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帝后(1/3)

("[清]娘娘负责躺赢");

且说在朝廷即将出版官方文物《大义觉迷录》时,

宋嘉书也提前拿到了一本。

她倒想看看,曾静给雍正爷拟了哪十条罪名。

一打开,当头就是“谋父、逼母”两条,

就已经是将皇上置于不孝之地,再往后“弑兄”“屠弟”说的就更直白狠辣了。**

宋嘉书算了算皇上的兄长和曾静传播谣言的时间,

那时候诚亲王还没出事呢,就算现在诚亲王也没死,

那这个弑兄说的就是废太子了?那就自己所知,

皇上确实是冤枉的。

后面就是些个人问题了,什么“贪财”、“好杀”,

其中一条“淫、色”宋嘉书觉得就是被拉来给十条凑数的,当今的后宫数量放到哪朝哪代都算不上好色。

直到看到“酗酒”这一条,宋嘉书自己都有点心虚:感觉这条跟自己也有点关系呢。

她掩上书不再看,只剩下一个疑问:就这,

曾静居然还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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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弘昼也拿了《大义觉迷录》的样刊来找弘历。

“四哥,

皇阿玛新出的书……”弘昼说完,

却见四哥立刻后退了好几步。

弘历表示:别让我看到这本书,

我血压受不了。

见他如此抵抗,

弘昼也不走,

反而还坐下了,笑嘻嘻道:“四哥你看看嘛,

皇阿玛把那个乡野教书郎所有的诬陷之语都驳了回去。你不知道,

这人也委实可恨,听了的流言蜚语就写了到处去传播,一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原来是大路边上听来的,

你说气不气人?”

弘历脸色十分不好看,只道:“但皇阿玛何等身份,天子至尊,如何要去跟乡野村夫对口?”这当真是自降身份。

弘昼反而是有些理解自己亲爹的:“要是有人这样冤枉我,我非要跟对方当面锣对面鼓对峙个明白,然后让他给我道歉,让世人都明白我冤枉了才罢休!”

弘历不免感慨,其实在性情方面,弘昼才是跟皇上真正像的那一个。两个人都是不能吃委屈,不能受冤枉,必要跟人掰扯明白,让旁人都认错才好。

弘历无奈道:“弘昼,你有没有想过,知人知面不知心,要是所有人都迫于你的地位,当面跟你道歉,当面承认你对了,但只背后继续传流言蜚语继续中伤你怎么办?”

弘昼有点愣:“怎么能呢,只要证据确凿,只要辩白明白,他们就会知道真相……”

弘历:……别说好几件事的真相就在土里埋着,比如八叔、九叔等人,就算皇上真正冤枉的几条,旁人也不愿意信的。对于汉人来说,被满人统治便是不得已,能有机会光明正大讨论满清皇室是件多令人兴奋的事情啊。

弘昼自己琢磨不出来,就问道:“那四哥,你说,怎么才能还皇阿玛公道呢?”

弘历叹口气:“现在吗,现在没有法子了。”在弘历心里,最标准的解决办法,就是早在最开始,杀了曾静及涉案人员,杀一儆百干脆了事。

弘昼比皇上不同的一点是,他心中没那么多正事,很多事情绪过去还能笑嘻嘻,于是这会子就安慰弘历道:“四哥,你往好处想,皇阿玛这回是认真要澄清这些流言,并不是儿戏。便是书本是朝廷出的,百姓未必信,但曾静本人还是个活生生的人证哩,由他去跟人分说,便可作证。”

弘历生出一种很不详的预感来:“什么?都辩驳完了,皇阿玛还不杀曾静吗?”如此大逆不道,给皇上定了十条大罪,冤枉皇上杀父杀母,还意图反清复明**的罪人,居然还不杀了他?

就见弘昼满是无辜的摇头:“怎么能杀了他呢?他还有用呢。四哥,皇阿玛的意思是,让两个侍卫跟着他,叫他全国各地去忏悔认罪去,让天下黎明百姓都听一听真相。”

弘历:……

“四哥!你还好吧!”弘昼第一回见弘历脸色苍白到发青,甚至摇摇欲坠要晕过去的样子,连忙伸手搀扶。

弘历抓住弘昼的手,不可置信问道:“你的意思是,皇阿玛不但不杀曾静,还派人保着他,让他全国各地转悠讲书去?”

那年羹尧真是死不瞑目:我就在杭州城门前演讲了不到五场,就被拎到京城砍了,同样的行为,为啥曾静就可以带薪旅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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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实想不到皇阿玛居然行此事,不得不去景仁宫求额娘了:“若是旁的,儿子真不愿额娘违逆皇阿玛的意思。可这件事,不但关乎皇阿玛的千古名声,也关系到整个皇室的颜面。”

说完就见额娘还是很冷静的坐着。

“弘历,你皇阿玛是郎心似铁不会回头的。”

宋嘉书看的明白皇上的心思:在皇上心里,自己是呕心沥血为国为民的,那为什么会被误解,为什么会被中伤?他不接受,所以这回皇上就是不准备暴力解决,而是要让人发自内心的认同自己。

而且皇上心里还有一桩痛苦,若他被世人误解,骂成这样,跟着他的怡亲王自然也免不了。

皇上想想就不能接受:十三弟为了这个国家呕心沥血,连命都付出去了,若连死后英名都保不住,那他这个皇兄也太无用了。

待听额娘开解完毕,弘历不由无奈,他不是不能理解皇阿玛的心思,但他真不认同皇阿玛的做法,在他心里,真理从来不是越辨越明,而是生杀大权。

宋嘉书熟知皇上,自然也更摸得清弘历的想法,这父子俩,也终于走到了根本政念不合的那一日。

弘历还想弱弱的挣扎一下:“可额娘……”

宋嘉书摊开两只手:“就两个选择你自己来做吧:一个是你看重的皇室颜面,一个是你自己将来的皇位。”

弘历瞬间哑然:明白了,管什么皇家颜面啊,我还是先管好我自己吧。

历史就像是一个圈。

弘历现在的体会,就是康熙晚年,雍亲王的体会。那时候雍正爷看着皇阿玛的举动,比如给曹家担保,直接免了二三百万两银子的亏空等事,真是给他憋得啊,恨不得当场跳出来反对。但事到临头,为了自己的皇位,还是要忍。

其实弘历一路走来,虽然稳重隐忍些,但从未有过这样憋屈的时候。这也是他第一次特别切身的体会到,皇阿玛与皇上的区别。

他想起当年陪二伯去祭拜景陵,回京的路上,二伯就说起,皇上先是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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