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生变(2/2)

两位道长。

弘历忽然就明白过来了。

然后又在腹内反驳亲爹:最需要豁达些,凡事别较真的绝不是我跟弘昼,而是皇阿玛您。

但面对皇上要赐号,弘历也只好谢恩,接收了一个‘长春居士’的号,又替弘昼接了个‘旭日居士’的号。**

弘历告退时道:“弘昼应当还在兵部,儿子去告诉他这个喜事儿,再让他来给皇阿玛谢恩。”

皇上点头应允。

而弘历找到弘昼的时候,非常有先见之明的把他叫到一处僻静夹道里,让太监们两头守着,然后才告诉他这个消息。

听了这件‘喜事’,弘昼一点也不喜欢,还差点气疯了:“他们必是记恨我打他们,所以才在皇阿玛跟前挑拨。什么旭日落日的,我要个号做什么,我又不出家当和尚道士!我要我的郡王位!”

边说已经把袖子卷起来了:“四哥,这次你真不能怪我冲动了,我上回就是手下留情妇人之仁了,才就打了他们个半死,横竖要挨皇阿玛的板子,我应该直接把那两个祸害打死才是!顶多皇阿玛再打我一顿,我到底是他儿子,难道他能让我给他们赔命不成?”

“四哥在这儿等着,我这就要去把那白云打成红云,把青松打成枯松!”

哪怕在恼火中,弘历都忍不住笑了。

然后一把拽住弘昼:“你这一去,从此后可真把你的郡王位置打没了。”

弘昼回头眼巴巴道:“四哥,难道我现在还能有那个郡王位吗?我见过王叔们的服制,都可好看了。我都想着今年就能穿着上朝了。”

弘历安慰道:“好了,我特意来兵部走这一趟,就是为了嘱咐你,不许露出委屈,更不许露出这样的气恼来。你只管去皇阿玛跟前好好谢恩,说你很喜欢这个旭日居士。之后的事情,你不要管了,交给我吧。”

过了愤怒期,弘历便开始思索:皇阿玛这两年是信奉道佛,但绝不是个会被道士巧舌如簧说两句话,就干扰到朝政封爵的人。如今这般,只能说明这两个道士,戳中了皇阿玛一个深切的痛处。

究竟是什么呢?

弘历最担心的便是,因为道士的挑拨,皇阿玛对他起了先帝爷对太子的那种疑心。

所以这回不能封王,他必要弄个清楚明白。

知道是道士害他的弘昼很是深呼吸了几口,又自言自语几句,这才压住了火道:“那四哥,我先去谢恩了。”

弘历回神:“等着,我跟你一起去。”

“也不用吧……”

弘历表示:“很用,这回我必要盯着你。”免得弘昼谢恩再谢来一顿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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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弘历‘陪同’弘昼谢恩过后,便直接到了景仁宫给额娘请安。

两日后,皇上于养心殿召熹贵妃一并用晚点的时候,宋嘉书就提出:“皇上,这几日又有些倒春寒,倒是冷起来了。尤其是夜里,方才臣妾走过来,只觉得有些凉浸浸的寒意。不如臣妾陪您喝点酒吧。”

这么多年来,皇上酒后吐真言,对宋嘉书来说,一直是个被动技能,让她被动听到了许多皇上的心声。

今日也算是她第一回主动运用这个技能。

皇上也点头道:“朕本召你来,就想喝点酒。”皇上看起来有点伤感:“前朝战事虽顺,可却在收尾的时候,痛失孟春这一员虎将。这般为国捐躯,朕也准备给他些恩典,让弘历代朕亲自去他府上凭吊一二。”

苏培盛已经习惯了,凡是皇上与熹贵妃对饮,上完了酒菜,他就带着人退了下去。

心里存着事,尤其是伤感之事的时候,皇上一贯醉的比较快。宋嘉书斟第二壶的时候,观皇上酒意,就开口道:“臣妾听闻皇上给弘历赐了号——长春居士,臣妾觉得很好,人这一世啊,到底是平安长寿最要紧。”

皇上深有知己之感:“朕就是此意。其实朕原本是想给他与弘昼封王的。”

宋嘉书立刻竖起了自己的小耳朵。

皇上自顾自感慨道:“你也知道从前罗瞎子给弘历算的命格颇佳,只是再好的命格也不会十全十美,算的弘历少年时也有坎坷波折,需要小心谨慎。”

宋嘉书在腹内默默吐槽:其实弘历少时的坎坷波折,多半来源于您这位皇阿玛。

不过这也是皇家的传统,不管是康熙爷还是雍正爷,他们登基前的坎坷,也都是来源于亲爹。

皇上自不知宋嘉书在腹诽什么,只是继续道:“朕就想着从圆明园召两位道长入宫,也替弘历推演一二,选一个上佳的字在王爵上头压一压。”

“只是他们算了算,便道朕为真龙天子,弘历弘昼的命格难免都为朕所镇,以至于少年时皆有坎坷,若过早得封,过于尊贵了,更易折福寿。不如再等上几年。”

宋嘉书不免有些惊讶:“皇上竟然这样信两位道长的命格之说?”

他们不过蒙准了一次像老虎的云彩罢了。

皇上摇摇头:“朕也未必尽信,只是朕不能赌。”他眼睛里有深切的担忧:“你是亲自经过的,十三弟当年选好了儿子,请立了世子,弘暾也一直康健的长到二十岁。然而就在十三弟病重时,弘暾却毫无预兆的骤然离世,十三弟多年教导的心血付之东流,只得再选幼子继承爵位。”

宋嘉书是亲历过这件事的,也有几分理解皇上的担忧。

“且也只有他们修道之人敢说,朕是天子之命,虽贵重无匹,却难免称孤道寡六亲缘薄。”

宋嘉书心道:怪不得这两个道士得皇上信任呢,借着天命之说,他们戳中的都是皇上心底最深的担忧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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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年岁增长,宋嘉书觉得自己的酒量毫无退步,倒是皇上的酒量越发浅了起来。每次看到皇上喝酒的量,宋嘉书都很想反驳下曾静:你给皇上定酗酒这一条罪名实在是冤枉了他。

待宫人进来服侍皇上入内安歇时,苏培盛就借着问醒酒药的功夫,悄声道:“回贵妃娘娘,奴才一直没敢跟您说,是那两个道士借着命格之说,让皇上改了主意。”

作为皇上的贴身太监,他可不喜欢两个道士比自己还贴心,于是便告状道:“青松白云两位道长那真是舌灿莲花,只道皇上是不世出的明君,但正因圣明天子,命格太重,才六亲缘薄些。为此,皇子们更不应早早尊贵起来。这不,就阻了两位阿哥的前程!”

宋嘉书:……你早说几个时辰,我不就省了跟皇上喝酒了?

也是苏培盛滑头,直到确认了皇上不封王,不是恼了贵妃和四阿哥后,才敢来通风报信。

次日,宋嘉书将皇上的意思告诉弘历。

弘历知道皇阿玛不是忌惮自己,就放了一半心。然后蹙眉道:“这两人实在可恶。只是额娘,儿子总觉得……”

他抬头,对上额娘的眼睛,就知道两人想到一起去了。

昨夜皇上酒醉入睡后,宋嘉书将这件事全然想了一遍。

这两个道士很会说话,做的也很稳准狠。

但还有一个最根本的问题: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为了弘昼曾经打了他们两个?那他们也不至于连弘历一起坑着,让两个阿哥都封不了爵位。

毕竟弘历在众人心中都是隐形的太子。便是两位老道发现弘历也不喜欢他们,也不至于就敢这样往死里得罪他。

就像臣子发现皇上不喜欢自己,也不该是想干掉皇上,而是想扭转皇上的印象。这才符合这两位在皇家混日子道士的心思。

可现在他们却是一意孤行跟弘历对着干。

如果他们能冒着得罪隐形太子的风险,就说明他们已经有了另外一条退路,所以放手一搏。

宋嘉书莞尔,对弘历道:“可见皇上将他们赶到圆明园,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一件坏事——圆明园到底还有一位皇子呢。”

谦贵人和弘曕阿哥,一直就在圆明园。

作者有话要说:**雍正曾赐皇四子弘历长春居士号,皇五子弘昼旭日居士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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