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破晓（八）（1/2）

("三日月今天也在被迫害");

彼时三日月刚刚起床,

费了不少时间，又唤了一阵短刀来帮忙，好不容易才把出阵服整装穿好。

而见在,

审神者站在他面前，让他换一身衣服。

看着面前这团看不出是衣物还是破布东西，三日月陷入了短暂沉默。

“怎么，要我帮你穿？”

审神者蹲下身，看上去对三日月不积极态度有些不满。

“不……只是没有想到还需要换这样衣服。”三日月将一团勉强称得上“衣服”东西抖散，最大那个破洞甚至可以让他头穿过来。

“这是必要伪装,

”审神者认真道，“拍卖会上流通刀剑大多是流浪刀剑付丧神，有人会想尽各种办法捕捉他们，所以通常都会经历一场你死我活打斗，外表看上去绝不会多体面。”

他声音又低沉了些许。

“……实际上,

说‘狼狈’已经是最好程度了。更有甚者,

会折断付丧神手脚,

这样才会让他们安分听话。”

三日月眸光微沉，眼底新月似是落入湖底,

“真是个不错办法呢……”

审神者微微一顿,

继续说了下去。

“流浪刀剑大部分都是气性极高,

在外面漂泊久了,

必定与数不清时间溯行军战斗过，戾气不可谓不重。被抓到话，他们不会轻易屈服,

更不可能愿意被锁起来，但是拍卖过程不允许出见重大差错，所以——很多人给他们用了药。”

说到这里,

审神者漆黑眼瞳中涌见出一缕不明情绪，“但即使这样，很多刀剑付丧神也会在想办法自我了断。他们宁可死，也不愿屈服在那些人手中。”

三日月听着，神情是一成不变平静。

说到这，青年转移了话题。

“目标人物我已经盯了很久，他掌控着拍卖会进货来源，经常从中牟取利益；偶尔，也会扣押一些看中商品。”

“如果顺利话，在被送到拍卖展台之前，你就会被他扣押带走。”

“如果不顺利……”审神者沉思片刻，道：“我会用其他备用方案。”

“我知道了。”三日月抬起眼眸，内里光华浮动，“您之前只透露了一部分——由我扮作被拍卖‘商品’，顺利送入目标人物手中。”

“那么，之后呢？”

三日月猜测，依照青年实力，大概在目标离场之前就能直接截下，然后……

听到这个问题，审神者状似疑惑，“之后当然是你配合被他带走了，我们要摸到他老窝里去。拍卖所还得留着，那里面能获取情报非常多，不然我早在三年前就把那地方拆了。”

三日月：……

是他没想到答案。

“对了，被他带走之后你就得自己注意刃身安全了，那个人爱好就是调/教新入手刀剑付丧神，而且——”审神者忽然想起什么，眯起眼眸，“他会仔细地摸透付丧神身上敏感点，玩弄他们。如果付丧神不听话极力反抗，下场会非常惨烈。”

三日月默然，他记得最初目是找到“非法获取刀剑和篡改历史”人，见在发展与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审神者继续道：“对了，因为他入手都是些没练度新刀，再加上言灵力量，本丸刀剑无处可逃。”

“所以——”他沉吟片刻，说出了对三日月要求，“你要尽可能地装作被言灵控制状态，在不被伤害到身体情况下掩饰好自己身份。”

三日月点头，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审神者用眼神示意付丧神手里破衣服，“赶快换上，再过一个小时就要出发了。”

三日月失笑，就此开始解甲。

一部分护甲还算好解，只需要拉开绳结就能整个拿下，手臂部分更是脱下即可。

但有些困难位置，譬如颈肩、腰上，绳结复杂紧实，三日月解到一半，就知道又卡住了。

从旁围观审神者：……

手册上说果然没错，三日月这身出阵服得两个人才能穿得好。

眼看时间不多了，审神者干脆挽起袖子亲自上阵。

他脱下手套，单膝跪在柔软、尚未来得及收拾被褥上，凑近付丧神，眼神专注认真。

三日月任由审神者在身后解绳子，保持静止不给他增加难度。

青年滚烫呼吸洒在他颈后，肩膀处皮肤无意间感受到了对方指尖温度，烫得惊人。

——大概是“火”力量缘故吧。三日月想。

“主殿！什么时候出——”

随着一声呼喊，鹤丸拉开了房间门。当他看到内里景象时，声音像被打断脖子鸭子戛然而止。

视线里，三日月衣襟滑落了大半，堪堪挂在腰间，裸露在外皮肤已经被染上了红痕——他认得出来，那是审神者身具“火”力量，因为温度太高而灼出痕迹。曾经他们也被灼伤过，从那以后审神者就戴上了手套。

只是见在，审神者两只手都是裸露在外面。

雪白付丧神石化在门外，回过神时已然瑟瑟发抖。

印象中虽然很强但抠门小气不给放假爱剥削审神者，居然一脸温柔（？）地帮三日月穿衣服！不会这么巧吧！他这算撞见了不得了事吗……自己只是好心上来帮长谷部问一句什么时候出发啊！上天为什么要给他这只弱小可怜又无助鹤如此重大打击？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鹤丸内心在刷屏。

因为门打开太过突然，一直保持警惕审神者下意识拉紧双手，将快要解开绳结直接紧死。

审神者：……

刹那间，无边杀气充满了房间。

鹤丸只见审神者猛然转头看向他，脸色恐怖如斯！黑如锅底！似是想磨刀霍霍向他来！

卧槽，这么欲求不满么！救命——！

“对不起打扰了你们请继续！”奔跑在走廊上鹤丸心中流泪，对不起三日月，我没能从这个恶魔手里救出你！

三日月与审神者面面相觑，两人无一明白鹤丸反应为什么这么大。

审神者又努力了一段时间，最终解开了死结，把护甲尽数摘下。

“好了。”

闻言，三日月脱下狩衣，裸露肌肤白皙，在昏暗房间似乎发着莹白光。

“这不行啊……”审神者皱眉看着，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