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凤阙_第98章(1/2)

“愿闻其详。”郑珣毓重新抬脚,两人一起朝着宫门方向走去。

“上个月,你们吏部不是提交了一批名单吗?关于今年入流的官员?”李庭问。

所谓入流,是一种代称。往边疆派官叫做流外;与之相反,长安的官员,就是流内官了。从外调内,这个过程,就叫入流。

“确有此事。”郑珣毓回答。“可陛下的谕令早就发出去了,李相现在问的意思是?”

“这批入流官员,很快就是咱们的同僚了。”李庭委婉地转圜了一句,“所以我想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到长安?”

“这可不一定,要看路程远近。”郑珣毓很客观地指出了这个问题。“而且,不是所有的流内官都能成为咱们的同僚。”

按照大盛律,只有五品以上的官员才有资格参加平素的早朝。李庭贵为尚书仆射,肯定不会和一个从九品的官员扯近乎说是同僚。

“那……”李庭一脸欲言又止。

其实在李庭提到入流官员时,郑珣毓就猜出了对方的真正意图。绕弯子也绕够了,他便直接道:“李相,其实你想问的是两位国子司业吧?不管是钦州还是峯州,这路都是最远的。若是李相想和故人叙旧,怕是得再等等。”

要不是李庭被郑珣毓当面戳穿多次,这时一定能气得跳起来。不过现在,他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和元光耀及顾东隅是故人?呵呵,滑天下之大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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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元光耀和顾东隅,他们当然不知道长安城里变成了什么样、里头的人对他们回去又持什么态度。

事实上,峯州距离长安差不多有四千里路,他们在路上走了超过一个半月,这才堪堪进入关内道。长安位于关内道南部,离南面的山南道约莫六七十里。跨越它们的边界线,也就意味着,快到都城了。

眼看天色渐晚,一行人便投进了旅社。他们都赶路赶了那么长时间,实在没必要在最后一天折磨自己——

没错,就是折磨。这么长的旅途,不管是骑马还是坐车,都能把人累死!

至少元非晚是这样。本来,元光耀安排她坐车,但路上崎岖险阻,马车颠簸得厉害,差点把她骨头都震散架了。后面她实在忍不了,好说歹说,才让元光耀也同意她骑马。

虽然有点磨大腿,但总比颠得晕头昏脑再吐得一塌糊涂要好吧?

元非晚这回深切认识到了左迁岭南的可怕之处。什么瘴气厚虫鼠多都是废话,光路上就够让身体不太好的人呜呼哀哉。怪不得她当年水土不服呢……这么折腾,不死也去半条命!

这么想的人,当然不止元非晚一个。只不过,越临近长安,这种感觉就越微薄。原因别无其他——

长安是个好地方,可比岭南有诱惑力多了!

“再有一天路程,咱们就能到了。”在给元非晚打理湿漉漉的长发时,水碧这么说,不掩欣喜。“明天日落之前,就能进城。”

元非晚盯着客店模糊不清的铜镜里自己的容颜,闻言动都不动。“嗯。”

谷蓝把用过的水盆端出去,此时进来,刚好听到一些话尾,便笑嘻嘻道:“大娘,婢子都迫不及待了呢!”在四五个月前,她刚进元府时,从来没想过自己能这么快进京!

一定要说的话,谷蓝大概是她们三个中最适应长途旅行的人。因为干农活出来的身子骨摆在那里,底子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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