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执子之手(2/5)

顾乐乐和白静吟这位名义上的姥姥相处并不算久,此时此刻听她问话,仍旧认真地回答:“妈妈让我叫淮与下去。”

顾乐乐也是奉了妈妈的命令——

方才正聊着,杜明茶说自己有些累,想要上楼休息,淮与也跟着上来了。

众人都很能体谅明茶,想着她身体不适的话,多多休息也没什么。唯独沈淮与不行,他身体向来健康,怎么能一去这么久不复还?

这么鼓动着,一定要沈淮与下来接待客人。

顾乐乐作为小孩子,理所当然被推出来打头阵。

白静吟噙着笑,耐心听顾乐乐将事情原委复述,面上浮现出了然的神情:“原来如此。”

“淮与不能在这个时候偷懒呀,”顾乐乐认真地说,“明茶身体不舒服,可以好好休息,但淮与不行呀,今天订婚耶,他总不能陪着明茶睡觉觉来躲避吧?”

白静吟忍俊不禁。

她侧身看了眼卧室门。

当初入住紫玉山庄时,沈从鹤装修时最注重的就是隔音,这里的卧室和书房等地方,无论是门扉还是墙壁,都做了极佳的隔音处理。

现如今,听不到丝毫声音,沉寂安静。

倒是顾乐乐肩膀上的玄凤,顶着两坨小腮红,叽叽喳喳:“明茶,淮与,地久天长。”

“明茶健康无恙。”

……

它这小东西,学话倒快。

不过记性也差,学几句新的,就忘掉旧的。

白静吟俯身,拍了拍顾乐乐的肩膀:“淮与和明茶还有些重要的事情要谈,我陪你下去吧。”

顾乐乐认真想了想,点头。

玄凤不安分,这种手养的鸟儿亲人,忽闪着翅膀要进去找人,被白静怡精准无误地抓在掌中。

“可别再学什么话了,”白静吟叹气,着重点了点玄凤的小脑袋,“小东西,再不安分点,当心吃你的肉。”

顾乐乐倒是没有想太多,他年纪小,不会思考太多,只低头往楼下走着。

他这个阶段的男生走路也不老实,蹦蹦跳跳的,冷不丁脚下一滑,险些跌倒,幸亏白静吟及时扶了他一把,提醒:“当心。”

白静吟消瘦过度,这么一扶,顾乐乐直起腰,恰好看到她脖颈里滑出来的项链,朴素极了,挂着一只戒指。

顾乐乐只瞧着眼熟,后面走了一阵才想起来。

这枚戒指,他曾经从沈从鹤的照片中见到过好多次。那些照片中,无论什么场合、什么时候……沈从鹤都佩戴着。

是他们俩人的婚戒。

而卧室中。

钢琴已经被合拢了。

杜明茶坐在钢琴盖上,吸着冷气,听沈淮与在她耳侧低声说:“多叫几声老师。”

杜明茶已经坐不正了,仰着脸,沈淮与仍在耐心教导:“还记得刚才教你的吗?弹钢琴时,发力的部位是指尖,感受到了?”

他亲力亲为地为她示范着如何用指尖发力,眼底有浓重底色:“放松,肌肉别这么紧。”

杜明茶说:“老师,您教的东西太多,装不下了。”

真的已经无法再容纳了,她一个钢琴小菜鸡,初学者,完全消化、也适应不了沈淮与为她灌输的这些知识。

沈淮与安抚地轻拍她的背,手掌心贴在她淡绿色裙摆上,柔声提醒,“放轻松,我动不了了。”

杜明茶听过许许多多的钢琴曲。

此刻激烈如《野蜂狂舞》,再如《出埃及记》,《克罗地亚狂想曲》,节奏强烈、情绪激烈,犹如失控不可牵回的大厦,令杜明茶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只能被迫聆听如此强节奏的音乐。

在钢琴曲如流水般叮叮咚咚肆意倾泻时,隔着绿色礼裙,沈淮与压住杜明茶,抚摸着她手上的戒指,低声喟叹:“明茶。”

杜明茶拼命呼吸着氧气,只给他一个模模糊糊的“嗯?”

其实她能猜测得到沈淮与想要说什么。

他少说情话,性格使然,不会日日夜夜天天年年地反复强调“我爱你”“我好喜欢你”之类的话。

大抵是年纪长,情绪愈发内敛,也或许是沈淮与天生这个性格,但杜明茶并不会介意,毕竟他一直以来做的许多事,默默的……都昭显出他对她的爱。

不过沈淮与一旦做上头就意外地恶劣,会说好多好多令杜明茶脸红的话,一箩筐一箩筐地往外搬,直说的她赧颜推拒,却怎么都逃不脱。

温存过后,按照常理而言,沈淮与该说些安抚的、温柔的话。

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发,杜明茶听到沈淮与的声音:“明茶,一炷香还没过去。”

杜明茶:“……”

您老是在说那盘蚊香吗?????

“继续,”沈淮与说,“我们继续。”

杜明茶:“……”

给小山茶放个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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