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十四章(1/1)

男人脸色惨白趴在那里,嗫嚅着想要请安,弘昼眼神凌厉一眼看去,他马上垂下了脑袋,一动不动了。

邬安安双手蒙住脸,呜呜地哭,透过张开的手指缝,看得一清二楚,见状怒意更甚,狗东西,还想不承认!

眼珠子一转,一个大胆的主意冒了出来,打算顺水推舟,把这件亲事闹黄了,当做没看见弘昼,依旧呜呜地哭。

弘昼看着邬安安张开的手指,下意识想转身就走,怀着一言难尽的心情,走到邬安安面前蹲下,认真而慎重地抱拳赔不是:“对不住,我来晚了。”说完,伸手去搀扶邬安安。

“哎哟。”邬安安大声叫嚷了起来:“好痛好痛,别碰我。”

弘昼惊得收回手,眼神一凛,看向地上软趴趴动弹不得的男人,迟疑了片刻,疑惑地打量着邬安安,说道:“伤到哪儿了,不管如何,要先去看大夫,我抱你起来。”

邬安安马上拒绝:“不行不行,我受了内伤,不能乱动。”像是才看见弘昼,泪眼朦胧望着他,歉意地说道:“原来是五阿哥啊,您来了正好,我被登徒子轻薄了,不仅您瞧见了,还有许多百姓都瞧见了,我实在没脸见您,您快回去吧。”

弘昼怔住,仔细一琢磨,看到绿翘身下坐着,露出了一截的棍子,脸色微变,朝护卫使了个眼色,护卫上前,将男人搀扶起来,拉到了一边去。

弘昼咳了咳,说道:“这里只有我的人,没人看见,你放心吧。”

邬安安很后悔选了个没人住的死胡同动手,不过这么好的机会,她不愿意放过,要是亲事作罢,她就可以回杭州称王称霸,哪用嫁给弘昼,处处受制擎。

不过,她眼神瞄向护卫们,他们围城一团,把男人围在了中间,窸窸窣窣与低低的说话声传来,拉长耳朵听,却什么都没听清楚。

看来,弘昼这只狡猾的狐狸已经起疑心了,事已至此,邬安安只能硬着头皮挺住。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这次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先前有人来过,他们已经走了,大概已经去报官了吧。五阿哥您是体面人,快走吧,要是衙门的人来了,见着了您可不好,您的面子往哪儿搁啊。”

护卫这时走上前,弘昼看了邬安安一眼,起身走过去,听着护卫回话。

护卫嘀嘀咕咕说着,邬安安耳朵快飞出去,只听到断断续续几个字:“淤青发紫…,腰……”

弘昼眼神闪了闪,盯着邬安安,半晌方将那股郁闷压了下去,指着男人说道:“他是我贴身伺候的太监小算盘。”

“呃?”邬安安噎住,没想到弘昼居然干脆利落承认了是自己的人,跟着干脆利落地说道:“我不信。”

弘昼无奈地笑了,走上前,在邬安安身边重新蹲下,温和地说道:“我骗你做什么?快起来,地上凉,别生病了。”

男人小算盘佝偻着腰,有气无力哭兮兮地附和:“姑娘,奴才真的是小算盘,打小就在爷身边伺候。”

既然倒下,就没那么容易起来,哪怕弘昼知道了小算盘受伤,她也受伤了啊,还是内伤,检查不出来的那种!

邬安安心下恼怒,扭身躲过弘昼伸来的手,顺便瞪了小算盘一眼,神色天真,问道:“怎么能证明他是太监?”

“你!”弘昼无名怒火气冲脑门儿,邬安安这个混账,看她的意思要拔下裤子来查看。

先前小算盘的屁股都快露出来了,他怀疑邬安安已经扒过了,那股无名怒火更甚,眼神跟要吃人一样,紧紧盯着她。

见到弘昼发火,新仇旧恨齐齐涌上邬安安的心头。

好嘛,从一开始就派人跟着她,让她处处吃瘪不说,还欠了她十只镯子不还,这样的男人,不一脚踹掉,还留着过年啊?

“五阿哥,您派人跟着我做什么呢?您既然不相信我,看不上我,这门亲事还继续下去,真是没意思透了,您说对吧?”

弘昼黑着脸,眼神微眯,上下打量着邬安安,冷冷说道:“我觉着有意思得很,从头到尾,是你不乐意吧?”

邬安安当做没听见,继续说道:“不如,您去向皇上请求收回成命,这样的话,彼此都能好过些,您可以娶中意的福晋,我可以在家里好生养伤。”

弘昼神情一滞,看来邬安安不仅是不乐意,还是非常不乐意,居然存了退亲的心思。

“邬安安,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赐婚岂是儿戏,除了死。”弘昼身上散发着寒意,咬着牙将“死”尤其说得重,“你不怕吗?”

邬安安呃了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小算盘,眨着眼睛神色无辜:“不是我不同意,是五阿哥您不同意啊,皇上是明君,只要一查便能一清二楚。我是弱女子,这件事,从头到尾都跟我没半点干系。”

弘昼快被邬安安气笑了,他站起身,背着手好整以暇看着她:“汗阿玛是明君,汗阿玛还知道小算盘,他性情温和,胆小如鼠,现在身上受了伤,连站都站不稳。你既然受了伤,不能动弹,必须去请太医来给你瞧瞧。”

邬安安暗自骂了声,赶紧哭了起来,边哭边对绿翘说道:“绿翘,你来扶我一把,我们回去吧,这个哑巴亏,只能吃定了。”

绿翘闷声不响,翻身爬起来去扶邬安安,弘昼看着主仆俩,一个使出吃奶的劲,一个紧皱着眉头呼痛,歪歪倒倒站立不稳。

哪怕知道邬安安没安好心,看着她神色痛苦的模样,弘昼还是情不自禁伸出手,没好气推开绿翘,揪住邬安安的胳膊,威胁着她道:“你够了啊,快站好。”

邬安安这下真伤心了,撒泼打滚这么半天,什么都没有捞到,费力白哭了一场。

弘昼垂眸,眼前的邬安安,头发散乱,脸上一道黑一道白,跟脏污的小花猫一样,他心一软,掏出个鼓鼓的荷包递到她面前:“喏,给你。”

邬安安立刻掀起眼皮偷瞄了一眼,荷包鼓鼓的,不过肯定装不了十只手镯。

再说,现在十只手镯哪够啊。她先前打算让对方赔一万两,这么一算,哪怕她拿了十只手镯,她还损失了一万两银子!

接过荷包塞进怀里,邬安安还是继续耷拉着脑袋,撇嘴要再哭。

弘昼仰头望天,一咬牙,将邬安安打横抱了起来。

邬安安一阵天旋地转,惊呼一声,跟只蚂蚱一样在弘昼怀里蹦跶:“快放我下来,你要干什么?”

弘昼紧绷着脸,原本就分明的五官,此刻显得尤为冷冽,那双漂亮狭长的眼眸,里面暗流涌动,手臂紧了紧,将邬安安轻松禁锢在怀里不能动弹。

轻笑一声,闲闲说道:“别动,摔下来我可不负责,你可是受了内伤的人,若是再摔一下,那就得半身不遂了。不过,你就死了退亲的心思,哪怕你成了废人,也是本爷的废人,本爷不缺钱缺人,会好吃好喝养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