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伤员;柱(1/2)

当黎明还透着一丝阴沉时,三日月被浓重的血腥味唤醒了。

耳边不断响起鬼的嘶吼,然后是刀刃砍断骨头、肢体四散落地的声音。

这个时间道路上空无一人,一个单手执刀、浑身浴血的青年与周围的恶鬼厮杀。

那双漆黑的眼里毫无神采,显然已经失去了意识。负伤一路撑到这里还能与鬼作战,完全是凭借本能。

“三日月大人……哇啊!发生什么事了?”狐之助瞪大了眼睛,“那个人好像快不行了!”

就在狐之助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一只鬼猛地从三日月身后跳出来,目标直奔青年。

青年一愣,又皱紧了眉头迅速把身边的鬼解决,快步跑向这只鬼。

刀光划过,鬼的头颅被切下,流着血滚了很远。

这时,他的身后只剩一地块状的残肢和呻.吟声渐渐消散的头颅。

解决了这些鬼,青年已然精疲力尽,但还有几个鬼依旧在暗中觊觎,让他竭尽所能保持清醒。

“……你还好吗?”三日月出声问道。

青年愣了一下,循声望过来。

那双漆黑的眼瞳里,映着晨曦中华美的身影。

他一步一步走向三日月,在临近屋台时,终于踉跄着扑到台子上,双臂死死撑着。

“鬼……”

青年声音含糊不清,三日月俯身凑近了才听见。

“快……逃……”

青年抬起头,一张清俊的脸上沾着大片早已干涸的血,他的嘴唇已然发白,却还没有倒下,不知道是什么在支撑着他。

但,紧绷的弦终究有承受不住断裂的时候。

终于,青年断线一样倒在地上,再也不省人事。

即使这样,他也没有松开手中的刀。

“三日月大人,这可怎么办!”狐之助顿时有些手忙脚乱,转头询问意见。

“毕竟是‘救命之恩’……他救了我,我怎么可能视若无睹呢?”

三日月一笑,蹲下仔细观察了一番青年的状况。即使在昏迷中,对方那冷峻的眉眼也在不安稳地颤动。

“把他带回去吧,”三日月欣然作出决定,“在他好起来之前,生意先不做了。”鬼杀队多一个人,也意味着多减轻时间溯行军的一份压力。

“欸——!???”

在那之后太阳升起,道路上狰狞的痕迹消失得无影无踪。

……

冷。

无边无际的黑暗。

青年漫步在这黑暗之中,双脚踏在像雪一样冰冷的地方。

他这是死了吗……?

记忆像断掉的片段缓缓浮现在脑海里,忘了是什么时候陷入僵持,只记得身边的鬼越来越多,好像杀不完一样,最后只能僵硬地挥动刀刃,本能地维持着呼吸之法。

身为柱,他必须抱着必死的信念战斗——鬼杀队的柱很少有寿终正寝的,甚至很难拥有全尸,在成为柱的那一刻,他们就不能退缩。

所以……终于轮到自己去见曾经那些牺牲的队友了吗?

“不行哦,现在还不是你该来这边的时候。”

有谁在说话。

一阵柔和的白光闪过,青年猛然睁开了双眼。

身体因为发热而感觉到阵阵寒意,但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上盖着一层厚实的被子,多少能让他稍微好受一点儿。

这是……哪里?

青年抬了抬自己仅剩的一只手,砍断的手臂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而且敷上了药。

他尝试着下床,却发现浑身都叫嚣着疼痛,半点力气都使不上来,勉强了半天才坐了起来。

习惯驱使青年第一时间观察周围环境,目前他所在的地方是一间简易的屋舍,简单的桌子上放着他的日轮刀;门关着,窗户却是开着的,从这里向外望去,能看到石板铺成的小路和茂密的竹林。极高的竹子四处扎根,几乎遮蔽了这间屋舍,不见天日。

这家的主人呢……?

这时,门外隐隐有嘈乱的声音传来,带着笑意与赞叹。

“老板,你看看我这个财运……”

“最近还不错哦,但是要注意身边的——灶台之类的东西。”

“噢!!说得太对了!我忽然想起来灶台旁边还放着账本!我这就回去收拾……啊!差点忘了,来,给您,实在帮大忙了!”

青年看着那男人就要走,突然又折返回来递给坐着的那人一些东西,才又重新掉头离开。

这是……救了他的人?

青年呆呆地注视着那深色的背影,下一秒,对方转过头来,露出让人呼吸一滞的笑靥。

“醒了吗?”

温和的声音响起,青年许久才反应过来,干涩的唇瓣紧抿。

再然后,他看到对方劝离了剩下的人,笑着朝屋子走来。

“……谢谢。”

他想起了自己该说什么。

三日月眼中笑意更深,用手背贴了一下青年的额头,接着抬步向屋外走去,“清醒了的话,就把药喝了吧。”

青年在床上愣了好久,内心疑惑不已。

这个人看到他的反应……是不是太平静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伤口处已经被血浸透了的绷带,怎么看怎么吓人,再加上他应该是带着刀出现在对方面前的……

就这么接受了?

青年一口气喝下煎好的药,把碗放在桌子上,表情十分淡定。

三日月眨了眨眼,“就这么喝下去了吗?也不怕我做什么手脚。”

鬼杀队的柱都是这样的存在吗?

青年脸色微变,但又很快恢复平静,“你不会。”

“……”三日月瞥了一眼底也不剩的碗,又看青年的表情,不禁怀疑他的味觉是不是失灵了。

“好了,”他起身端走碗,“在你养好伤之前,就安心在这里住着吧。”

“……”青年默默注视三日月离开,内心更加不解。

没有问他来自哪里,也没有问他的身份,就让一个陌生人在家里住下了,长得漂亮的人脑子都这样吗?

像是听到了他内心的声音,对方脚步一顿,转过头来,“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苍川。”青年眼睫颤了颤,轻轻吐字。

只有名字而没有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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