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出窍（2/2）

林清欢试探着伸手，它就跳到她掌心去，它还不会飞。

它小圆眼瞪了沈煊一眼：闷葫芦！

沈煊没理睬它，刚才恶战一场他居然也生出一种感觉，确切说是饿的感觉。

尤其砂锅还摆在桌上，虽然被吃得干干净净，可鲫鱼豆腐汤的残余香气直往他鼻子里钻，让他好奇是什么。

他感觉自己对味道的感知正在慢慢修复，只是对不上号。

林清欢喂饱了小渡，觉得自己有点饿，问沈煊：“沈先生，我要做点吃的，你吃不吃？”

小渡立刻道：“给他来点素的就行。”

林清欢：“吃斋啊。”

沈煊便也不再拒绝，“你只管做自己爱吃的，我不挑。”他还没有正式吃过饭菜，并不确定能不能吃。

小渡：“小欢你少做点，他小鸟胃。”

林清欢：“……”那么高的个子，小鸟胃？那是什么饭量？

沈煊瞥了它一眼。

小渡幸灾乐祸地摇头晃脑：为你好，万一你不敢吃，到时候剩下不好意思，吃下去肠穿肚烂。

男人的自尊心就是那么诡异，再痛苦也得吞下去。

林清欢请他稍坐，她去后厨准备。

沈煊却跟着她来到后厨，“我帮你吧。”

小渡：“对，等在外面吃白食太没礼貌！”

林清欢：“……”大佬高兴就好。

她看着沈煊撸起袖子，露出肌肉线条流畅漂亮的小臂，冷白皮肤下青色的血管非常明显。

这会儿看着他，林清欢脑海里就浮现出玄幻剧里那些风光霁月的谪仙，让他做饭总有一种违和的感觉。

似乎他就应该穿着一身雪白的衣服，在山巅树梢上餐风饮露，做一朵山巅皑皑白雪上的高岭之花。

不食人间烟火才行。

沈煊：“我帮你洗菜吧。”

林清欢看他坚持，就让他去外面菜园子里拔十来棵小青菜，洗洗干净就行。

她用植物油煎了嫩豆腐抹上自家的辣酱和甜面酱，再拿新鲜的小蘑菇、笋干、红薯粉做个锅子，汤是老鲜汤和后院天井水兑的。

再舀上两勺自家做的菌子酱。

这酱是用干巴菌、鸡枞菌、松茸等极品蘑菇做的，鲜香味美，怎么吃都合意。夏天的时候，爸妈去滇中办事得了一些菌子，舍不得吃完就做成蘑菇酱带回来给她。

很快锅子里的汤沸腾起来，哪怕没有荤腥，也足以鲜掉人的舌头，满屋子都是诱人的味道。

沈煊闻到了。

他努力地研究这是什么味道，还与昨晚上的茶香以及刚才的鲫鱼砂锅豆腐汤对比了一下。

昨晚上的是淡淡的清香，带着一点甜一点涩。

鲫鱼汤则是鲜，凉了以后应该有微微腥气。

这会儿的汤却是那鲜的滋味翻数倍，闻着竟然让他口腔分泌了口水出来。

这是第一次！

他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词汇：食指大动。

林清欢把小青菜烫好摆在砂锅里，被鲜香的汤气一熏，也是又甜又鲜的，十分诱人。

她拿了一个小碗，盛点汤给小渡尝尝。

沈煊刚要说它不吃人类食物，却见小渡一头扎进去，吸溜吸溜喝得无比舒畅。

“哇，好鲜美，天呐，我跟着……错过了多少人间美味啊。”它一边喝一边夸，简直要用彩虹屁把林清欢给堆起来。

“又烫又鲜的汤，真是要热热的喝才好啊，”小渡化身美食评论家，开始各种点评。

叽叽喳喳，沈煊嫌它烦，瞥了它一眼。

小渡哼！不看你，我看小欢美人。

它把屁股对着沈煊，冲着林清欢吃，一边吃一边感慨，等把一小盅汤喝完了，又开始呜呜地哭。

林清欢：“……”

这绝对不是八哥也不是渡鸦，这绝对是只妖精。

“我太难了，我太苦了，鸟生这么久，第一次吃顿像样的饭啊。”

它用翅膀一下下地擦着自己的眼睛。

林清欢心软得像溏心鸡蛋一样要化了，赶紧夹一小块煎豆腐，“这个你能吃吗？能消化吗？会不会拉肚子啊？”

小渡：“从来不会！多给我来点。”

某人以己度鸟，总以为它也不能吃，不给它吃。

沈煊默默地喝了一口汤。

一股鲜美的滋味从舌部味蕾直蹿头顶，竟然有一瞬间的酥麻，大有修炼到境界突破瓶颈直透灵魂的感觉。

原来这就是食物的味道啊。

她做的饭居然让他感觉到灵力涌动，那些暗伤旧伤都无一不熨帖。

真的闻所未闻，怪不得鬼灵们喜欢吃她的饭。

小渡吃了个肚圆，肚子饱了眼睛没饱，直嚷着要把自己撑死才拉倒。它躺在林清欢的手心里让她一下下地顺毛，它发出猫一样舒服的呼噜声。

林清欢被它逗得咯咯直笑。

吃完饭，沈煊跟林清欢告辞。

小渡的呼噜声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