的头发开始断裂,眼看就要控制不住这条蜈蚣的致命一击!

“气圆斩!”

孟乾火大吼道。

手中的蓝光盾牌脱手飞出,盾牌边缘涨出毛刺般的锯齿,高速旋转着飞至蜈蚣腹身,不停地旋切着蜈蚣周身坚硬的甲壳,就如同两个巨大的齿轮咬合在一起,每一次碰击都付出干涩的“吱嘎”声!这蜈蚣的甲壳异常坚硬,圆盾的切割就如同切在了钢铁上,只留下一道道白色的划痕。

孟乾火又大喝一声,蓝盾刺芒暴涨,加速了旋切的力度,终于划开了蜈蚣的盔甲,艰难的切入蜈蚣体内,一粒粒黄豆大的血肉随着旋切飞出。

孟先铎贴在墙壁上不停冷笑着,双臂一张,向胸口合拢。

地上的虫豸像是受到了他的指挥,随着他手臂的形状,在地面上形成半圆的阵型,向我们包围而来!

“快用灵气!”

我还在目瞪口呆于孟素素姐弟与蜈蚣的搏斗,月饼一句话才让我醒过神来,连忙运起灵气,化气为剑,和月饼一起向虫豸组成的圆阵砍去。

只见灵剑所挥过的地方,虫豸如同遇到了高温,立刻融化,变成一股股青烟,“嗤嗤”声不绝于耳,空气里弥漫着中人欲呕的腥臭味。

孟先铎面露讶色,轻轻“咦”了一声,继而深吸口气,更多虫子从他身体里爬出,加入攻击我们的虫豸行列!这批冒出来的虫子更是稀奇古怪,有的像是长了毛的一块猪肉,有的像是吃火锅时点菜要的一坨坨的羊脑,但是又从浆糊般粘腻的肉团中长出根根毛刺。

我甚至能通过灵剑的感受到切入那些虫豸躯体时不着力的软肉感,着实叫人恶心不已。

寸方斗室中,孟先铎和孟绿绮隔空对望,孟素素和孟乾火在与蜈蚣拼力搏抗,我和月饼则没入无休无止的虫海中,寸步维艰!

这是一场异常惨烈,不胜则死的死地之杀戮!

也不知道我砍杀了多少虫豸。

只知道虫豸的尸体迸溅,斗室里、我们的身上全是各种颜色的的尸液。

渐渐地,我感觉手腕开始发麻,体内灵气所剩不多,灵剑也慢慢变短,而依然有无数条虫子从孟先铎身体中钻出,眼看虫海距离我们越来越近,距离我们不到一尺!

我心中暗骂:丫孟先铎个老怪物,是吃虫子长大的还是掉进虫子坑里喂虫子了。

丫要是个女的就是个蚁后,生育能力真是没得说!

正胡思乱想间,虫豸又增多不少,我只能凝神摒息,继续挥砍着源源不绝的虫子。

但是越来越弱的灵剑告诉我,我已经撑不了多久了!一股绝望的感觉在我心里蔓延。

“咬咬牙!”

月饼吼道,“用怒气!”

我强压住力竭所带来的绝望感,攒着满腔的怒气,大吼一声,把仅有的灵气全部注入灵剑!灵剑顿时又延伸三尺,无数虫豸又变成青烟。

这时我没有注意到一个现象,直到月饼提醒了我!

“南瓜!能撑住么?”

月饼突然吼道。

我随口应道:“我死不了你丫前头!”

“不要四处乱挥!咱们俩合力,在虫海中间劈出一条道!我冲过去斩主将!”

月饼移到我的身边,两柄灵剑合在一起,顿时威力大涨!在虫海中见生生劈出一条通道!通道的尽头,正是孟先铎!

“你没注意到他越来越瘦么?”

月饼低声道,“帮我撑十秒钟,我取他首级!”

我这才注意到虽然仍然有大量的虫子钻出,但是孟先铎的身体却越来越干扁,几乎像一张纸般贴在墙,背后探出的吸附在墙壁上的肉须也不如刚才那般有力,有几条已经无力地垂落下来!

“他已经到了灯枯油尽的地步,靠你了!”

月饼手中灵剑异常耀眼,面色淡金,鼻子里流出了两道鲜血。

“你丫赵子龙啊!”

我咬牙发狠道,“还他妈的万虫阵中取人首级!你不也快挺不住了!”

“少他妈废话!”

月饼没多言语,一闪身冲进灵剑劈出的通道!

我再没多言,急忙双手合十,把灵剑延伸至最大限度,这时我的胸口一阵裂痛,气血翻涌,忍不住喉咙一甜,张嘴吐出一口鲜血。

慌乱间,我看到孟乾火的圆盾已经劈入蜈蚣身体一半,却再难深入分毫。

而蜈蚣奋力挣扎,孟素素大把青丝根根寸裂,显然也到了最后的搏命阶段!

能否胜利!就在月饼这一击是否必成!

孟先铎亦已察觉到月饼的意图,双手迅猛合拢,只见虫海如同退潮般退至他的身前,形成海浪般的虫潮,猛地对着月饼当头压下!月饼顿时被虫海扑倒,淹没在厚厚的虫海中,只见地上有一条人形虫浪不停翻滚,间或会刺出几道微弱的灵剑光芒!那灵剑光芒越来越弱,虫海中的人形也停止了翻滚,渐渐趋于平息。

“月饼!”

我大喊着踏入虫海,立刻又有无数条虫子顺着我的腿脚爬满我的全身,周身的皮肤顿时感受到电击般的酥麻感,紧跟着是蚀骨的疼痛,我双腿一软,也被这虫海扑倒在地,死死压住!

此时我双目已经看不到,只感觉到无数条虫子扯咬着我的皮肤,甚至还有几条顺着我的鼻孔和耳朵眼儿往里钻!

我心中大恐,想到一个人,破口骂道:“孟绿绮你这个老破鞋!妈的搭把手会死啊!唔……唔……”还未等我骂完,好像有一只癞蛤蟆趁势钻入嘴中,我的舌头好像舔到了它疙疙瘩瘩全是粘液的躯体。

周身的刺痛越来越强烈,伴随而来的是虫豸的毒素不停注入身体,神经麻痹带来了异样的舒适感,大脑慢慢变得迟钝,我甚至连对死亡的恐惧都丧失了思考的空间。

正当我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我感觉到有一只手抓住了我!那是月饼的手!那只手异常灼热,我就像握住了一块烧红的烙铁。

我刹那间被这股热流烫的神智恢复清醒,只听见月饼狂吼一声,我感到身上虫豸带来的压力消失不见,连忙睁开眼睛,看见月饼傲然站立在一堆堆虫尸中!

“开!”

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孟绿绮终于开头说话,我看到她的双肩冒出两朵巨大的蓝色莲花状的灵气,一朵飞至蜈蚣身上,悄然隐没进去。

蜈蚣身体荡漾起奇怪的韵律,最终在它的腹部凝聚成一个圆球,“嘭”的由内向外爆炸,残尸碎骸落了一地!孟素素姐弟失去抗力,颓然的跌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喘着气。

而另一朵蓝莲花飞至玉石棺材上,玉石棺材亮起了耀眼的蓝光,竟然慢慢消融于这朵莲花之中。

“小朋友,你刚才叫我什么?”

孟绿绮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脸上蓝光幽幽隐现。

我顿时张口结舌,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聚起双生蓝莲需要一定的时间。

不是我刚才不出手帮你们。

谢谢你们给我争取了时间。”

孟绿绮笑着说道。

我这才放下心来。

看来这个老破鞋是不会对我下手的!又转念一想,怕她干什么!反正她再聚起那个劳什子莲花需要时间,就算真要对我动手,估计我一顿老拳先把她那张俏脸打成猪头,让她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也来得及。

月饼则不以为然的抖落着身上的虫尸,我立刻想到一件事情!顿时翻肠倒胃,胃里直反酸水。

“你!”

孟先铎身体已经不再冒出虫豸,不可置信的望着月饼!两人距离仅有两米!

“不置死地,怎能后生?”

月饼扬了扬眉毛,“这是我的战术。

否则你怎能会拼尽全力把体内的虫子全都放出来?

只是我有些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差点没有抵挡住你最后一击。

当然你也高估了自己的实力!或许没想到孟氏母子女有这么强的战力吧!看来他们瞒着你做了不少事情。

不过如果没有这个东西,我可能真的被那虫海给吞了。”

月饼扬手露出戴在食指上的白莲戒指,那枚戒指又放出和血肠隧道救我出去时一样的柔和白光。

“灵族掌门信物?

花灿白莲戒指?”

孟先铎就像一张人皮贴在墙壁上,身体里的血肉全都因为制造虫豸而被抽干,显得恐怖异常。

“哦?

你竟然认识这个东西?”

月饼略有诧异。

“难道这真是天意?”

孟先铎惨然笑道,“我作为灵族看守明教部族而生的鬼婴,没想到却败在灵族手中!被诅咒的到底是明教还是我们灵族!”

“你说什么?”

我惊问道。

就连月饼和孟绿绮三人,也被这句话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个秘密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就让明教永远活在灵族的诅咒中吧!”

孟先铎声音越来越微弱,他身后的肉须像蚯蚓一样沿着墙壁向四处爬动,只见他那张仅剩人皮的身体被撑得越来越宽,身体开始皲裂出数道裂纹,随着“刺啦”一声裂帛似的声音,孟先铎瞬间被撕裂成片片人皮,散落在暗室满是虫尸的地上。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这短短一段时间,大家都经历了生死之间徘徊的心悸。

经过这番惨烈搏杀,我们心中不由升起了同仇敌忾的感觉,感觉彼此间亲密起来。

就连孟乾火的目光,也开始变得友善。

“南瓜!我想我们的思路是错的。”

月饼望着我说道。

我被孟先铎最后一句话扰得心绪不宁,听到月饼如是说,隐约想到了什么。

不过随即我又想到一件事情,捂着肚子狂吐起来。

奈何肚子里实在没有什么东西,只能干呕出一些酸水。

“你丫能不能行!这几条虫子就把你吓成这样?”

月饼不满道,显然觉得我作为灵族一员,当着明教人的面,是大大失了面子。

我嘴里发苦,呕的撕心裂肺,终于吐出一个沾满胃液的肉块。

我顾不得恶心,心里总算舒服了一些,站起身抹了抹嘴道:“你丫生吞个癞蛤蟆试试!”

鬼脸新娘(十八)

月饼没有理睬我这句话,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从兜里掏出那个数码相机递给孟绿绮:“您看看这个。”

孟绿绮接过数码相机,颦眉看着那两张照片,孟素素姐弟也凑过头看着。

看完之后,三人一言不发。

孟绿绮沉思良久,方才问道:“请问这个相机从何处得来?”

“从阿金那里得到的。

可惜阿金已经死了。”

月饼似乎有意隐瞒了阿金弟弟仍活着的事情,“所以想问问您对这两张照片有印象么?”

孟素素抢着说道,她的声音又快又脆,很是悦耳:“这张我知道!是上一任与血尸阴体换身之时我找的新郎在入席前拍的。”

说到这里,她的脸红了红,有些尴尬的瞥了眼月饼,似乎生怕月饼想到她和新郎交合才能下蛊的事情,“不过那个大锅煮尸我就不知道是谁拍的了。”

“会不会是孟先铎?”

孟乾火提示道。

“不会。”

孟素素抢过相机,手指在按键上不停地按着,“弟弟你看,这两张里面,孟先铎都在大堂呢。”

“上次喜宴的时候有陌生人在么?”

我心中一动,想到这一点询问道。

“没有。”

没等孟素素说话,孟绿绮肯定的回答道。

“那会是谁?”

孟乾火疑惑道。

孟素素正欲张口,月饼猛地挥了一下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孟素素不满的对月饼又做了一个鬼脸,却老老实实的不再说话。

暗室里里所有人都盯着月饼。

月饼在暗室里走来走去,脚下虫豸的尸体被踩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从他的鞋边冒出各种颜色的尸液。

我也隐隐琢磨到了一些事情的关键,但是还有两点对不上!

喜宴那张是新郎拍的,孟先铎坐在大堂里。

第二张照片里新郎被煮在锅里,孟先铎依然坐在大堂里。

那就说明一点:肯定有第三个人拍下了煮尸的照片。

而那个人会是谁呢?

除非还有一种可能!我忽然想到问题所在,定定的望向月饼!

月饼这时也突然停住脚步,定定的看着我。

我们俩异口同声说道:“除非锅里煮的不是新郎!”

那紧接着又是一个疑问:那锅里煮的是谁呢?

“孟夫人,请问血尸阴体换身时,所有人都在场么?”

月饼急速问道。

“嗯!”

孟绿绮点了点头,“不过有个奇怪的事情……”

“什么事情?”

我追口问道。

孟绿绮满脸的不解:“这些年我参加过数次阴体换身的仪式。

请两位不要责怪,为了部族的延存,我们总是要找人做仪式的祭品。

或许手法比较残忍。”

月饼摆了摆手,示意孟绿绮说重点,孟绿绮深呼一口气:“每次仪式开始时,我们利用九龙莲花鬼首鼎制蛊吸引血尸出来,再将阴体之人活煮,进行阴体换身。

可是这个仪式,部族所有的人却从未见到过。”

“哦?”

月饼脸上难得出现讶异的神色。

“是这样的。”

孟绿绮吸了口气,似乎在考虑怎么解释,“每次仪式时,部族所有人的记忆都只停留在仪式开始阶段。

等再有记忆后,桌子上的大盆里已经摆满了阴体之人被煮熟的……”

孟素素轻轻咳嗽一声,孟绿绮明白她的意思,毕竟当着谁的面说自己吃了个煮熟的人体尸块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我和月饼也就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

孟绿绮接着说道:“而中间的过程,我们却是怎么也不知道的。

等我们再有意识时,就像变魔术一样,盆子里面就堆满了那一些东西。

又像是部族所有人的记忆都被抹去了。

这或许是血尸的邪力所导致的。”

孟绿绮说完,我突然想到了只有我才能明白的一件事情,不由脱口喊出:“阴时!”

只有阴时才会出现这种现象!而只有阴体之人才能在阴时和阳时中自由穿梭,难道历届新郎也具备这种走阴时的能力?

但是这和血尸阴体换身有什么联系呢?

新郎明明是被煮在锅里!这张照片到底是谁拍的?

“南瓜!记得孟先铎临死前最后一句话么?”

月饼沉声问道。

我点了点头:“他说他是灵族的鬼婴,是为了看守明教存在的。”

月饼大有深意的看着我:“是不是鬼婴都是为了看守明教而存在呢?

张扬,血玉洞里的那个鬼婴,都出现在十万大山附近,你觉得有这种可能性么?”

虽然我一直拒绝承认我是鬼婴,但是种种事端表明,我似乎确实是一个鬼婴。

月饼话音刚落,孟乾火似乎察觉出端倪,怀疑的看着我。

我颓然答道:“我不知道。”

月饼忽然转身对孟绿绮说道:“请问仪式什么时候开始?”

孟绿绮从思索中醒过神来,掐指算了算,脸色大变:“还有一刻钟!怎么办?

没有孟先铎的身体,仪式没办法完成,部族……部族……”

孟绿绮神色开始慌乱,连一向调皮的孟素素也花容失色,倒是孟乾火说道:“这不是还有一个现成的么。

他们的灵力已经耗尽,和普通人无异,全村人难道还制服不了这两个人么?”

“操你大爷!”

我脱口骂道!

“你说什么?”

孟乾火握紧双拳,双目圆瞪,怒气冲冲的作势要向我冲来。

月饼伸手拦在中间,用很诚恳的语气道:“我们或许可以帮助部族解除诅咒!这个诅咒也许和孟先铎所说的不一样。”

“哼!你为了保护你的朋友自然会这么说。

到时候仪式开始没有祭品,死的可是我们!”

孟乾火怒吼道。

“弟弟。

听听他怎么说。

妈妈你说呢?”

孟素素柔声安慰道。

孟绿绮虽然此刻有些乱了方寸,但仍不失冷静:“您请说。”

月饼单手托着下巴,思考了片刻,缓缓说道:“按照孟先铎所说,他是灵族的鬼婴。

这自然是一个部族所不知道的秘密。

那么我们是否可以做一番推测,也许这个诅咒并不是延续千年,而是每隔三年就要由鬼婴族长进行一次重新下诅咒的仪式呢?

这个仪式需要阴体之人,需要血尸,也需要族长亲自完成!完成后族人需要立刻分食尸体,所以必须要利用阴时,在这个时段完成仪式,而所有的族人却又不知道,只会根据传说吃下尸块!”

我忽然明白了月饼的意思:“导致所有人产生身体异变,没有表情的不是因为诅咒?

而是每隔三年就吃下的尸块对么?”

“对!”

月饼沉声说道,“本来我也想不明白!但是后来我找到了一个关键点!”

他用手指着孟乾火:“既然孟乾火也是部族的人。

虽然他从小就被送出了村子,但是他仍然留着月族的血,那么为什么他会有表情呢?

诅咒为什么不会在他身上起作用呢?

真正的答案是:利用诅咒愚弄月氏部族,血尸在阴时阴体换身,然后用尸毒和虫豸熬炼的尸块做为蛊毒,给全村人下蛊!”

月饼说道这里,竟然“嘿嘿”冷笑着,笑声里带着丝丝凄惶:“没想到这个诅咒不过是个千年的骗局!灵族的前辈们竟然能做出这种残忍的事情!”

月饼的神情越来越冷,似乎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中。

我不由打了个冷战,我从未见过月饼的脸色冷到这种程度,但是想到他灵族和明教首领后裔的双重身份,不由也跟着难过起来。

“我以为是乾火从小就天赋异凛,没想到是这样!”

孟绿绮娇躯一晃,脸色惨白道,“不知有何破解之术?”

月饼朗声道:“按照那两张照片以及你们所说。

我推测应该没有第三个人拍照片。

那照片就是上一任阴体新郎所拍!而锅里煮的,不是新郎,是血尸!”

“如今破除这个蛊毒只有一个办法!但是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去做,因为我不会走阴时。”

月饼说完这句话,目光烁烁的看着我。

我明白了月饼的话中之意,虽然这个骗局已经彰然若显,但是仍然需要有个人把它彻底揭开。

也许揭开之时,就是破除月氏部族诅咒的时候!而这个人,就是能够走阴时的我!

我想到那个可怕的血尸不由心里发毛,再想到如果一切不是按照月饼所推测的,那我岂不是在阴时里会被血尸阴体换身,还要被煮了也说不定,不免心中有些犹豫。

正胡思乱想间,目光触及到月饼坚定地神色,孟氏一家凄惶的神色,心里一发狠:月饼说的肯定不会错!他不会眼睁睁看着我去死。

哪怕他就是推测错了,我哪怕就是死了,为了这一个村子的人,也值了!反正我是一个孤儿,这辈子也没什么出息,死后能做好这件事情,也他妈的能闭上眼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豪气干云,颇有些美国大片最后时刻英雄挺身而出的豪气!我努力做出一个自信而迷人微笑,嘴角微微上翘,用自认为充满磁性的声音说道:“月饼。

我一辈子的梦想就是当个英雄。”

说完这句话,我转身走出被孟乾火打开的暗门,努力使自己的背影显得更高大挺拔些,对着暗室内的所有人摆了个跟我来的手势,嘴里喊道:“followme!”

其实我这句话是给自己打气。

因为我觉得双腿发软,心里怕得要死!

鬼脸新娘(十九)

我走出暗室的时候,月饼紧跟着我走了出来,我突然心虚的问道:“月饼?”

“嗯?”

月饼似乎满怀心事的应道。

我回头看了看孟氏母子满是期盼的神色,还有孟素素直勾勾盯着月饼的眼神,压低了嗓音:“你丫不是看上那个丫头了吧?

再说你又是明教根红苗正的法定传人,说起来又和灵族有深仇大恨,不会说是见色起意,见利忘义的设个圈套把我这灵族百年一见的奇才牺牲了吧?”

月饼没有搭理我的调侃,缓缓说道:“部族里面除了鬼婴族长见过这个仪式,而现在只有你有走阴时的能力,到时候没有人会帮你,所以你面临的凶险可能超乎咱们所能想象的。”

这时我们已经走出暗室,大堂里张灯结彩却空无一人,反倒是院子里人影重重。

村子里的人似乎都聚集在这巨大的院子里有秩序的列队站着,九龙莲花鬼首鼎冒出的黑气越来越淡,红灯笼散发出的光芒温柔的散在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给这神秘的仪式增添了些许祥和的味道。

月饼这句话让我身形顿了顿,心中强压下的恐惧又开始无限制的滋生。

这个问题其实不用月饼说我也明白得很,我面临的可能真是的生与死的选择。

虽然月饼的推测是有道理的,但是真正接触仪式的孟先铎已经死了,我并不能确定是否真如月饼所说那样。

更何况真如月饼所说,我又能如何把血尸放进大锅里煮呢?

种种迹象表明,锅里既然煮的是血尸,那井里的那个血尸是谁?

难道是上一任阴体新郎?

难不成阴时到了,血尸从井里爬出来,对我打个招呼:“嗨!兄弟,您来了?

仪式开始吧!咱们俩交个班,你当血尸,我进锅了。”

想到这里,我开始后悔刚才说的那么豪气干云了。

难不成我会变成血尸,继承灵族鬼婴的使命,在井中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不停的施放蛊毒?

归根到底,还是因为除了孟先铎,无人知晓这个仪式的内容。

“你如果选择退出,咱们俩这就杀出去。”

月饼用唇语告诉我。

孟氏三人此时已经跟着走到我们身边,孟绿绮诚恳地说道:“南少侠,仪式的神秘之处确实无人可知,如果您不想这么去做,那么我们也只好听天由命。

或许也并非月少侠所说那样,事情或许会有转机。”

说到这里,孟绿绮美目中隐隐闪着泪光。

“还能有什么转机!”

孟乾火忽然暴吼道,“还有十几分钟时间就到了!还会有什么转机!完不成仪式,咱们部族所有人都会死的!”

“乾火!”

孟绿绮训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生存的权力!这么多年,为了部族的存在,已经牺牲了无数个无辜的人!我已经过够了这样提心吊胆的生活!如果能结束这段痛苦的生命,对所有部族的人来说,也许是最好的解脱!”

“可是我还没有活够!我还想继续生活下去!妈妈你知道外面的生活有多么精彩么?

如果能解除诅咒,我们的能力完全可以自己踏入上层社会,过上真正幸福的生活!你怎么可能因为这个人的性命,而为村里上千人的生命做出最愚蠢的选择!”

孟乾火声音越来越高,双眼赤红,身体不受控制的抖动着。

这时院子里的人听到我们的争吵,都面无表情的望向大堂。

从他们白纸一样平板的脸上,我看到了兴奋、希望、恐惧、绝望的各种眼神,心里面从未感觉到这般沉重!就像一个巨大的铅块压在心脏上,致命的沉闷让我血液都冷了下来。

孟素素轻叹一声:“弟弟,你先不要激动。

妈妈说的也有道理,我也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了。

如果事情不是按照月少侠所推测,那么咱们还是摆脱不了最悲惨的下场,那又何苦搭上南少侠的性命呢?

而且仪式过程,其实我们谁都不知道。”

“那也总比束手待毙要好得多!”

孟乾火怒道,“我可以有表情!我没有中蛊毒!这些年我一直活得好好的!我不会死!死的是你们!我在就你们知道么?

就算是他死了,能救部族上千人,那这种死也是一种荣誉!”

月饼沉声道:“我兄弟的生命,不该由你们选择!何况他本身就是局外人!”

“局外人!他是鬼婴!他是为了给部族延续诅咒而生!他是部族的敌人!不要忘记你脖子上佩戴的祖先标记,不要忘记你也姓月!不要忘记你也是部族的一员!”

孟乾火狂躁的挥着手,双眼露出凶狠的光芒。

月饼毫不示弱的与他对视着:“只有一点我不能忘记!他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

不知道为什么,我此时心里突然没来由的一阵轻松,转向孟绿绮:“孟夫人,请问在你们有记忆的仪式前,需要我做什么?”

孟绿绮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轻声道:“会有一个全部族人在院内唱部族教歌,这个都是由孟先铎主持。

然后身份高的人入席,而身份低的人会走到院外,等待仪式结束分食肉块。”

月饼抬头看了看夜色,复而对我说道:“南瓜!你真的决定了?”

我微微笑道:“嗯!人一辈子总要做几个选择的。”

“那你小心!”

月饼冷峻的脸上难得闪过一丝悲伤,“这次谁也帮不了你。”

我心说丫这张没什么表情的扑克脸到和被诅咒的部族还真是天造地设,长呼一口气笑道:“我命大得很!找血玉的时候你丫差点被毙了,我不也一样活得全须全羽的。

放心吧,我没那么容易死。”

月饼犹豫道:“你还可以有别的选择,我会……”

“这个时候你丫能不能给我打打气,我好不容易攒的气儿让你几句话就给泄了。”

我不耐烦的皱着眉。

月饼眉毛一扬,正要说什么,却突然停顿住了。

孟氏三人也木然立在当场,保持着一秒钟前的姿势。

再向院子里望去,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天地间顿时陷入了虚无的安静中,空气里没有一丝声音。

只有那轮明月,依旧执着的散发着光芒,伴随着呜咽的微风,低声啜泣着千年来无限循环的死亡诅咒。

不知不觉间,阴时开始了!

那口巨大的老井中忽然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大量的黑气从井中疯狂的向外喷出,在月光中形成一朵奇异的莲花形状!“哗哗啦啦”的水声响起,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井里爬出。

在这片安静的空间里,我听到了里面传出的“啪啪”声,还有类似于野兽频临死亡时喉咙里的传出嘶哑声。

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直到那双被井水泡的发白的双手,又搭在井壁上,露出一团湿漉杂乱的长发,被长发覆盖的那张只有一双巨大的眼珠暗红色的鬼脸,然后是他的脖子、肩膀、身体、双腿……

血尸用类似于动物的姿势完全从井中爬出,双脚踏到地面时,不自觉的晃了晃,腰部向后奇怪的扭曲着,似乎还不适应站立的感觉。

直到他找到了身体的平衡感,就那么安安静静的站在鼎前,安安静静地看着我。

月光下,我看到他全身裸露着,无数条小虫子在他身体里钻来钻去,全身血肉模糊,地面上不多时就形成了血水和井水混杂在一起滴落出的水痕。

我心中寒气大冒,不由自主的向后退着,直到背部抵到那面白墙。

血尸慢慢抬起脚,一步一步,极为艰难缓慢的向我走来。

每踏出一步,就如同在我心口重重的踩了一脚。

我不由嘴里发苦,完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血尸边向我走来,边从喉咙中发出有节奏的声音。

慌乱间,我似乎听到了熟悉的语言。

再仔细分辨,血尸正在向我说话,那句话只有三个音节,在我耳边越来越清晰!

他在说:

“杀了我!”

鬼脸新娘(二十)

血尸已经习惯了双脚踏在地面的感觉,每一步都走得分外稳定。

他小心翼翼的绕过院中在阴时中被凝固的村民,生怕自己的身体与他们进行接触,直到走入大堂,环视着月饼和孟氏三人。

当他的目光接触到月饼时,我分明感觉到他浑身一震,上百条奇异的红色蛆虫从他的身体里被震落到地上。

奇怪的是这些虫子一接触地面,如同落到了滚烫的生铁上面,化成了缕缕红色烟雾。

大堂里似乎响起了“吱吱”的叫声,空气里弥漫着奇异的香气。

他的视线久久停留在月饼脸上,直到看到月饼脖颈中挂着的弯月挂坠,他颤抖的更加厉害,哆哆嗦嗦的伸出血肉模糊的双手,似乎想抚摸月饼的脸庞。

就当他的手距离月饼不到一寸的时候,他似乎又醒悟了什么,迅速把手缩了回来,从喉咙中发出了悲伤地嚎叫。

这声音似乎穿越了千年,带着被欺骗、被抛弃的孤独,贯入了苍凉的愤怒,肆无忌惮的闯入我的心里!我被这撕心裂肺的嚎叫声深深的震撼着,心头莫名升起一种绝望的悲伤,这是经历怎样的痛苦才能发出的嚎声?

嚎叫声渐渐低了下来,两行血泪,从他的眼球中流出,沿着下巴凝聚成巨大的血珠,滴落在地面,斑驳出刺目的血痕!

如同菩提花般的形状!

“你是新一代鬼婴?

我认识你。

在天魁阳眼那里我见过你。”

血尸并没有看我,依旧悲伤地望着月饼,“孟先铎呢?

他的年龄还不到新鬼婴接替的时候吧。

我回到井中一直奇怪为什么你会这么早出现。

不,是为什么这么晚出现。

你已经超出了鬼婴继任的年龄。”

我诺诺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干涩的回答道:“孟先铎死了。”

“哦?

死了!”

血尸似乎诧异我这句话,“怎么死的?”

我发现血尸虽然形貌可怖,但是好像对我并没有什么恶意。

虽然视觉上仍然接受不了,心里却踏实了不少:“被我们几个杀死了。”

我指了指大堂内的另外三人。

血尸这才望向我,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警惕。

这是我胆子也放开了一些:“被我们几个杀死了!”

血尸听闻这句话,愣了愣,目光如同两道枷锁,带着怀疑牢牢锁住我。

我挺了挺胸膛,用同样坚定的神色回击着。

良久之后,血尸忽然仰天长笑起来,虽然他没有嘴,也没有表情,但是我依然能听到他从喉咙中发出的笑声那无尽的嘲讽。

这笑声响彻良久,猛然收声,血尸向我踏出几步,每一步都龙骧虎贲,走的极有气势,周身隐隐散发出不可一世的霸气!

“没想到灵族的鬼婴竟然死于灵族的鬼婴之手!”

血尸此时已经走到我的面前,那可怖的形貌又一次让我忍不住胃里抽搐。

“哈哈!”

血尸双臂高振,“刘伯温!当年你嫉妒我们明教的功劳,给朱元璋进谗言,在庆功宴上下蛊毒暗算我们!又利用我保护族人的心情,给我们中原明教残存一脉下了这恶毒的千年诅咒,禁锢在十万大山之时,可曾想到你利用灵族魇术培育的看守明教的鬼婴竟然会死于鬼婴之手!刘老儿!自作孽,不可活!我赢了!”

“你说什么?”

血尸这句话让我完全无法接受,失声问道!

血尸渐渐从狂热的激动中平息下来,骄傲地说道:“老夫是明教中原一脉第四代掌门!”

随即,他说出了他的名字!

听到这个名字,我如同五雷轰顶,刹那间呆立当场!

我茫然道:“你是……你是……”

在这里请允许我把这个名字隐去,因为这个人的名字实在太过响亮,也太过震撼。

而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这个人是生活在传说和文字中!

血尸似乎嘲弄着笑了笑:“没想到小娃娃竟然知道老夫。

快一千年了,我也是第一次和人说这么多话。”

我大口喘着气,努力从从方才极度震惊的心情中慢慢平复下来。

但是我仍然无法接受站在我面前的,竟然是活了将近一千年的人这个事实!

我忽然有一种奇特的想法,大学历史老师说过:“历史是后人随意捏造的谎言。”

这句话我深以为然。

而他却是那段历史的见证人,只有他知道那段历史中种种不为人知的真相。

如果他愿意告诉我,我就能触摸到最真实的历史,这是一件多么激动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不由兴奋起来!站在我面前的,不仅仅是一个被诅咒被欺骗千年的人,而是一段活生生的历史。

血尸背起双手,在大堂里踱了几步,目光依旧停留在月饼身上,忽又猛然转身,长叹道:“阴时快要结束了。

杀了我吧!只有杀了我,才能解除这千年的诅咒。

除非你的任务是为了延续这个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