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令阳(2/4)

那县主听完了话,突然便笑了一声。她本来是长着一副雪一样的模样,没什么人气儿,神色也素来又淡又静,对什么都没太大反应,待听到了那最后一句话,也是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好笑,便笑了。

“劳烦世子费心了。”她一个眼神,便有丫头上前接过东西,只她还有话要说,“只是这么多次了,他也该知道什么话好信什么话不好信了。送我东西我心领了,下次可别再把这名头安在二殿下身上了,让人一听就知道假。”

下人心想这我可就管不着了,横竖下次也应当轮不到我来送了。心里想着,他倒是不如何害怕惹恼了这些贵人们,应是也知道面前这人的性子便是素来什么也不放心上,倒比府里另一个更常来的尊贵人物好伺候多了。

王府的下人告退出去,也没什么人再上门来打扰。对面的厅内来往侍女不再出入,显然是诗会已经开始。虽然两栋楼离得近,但到底隔了楼层,也隔了距离,其实什么也听不见,人也大半看不全,但显然不平凡的人在哪里都不泯于众人,因此当厅中闹将起来,她还是借机看清了范闲的样貌。

她也看到了那急急跑进跑出的下人,手里捧着抄录的诗句,不由产生了一点好奇:到底是怎样的惊世之作,竟也让那人这般心急。

只她与身在后院的人行事还是有些不同的,对刁难下人没有丝毫兴趣。

既然好奇,她便从窗前起身,带上了一直在手里打转的毛笔把玩着,带着侍女下了楼去。

刚从诗会大厅退出来的下人擦了把额头的汗,还维持着倒退的姿势,肩膀便被人拍了下,手中抄录诗句的纸页也被轻飘飘收走。他一惊回头,却看到一个姑娘冲他竖起了食指比在唇边,待看清那张寒梅一样的脸,他又赶紧低下头去。

就这样,本送往后院的诗词被人截胡在了厅外。厅内的世子还浑然不觉,忽然就瞥到留在后院的管家苦着一张脸,身前还走着个一身黑的煞神。

看到谢必安竟然跑到了厅门口,世子心里不由叫苦,但又看谢必安那没什么情绪的眼睛只往室内扫了一眼,略微在站在书案前的范闲身上定了定就移了出去,便知应当不是来寻他的。

那被人叫做县主的姑娘本来看得正认真,扭头看到来人便也淡了淡神色,把抄录纸放下,等着人过来。

“他请您过去。”谢必安低了低身子,已经是难得的顺服姿态。

姑娘也不是很意外,轻笑了笑,抬步掠过一众人,轻巧的纱袖子扫过廊柱,看也没看谢必安一眼。

靖王府后院十分精巧,因为前面的诗会更是幽静了许多。走到半路她瞥见了前面的凉亭,站着的那个,不是刚刚的范闲是谁?

她因此站住等了等,没有上前的想法。身后走廊又传来几许响动,但很快来人被谢必安拦在了剑后面,回头一看,还是认识的小姑娘。

范若若。

她本面色煞白盯着面前的剑看,一抬头看到面前的人,却大大松了口气,顿了顿,平复好仪态后,低声问了声好:“原来县主今日也在。”

穿蓝色春裳的县主点了下头,宽大袖子上绣着的银线蝴蝶明晃晃得像是下一刻要展翅高飞。她一点头,发上的银色步摇便也轻轻一晃,蓝色的宝石划开一抹光晕出来,让人几乎不敢直视。

“那是你哥哥吗?”县主看向后面,问她。

这场景可当真够诡异的,尤其是谢必安的剑还横在娇娇贵女的脖子前面,而这长着一张神仙妃子面孔的大庆县主询问的声音也轻轻的。

范若若却没管这些,只是点了点头。关于县主身边怎么会有武功高手的事她一点也不想探究,便是看到了远处凉亭里的另一个人她也不曾开口求情。

若是开口,县主说不定能说出她命令不了谢必安的话来。只是她到底能不能命令得了,这也不是她范若若该知道的。

她不开口,前面那个地位尊贵的姑娘也什么都没说。直到范闲从凉亭出来,继续用他那种随性的态度走过来,看到被剑抵着的范若若才变了脸色,飞快走过来。

在他还有几步到拱门这里的时候,县主轻轻地对他笑了一下,连范闲都下意识扫了她一眼,正是这一眼的空挡,谢必安已经收剑还鞘。

范若若不免又看了眼他们,再向凉亭的方向扫过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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