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1/1)

……

信鸽日行百里,沈长安的信件传出不过八个时辰,凉城知府的回信就已经到了。

信鸽停在沈长安的手腕之上,她轻轻取下竹筒,其中一张薄纸占据了半边空间。

纸张微微泛黄,纸上的字迹清晰。

通篇尽述一些无关痛痒之物,总而言之,并无甚可疑之处。

沈长安微哂。

意料之中。

若是林曼荷能留下什么把柄,那便不是她了。

只是如今自己手中握着的是林婉萦的命,自然想要什么把柄,都可以慢慢补充。

袍袖之中掉出一个碧色的锦囊,锦囊之中亦装着一张薄纸。

那是不日前她亲眼看着林曼荷一字一句写下的。

尤记得她那时的表情,神色灰败,一双眸子也失了神采,像是绝望至极。

沈长安缓缓从锦囊之中抽出那张纸

纸张重量极轻,随风而动,殊不知承载的是血腥的性命。

这就是一笔性命交易。

谁的手上可能都不干净。

只可惜,林曼荷这一场输的,毫无反击之力。

……

“父皇,这便是凉城知府在林海府邸搜到的密信,事关重大,儿臣不敢擅专,怕引得父皇误会,于是前来给父皇定夺。”沈长安在殿下拱手说道。

皇帝微微挑眉,不知沈长安是何意。

他从竹筒之中倒出一支用细绳扎好的信来,缓缓在手中展开。

看到那熟悉的字迹时,心头猛地一紧。

若说从前他还总有千个万个理由为她辩驳,眼下这封信却是再由不得他为她开脱了。

那正是林曼荷的字迹。

第326章你承认了

“取凉城之水,杀皇后。”

只有寥寥几个字,字迹清秀隽雅,是曾经在江南居住的那些时日中,烛影灯花下他亲口称赞过的字迹。

那时他说,“曼荷字如其人,温柔小意却不失大方雅致。”

那这么好看的字,为何写的是这样一行内容?

皇帝有些迷茫。

眼下只觉得头痛得厉害。

所有的事情堆积在眼前没个答案,如同一团乱麻般理不清,手心中泛出微凉的汗意。

皇帝脑海中第一瞬出现的下意识的反应,竟然都是,会不会是有人陷害了她?

然而事实确凿,字迹是不会骗人的,当下确实说不得什么陷害不陷害了。

唯有将人带过来审讯一二才可明了到底事实如何。

皇帝轻轻叹了口气,侧头对魏忠道,“密宣林才人到御书房。”

沈长安将父皇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父皇在想些什么她晓得,定是觉着此事林曼荷也是被陷害的那一个。

只是,即便这证据确实是造给六宫看的,可这有关纸上的桩桩件件,却没有一件冤了她的。

不过她如今却是真的佩服林曼荷,能换得父皇这样无条件的信任,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正当沈长安思索之时,只见外间侍卫已经将林才人带了进来。

林曼荷本就瘦削的身体历经这几日的摧残变得更加单薄,一张脸惨白如纸,带着几分不健康的蜡黄之色,明显的病态掩盖住了原先的原本清秀的姿色,让人看着心中发紧。

沈长安遥遥地注视着她,只见那张脸上半分粉黛都未施。

旁人来到御前,,若是有了病容一定会千方百计的遮掩起来,以免被旁人揪到不经圣上的错处。

林曼荷却是反其道而行之,近几日的憔悴与往日的端庄得体形成鲜明对比,一副我见犹怜的柔弱样子。

“妾身拜见陛下。”她轻声道。

皇帝显然也看见了她脸上的憔悴,本是要开口质问的话生生地在口中转了语气,沉吟片刻道,“朕知晓你近日为了婉萦的事很是操心,只是婉萦如今的病已经治好,付大夫的医术闻名朝野,你也不必过于忧心。今日朕召你前来……是有一些旁的事要问问你。”

皇帝微微抬手,示意魏忠将那张薄纸递给林曼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